墨軒帝面上一震,有些不可思議的盯着她,雙眸像是升騰起無邊的怒火,隨時要將她焚燬,他的大掌捏向她的肩,低聲吼道,“你說什麼。”
沐玲瓏的肩上吃痛,她蹙了蹙眉,冷聲道,“就是皇上聽到的那樣,麒麟是我在宮中唯一的朋友,我怎麼捨得傷她。”
墨軒帝盯着她的眸子,似乎是在判斷她話裡的真假,她垂着雙眸,卻再也不看他,如果不信了,她再解釋,又有什麼意義。
墨軒帝倏地放開她,眉宇間閃過一抹濃重的戾氣,眸子裡凝聚着風暴,他大手一揮,一氣呵成地拔出林遠別在腰間的佩劍,劍尖直抵着他的胸口,怒聲道,“朕要了你的命。”
沐玲瓏一急,雙手抓向她的手,有些急切地道,“皇上還不明白嗎?這不是他們的錯,不過是有人暗中算計罷了,還要牽連這些無辜的人嗎?”
墨軒帝看向她,眸中戾氣依舊,她竟然敢所,如果不是麒麟,犯下這事的便是她,她怎麼敢!看到麒麟和林遠的那一刻,他就恨不得要了他的命,若是換成她,他不知道會怎樣做,他也不敢想。
沐玲瓏走到墨麒麟的身邊,握住她冰涼的手,低聲道,“麒麟,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若不是因爲來看我,便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你怨我或者恨我都可以,但是林侍衛……”
沐玲瓏想讓她求情,但是看着她那受傷的表情,卻是怎樣也說不出來,她怎麼可以對着一個剛失去清白的人,讓她去放了傷害她的人,可是墨軒帝那邊的態度那般強硬,以他的性子,殺了林遠也未可知。
握着她的手不由一緊,她喃喃地道,“對不起。”都是她的錯,才讓事情演變成這個樣子,她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髮,恨不能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皇上,這件事情,錯的原是我,臣妾死不足惜,但求你放過林侍衛,驅逐或者流放都好,但是請饒了他的命。”她略有些艱澀地道,雙眼低垂着,掩飾住眸中的點點淚光。
或許一切沿着原本的軌道最好,這樣她便不用再提心吊膽,不用再陷入情愛中,也不會再有墨麒麟這樣無辜的受害者,這一切,本就是她的錯。
墨軒帝握着劍的指尖泛白,竟不自覺地握緊了幾分,眸中像是蓄積了萬千的怒火,每一眼像是都要將她凌遲一般,他低聲反問,“你竟要爲他去死。”
心中升騰起一股怒火,鼻尖卻若有若無的聞到一股異香,體內的怒火混着暗暗升高的溫度,像是要將他的理智燒燬,他手下用力,劍微微刺入了林遠的胸膛,鮮血慢慢的潤溼了他的衣襟。
“不要。”墨麒麟終於擡起頭,面上閃過一抹哀求之色,墨軒帝的手一緊,握着的劍卻鬆了鬆,他蹙着眉,看向墨麒麟,聲音雖冷,卻含着些許的情緒,“麒麟,皇兄爲你殺了這人,今天的事不會有任何人知道,只要你願意,皇兄可以爲你找這世間最好的男子。”
墨麒麟輕輕搖了搖頭,慣常有着燦爛笑容的臉上,此刻卻是冷然一片,像是原本燦爛的陽光,被一層冰霜阻隔,一雙靈動的眸子裡全是慌亂,“皇兄,別殺他,也別和我說別的事,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沐玲瓏看向她,有些緊張的輕聲問道,“麒麟,你還好嗎?”
墨麒麟望向她,一雙眸子漆黑幽深,內裡有着深深的疲倦,她不說話,被握着的手卻漸漸回暖,沐玲瓏覺得心中一酸,麒麟這般好的女子,現下的人生竟被她毀了,她鼻尖一酸,幾乎落下淚來,爲什麼在知道清芷下藥的時候,她不及時阻止呢?
墨軒帝冷笑一聲,將手中的劍擲在地上,聲音冷冽地道,“若不是公主求情,朕定要了你的命。”
“皇上喝杯茶,先消消氣,彆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公主的事還得從長計議。”
李清平端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墨軒帝,墨軒帝冷冷的瞥了一眼,喝了下去,略微有些涼的茶順着喉嚨而下,他稍稍冷靜了一些,雙眸幽深似海。
“皇兄,讓李公公送我回去吧,我想休息了,你和皇嫂好好談一談,好嗎?”墨麒麟略帶着祈求的聲音響起,聲音裡的脆弱,像是一揭開,便是滿滿的疼痛,聽得人心中發酸。
墨軒帝的眉頭蹙起,冰冷的臉上有着點點的憐惜,他竟沒有保護好她,這個自小便給周邊人帶來陽光的妹妹。“麒麟,皇兄抱你回去。”
說着,他便走近了幾分,墨麒麟像是逃避般的往角落裡縮了縮,墨軒帝的心中沉痛不已,手僵了僵,便放了下來。
低聲吩咐道,“李清平,送公主回去。”
墨麒麟在沐玲瓏的耳邊輕聲道,“皇嫂,好好把握。”
墨軒帝將墨麒麟從牀上抱了下來,李清平便上前攙扶着。
墨軒帝對着林遠道,“等公主想好怎麼處罰你,屆時再懲罰你,現下滾出朕的視線。”
林遠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回頭深深的望了一眼沐玲瓏。
沐玲瓏垂着眸,仍自回味着墨麒麟的話,她以爲,他們之間只是簡單的口角嗎?又不自覺地疼惜她,都這個時候了,她竟還想着幫她,只是怕是要讓她失望了。
房內只剩下二人,一時沉默着,沐玲瓏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低眸坐着,又想起了一個問題,低聲道,“麒麟和林遠身上的藥,可有解了~”她快速地望了他一眼,又迅速地垂下眸子。
“適才已讓太醫院的人送解藥服下了。”墨軒帝低聲道,聲音有些低啞。
沐玲瓏點了點頭,微微放下心來,鼻端縈繞的香味似乎更濃了,她蹙着眉,平日裡沒有燃薰香的習慣,今天卻一直問道,她望了眼那個平日裡閒置的鼎,此刻竟是煙霧嫋嫋,她走了過去,聞了聞,只覺得想起刺鼻。
“你在做什麼。”墨軒帝突地走了過來,低啞的聲音響在耳側,她一愣,面上竟微微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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