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雨在門前沒停留多久,伸手輕輕釦了扣門。
裡面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何事?”
木雨道:“木雨求見。”
那聲音繼續響起,“進來吧。”
木雨推開門。
入眼只見三人。
一中年,兩老者。
三人的目光皆是落在木雨身上。
中年面容嚴肅。
兩名老者,一人顯得稍冷,另一人則笑容滿面,顯得和藹。
木雨把門關上,走上前朝三人施了一禮,“見過家主,兩位族老。”
木星說房間裡是家主和幾位族老。
那麼很顯然,中年應該就是辰界木家家主,兩名老者則應該是族老。
這點判斷木雨還是做得出來的。
那名笑容和藹的族老微微點頭,“嗯,不必多禮,擡起頭來。”
木雨這才稍稍擡頭,直起了身子。
木家家主打量了木雨幾眼,開口道:“你便是木雨,南煙的兄長?”
木雨回道:“回家主,正是。”
木家家主又道:“你是如何從戰圖大陸出來的?”
木雨心頭一震,他竟知道戰圖大陸?
不過很快釋然。
想來應該是南煙說的。
於是回道:“當時在戰圖大陸的南州,闖入一片白色霧氣的區域,而後莫名其妙進入了一座宮殿,從宮殿出來後,便到了另一片天地。”
“經瞭解才知道,自身已然不在戰圖大陸的範圍之內,而是到了遠比戰圖大陸要浩瀚得多的大世界。”
這番經過,自然不是木雨從戰圖大陸來到大界的真實經過。
而是木雨依着南煙當時可能的情況編造的一個經過。
應該與南煙當時的經歷相差不多。
木家家主聽了,與兩名族老相視一眼,也不知眼神之中交流了什麼。
木家家主繼續道:“你爲何會入了紀家軍?”
這點木雨倒是如實回答了,“當時我從戰圖大陸出來後,所處之地,正是大黎皇朝,又遇上了執行任務的紀徵,陰差陽錯之下,便入了紀家軍。”
木家家主又問:“你那個師尊是怎麼回事?”
木雨心中一咯噔,終於來了,“不知家主指的是?......”
木家家主輕哼一聲,“你從戰圖大陸出來,又怎會有一個大界的師尊?欠下天星樓千億元珠,究竟是怎麼回事?”
木雨依舊如實回道:“稟家主,當時師尊收我爲徒時,只是一道靈識虛影,真身其實是在大界......”
木家家主冷喝一聲,“胡扯!有能力留下靈識虛影,還能在大界有所感應之人,那是何等層次的人物?又豈會賒欠天星樓的酒錢?”
木雨怔了怔,何等層次的人物?難不成厲凡塵還很厲害?可他再厲害,賒欠酒錢也是鐵打的事實啊,欠條都打上了,更不要臉的是欠就欠了吧,還賴我賬上......
於是回答道:“回稟家主,木雨句句屬實,絕不敢有絲毫欺瞞家主之意。”
木家家主哪裡肯信,皺了皺眉,訓斥道:“還在胡言亂語!”
木雨無語了,爲什麼說真話偏偏就沒人相信呢。
最關鍵的是,欠賬的是我,又不是還不起。
正要繼續開口。
那名笑容和藹的族老插話了,“木雨,你別害怕,把真相說出來吧,木家會爲你做主。”
“這事,本就與你無關,是有人嫁禍?還是你得罪了誰,天星樓故意爲難?”
木雨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說實話沒人信,難道非要說假話不成?
不由看了一眼木家家主,又看了一眼兩名族老。
木家家主滿臉嚴肅,渾身散發出一股威嚴。
兩名族老,那名冷臉的,臉更冷了。
倒是那名和藹的族老向他鼓勵地點了點頭。
木雨簡直了,心道:“既然你們想聽假話還不容易?”
略微想了想,張口就來,“其實那酒錢確實是我師尊欠下的。”
“不過,我是來到大界才拜的師,師尊教會了我大界的語言,在我入紀家軍後就分別了。”
“接着便是來到傀界天星樓,莫名其妙地就欠了千億元珠的酒債,經瞭解得知,原來是我那師尊把酒錢記在了我的賬上,具體的經過就是這樣了。”
木家家主和兩名族老聽罷,不由沉思起來。
不管木雨的這番解釋他們信還是不信。
千億元珠的酒債,木雨堅持是師尊所欠,算在了他的頭上,這點應該是不會有假了。
而以他們的身份地位,自然也會考慮得更多。
諸如:
天星樓爲何允許人賒欠一千億元珠這麼一大筆數目?
木雨的師尊,與天星樓有什麼恩怨?
木雨又是怎麼牽連進來的?
莫非收木雨爲徒之人早已知道木雨是木家之人,所以借用了木家名頭?
可是沒有憑證,僅是口頭報上木家似乎也沒這麼大的面子吧?
難道木雨的師尊知曉木雨與南煙的關係,故而篤定木家不會不管?
如果是這樣,木雨那師尊的動機就極爲不純了......
木雨可不知道木家家主和兩名族老想了這麼多。
他在看到三人陷入沉思時,心中卻不由鬱悶了起來,“假話也不信?難不成還要再編一個?”
片刻後,木家家主開口了,“你那師尊姓甚名誰,屬於九界哪方勢力?”
木雨回道:“厲凡塵,至於是哪方勢力,我卻是不清楚。”
木家家主低吟,“厲凡塵?”
旋即朝兩位族老問道:“兩位族老可曾聽說過此人?”
兩位族老思索了一小會兒,皆是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木家家主臉色微沉,以兩位族老的資歷和見識,都沒聽說過厲凡塵這號人物,那麼這厲凡塵應該不是什麼九界有名的厲害人物了。
既如此,他心中已然有了個推測。
厲凡塵很可能早就識出了木雨是木家之人。
且知道木雨與木南煙有着緊密聯繫。
畢竟受木南煙所託,木家其實遣人尋找過戰圖大陸,也尋找過木雨,有人知曉這層關係也不足爲奇。
所以厲凡塵收木雨爲徒,應該是抱着不純的目的。
這個目的可能是打着木家的名頭騙吃騙喝,也可能是與木家有恩怨,要故意針對木家。
念及到此,木家家主說道:“既然你沒有得罪過天星樓,那麼說起來,這千億酒債,實則與你並無多大關係。”
“你那師尊把千億酒債算到了你頭上,想來在收你爲徒之時,就抱着不純的目的,這種人又豈配稱得上師尊!”
“待拍賣會結束後,便讓木宣族老帶你前去天星樓賠罪吧,當着天星樓樓主的面斷絕與那厲凡塵的關係,想來天星樓也不會繼續爲難你一個後輩小子。”
木雨聽罷,不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