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們到了。這裡就是諾斯卡。”
帝國艾維領炮兵司令圖拉斯向小領主西多夫彙報到。
他們停靠的海灣叫鋸齒灣,這裡寒風肆虐,冰冷的海水呈現詭異的深藍色,深不見底。峭壁好似被巨人的巨斧劈開一般,陡峭光滑,垂直向上延伸,高聳而巍峨。峽灣兩側,是鬱鬱蔥蔥的松林。初夏時節,諾斯卡半島靠近南方的海岸線,萬物生長,這是一年中難得的登陸機會。
小領主西多夫·萊特多夫跳下船,深吸了一口當地的空氣。冰冷的寒氣吸入肺中,清爽提神。和手下的士兵一樣,西多夫鬥志昂揚,信心滿滿。父親馬呂斯爲他準備了這支船隊,還有這支軍團,來自帝國三省。有本土艾維領的騎士和炮兵部隊,有米登領的步兵軍團,有斯提爾領的弩箭手兵團和長矛兵團。
他們此行的目的如此明確,剷除沿途所見諾斯卡之敵,然後帶着戰功凱旋而歸。屆時,父親將會把更大的領地交付他管轄。
他們有理會堅信,這將是一場漂亮的史詩級勝仗。軍團鬥志昂揚,諾斯卡人如抱頭老鼠,早已躲進內陸,逃之夭夭。他們一定是畏懼帝國軍團的力量。西多夫如此堅信。
“殿下,這裡看起來地勢還不錯……”
“是的,就在這裡紮營吧。我們要在這裡建設一個臨時營地,把船都拖入海港。把火炮卸下來,安置在營地四周,作爲防禦武器。圖拉斯,我們要在這裡待上好一陣子,不是兩三個星期,可能是兩三個月。我們要摧毀至少二十個諾斯卡野蠻人的村莊和城鎮。帶着戰利品凱旋而歸。”
西多夫信心滿滿的說着,寒風溫柔的拂過他那張略顯稚嫩的臉龐,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緋紅。
營地建設需要大量木材,當天,大量士兵便被安排到周圍的樹林裡砍伐松樹。其他人則負責巡邏警戒。一小撮騎兵被派出去偵查,收集地圖信息。他們有諾斯卡南岸的地圖,但是那已經是十年前的老地圖了。西多夫和他手下的軍團指揮官都不敢保證十年間這片大陸上是否已經有了變化。
畢竟,諾斯卡人不像帝國人,他們以掠奪爲生,哪裡有資源,他們就往那裡衝。包括追逐獸羣,追逐魚羣。去年還是一座城鎮,今年可能就荒廢了。西多夫知道,要取得勝利,首先要先找到敵人。
工程進行得十分順利,三天後,這座海岸邊的臨時營地便建成了。同時,負責收集情報的偵查騎兵也返回了營地,提供了大量的地圖信息。
“地形基本上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村莊都荒廢了……像是人爲搬空的。”
偵查騎兵隊長彙報到。
“很正常,帝國的堅船利炮抵達了,這羣蠻子看到後早就逃了。繼續偵查,擴大搜索範圍。”
西多夫下令到。
“殿下,我有個想法,不知道當不當講。”
炮兵司令圖拉斯一臉嚴肅。長年在帝國土地上奮戰,他知道戰爭絕不簡單。
“說吧。”
西多夫說到。
“那個基斯里夫領主,他在諾斯卡南岸,靠近巨魔國度的地方有殖民地,那裡有諾斯卡人活動,我在想,我們是否要派人去請一些當地人來,作爲嚮導,告訴我們,深入這片土地,需要注意些什麼?”
“你說那個叫羅德·勞恩的?”
埋頭於地圖研究的西多夫擡頭問到。
“是的……”
“你竟然相信一個野蠻人?”
“他是基斯里夫人……”
“和蠻子差不多,我父親說過的。”
西多夫說完,又埋頭於自己的地圖研究。他將地圖掛起來,置於大帳正中央。好讓自己每日可以研究,好像專心看這張地圖就可以找出野蠻人的蹤跡。
司令官圖拉斯不再吭聲,西多夫的特殊身份讓他不能做太多的反駁,他是艾維領選帝候馬呂斯唯一的兒子。此次諾斯卡之行,完全就是爲了讓這個年輕人建功立業。馬呂斯有多麼寵溺自己這個獨子,這是衆所周知的。
……
他們在這塊人跡罕至的大陸上搜索,巡邏。幾天的時間,派出去的部隊都只找到一些荒廢的村莊。他們抓到幾個狩獵的獵人,但是粗魯的獵人連一句通用語都不會說,全程暴躁野蠻,對着審問的士兵大聲怒吼,吐口水。西多夫只能令人將他們殺死,屍體用長矛插起,掛在荒原中。等待他們的同類來收屍,再趁機找到他們的老巢。
但是,幾天的時間,都沒有見到一個諾斯卡人來收屍。整個部落,似乎憑空消失了一般。只有狼羣聞着血肉的氣息而來,將木杆上的屍體啃食乾淨。
一週後,海岸線依舊平靜無奇,每天,漁船都會滿載而歸,將深海里新鮮的魚類送上岸,送到營地裡供廚師們烹飪。是的,一切都是如此順利,平靜。但是西多夫不喜歡這種平靜,他來這裡是來建功立業的,而不是來度假的。
越是平靜的海岸,讓他越是不滿。
一夜深思之後,西多夫決定,派出更多的人手去內陸搜索。終於,兩天後,斥候們送來了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在距離海岸線二十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一座諾斯卡人的城鎮,看起來還有活人活動,數量多達數百人。
圖拉斯一臉困惑,此次北上,帝國三省的聯軍足足有兩萬人。加上後勤人員,總數接近三萬。而第五軍團作爲中堅力量,人員配置多達八千。這樣龐大的軍團集體出動,爲了剷除一個只有幾百人的小城鎮?或許情報有誤,實際人口更多。但是再怎麼樣也不至於……可是對方是上級,作爲軍人,圖拉斯只能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