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
當軍團指揮官維諾斯和迭戈、博古爾、葉斯科維奇等人趕到大廳的時候,吸血鬼領主已經躺在地上,變成了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它的魔翼折斷了一支,手臂也斷了一條,身上滿是傷口,最大的一條傷口位於脖頸處,一口深深的口子貫穿喉嚨,就像一個張開的大嘴,裡面填滿了乾涸的血塊。樣子十分恐怖。
維諾斯眼睛瞪得老大,他有限的腦容量顯然無法理解一個人類是如何在短時間內單殺一個吸血鬼的?還是一個領主級別的吸血鬼。而從羅德臉上,他看不到半點疲憊,甚至沒有太多的喘息。他是如何辦到的?維諾斯可謂百思不得其解。
而博古爾和葉斯科維奇、還有獵巫人則十分清楚,他們一起進入的那座古墓,將原本被死靈法師佔據的縛魂神器奪了過來。現在這把武器就在羅德身上,但是除了他們幾個,其他人並不知曉。可謂風險有多大,到頭來收益就有多大。當初,一行人冒着生命危險潛入古墓,盜取神器,再冒着迷失心智的危險,將神器運出古墓,這樣的事正常人不會幹,但是他們就是這樣做了。現在,他們老大的實力顯然已經更上一個臺階了。要知道,半個月前,他們還被這個吸血鬼領主虐得死去活來。而現在,單憑羅德一個人,就足以單殺它。
秘密終究是秘密,即便是最大嘴巴的博古爾,在女王派來的將軍面前,也是緘默不語。隻字未提縛魂之匕的事。而羅德則早已將匕首收入袖口中,取代原先的袖劍。
“你打算如何處理這座城堡?”
羅德微微喘着氣問到。
“燒乾淨。吸血鬼必須燒乾淨才能真正將它們滅絕。”
指揮官維諾斯認真嚴肅的答到。
“嗯,我贊同。”
羅德平靜的答到。只是聯想到半個多月前這裡還是一座安靜的小鎮,還有那麼多人在城裡生活,而半個月後,這裡便成爲了一座死城……這種變化不由得讓羅德有些感慨。而且,造成今天這種局面其實也有自己的幾分責任,如果當初衡量清楚吸血鬼的實力,不冒然出擊,或許就不會造成今天這種局面了。從某個側面來說,其實是自己害了這一城的平民……
唉……羅德在內心深深嘆息着。
離開暗語堡的時候,衆人再次看到了那座燃燒的城鎮,和那天他們逃離暗語堡時的場景幾乎一模一樣,只是,沒有慘叫,驚慌出逃的居民,而是靜悄悄的,讓火焰焚燬,吞噬整座城……空氣中瀰漫着腐肉被烤焦的惡臭味,城門不堪重負,終於轟然倒塌……
回去北境大營的時候,羅德從維諾斯口中再次得到了一些消息,一些不怎麼好的消息。裂石堡被基斯里夫灰熊軍團攻破了,三百名射擊軍戰士參加了那場戰役,裂石堡的結局和暗語堡一樣,整座城堡在一夜間淪爲火海,上千名無辜的平民慘遭屠戮……女王的手段如出一轍,燒光,搶光,殺光,對於叛徒,卡特琳娜從未心軟過……
而厄倫格拉德僱傭的傭兵團,根本無能爲力。長達兩個月的戰事讓他們開始漸漸敗下陣來,處於劣勢。畢竟,冰雪女王集結了基斯里夫所有的正規軍兵團,加上獅鷲軍團,僱傭軍難以招架。
羅德知道,這場叛亂對於基斯里夫的打擊是巨大的,原本就不怎麼富裕的王國會更加貧瘠。至少,許多人爲了躲避戰亂,逃到了隔壁的帝國……奧斯特領和奧斯特馬克看樣子短時間內又有大量移民了……
好在首都基斯里夫城暫時沒有聽到任何受到襲擊的傳言,這讓羅德有些慶幸,至少丹尼斯還是安全的。是的,自己好久沒有見過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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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來的海上風暴終於停歇了,迎着初升的旭日,基斯里夫艦隊浩浩蕩蕩在舊港集結,準備朝着厄倫格拉德海港進發,按照冰雪女王的指令,這支新組建的艦隊將在三天內抵達厄倫格拉德港,並徹底擊潰叛軍的海上力量,和陸地上的三支軍團一起,將厄倫格拉德城團團圍住。
擔任這支海軍艦隊的總指揮是一位名叫迪斯馬的海軍將領。論血緣關係上,和沙皇卡特琳娜算得上的是遠房親戚。其祖父曾經是並肩作戰的同族兄弟,並一起在基斯里夫皇家軍團中服役,擔任克雷姆禁軍隊長和騎兵統帥之職。
不過和飯桶科恩不同,這位迪斯馬海軍上將的確有自己一番本事,並不是完全憑藉關係上位,而是靠着軍功,一點點往上爬。當然,背後其家族勢力的支持也十分重要。
自從大公爵科恩的事發生後,卡特琳娜用人變得十分謹慎,迪斯馬算是經過反覆斟酌後挑選出來的。其他人,有些地位雖然更高,但是能力確實不足。厄倫格拉德戰爭進入最關鍵的時期,這時候,卡特琳娜可不希望再出什麼簍子。
“將軍,門外一個侏儒求見。”
舊港,海軍上將大本營內,衛兵隊長向海軍總指揮官迪斯馬彙報到。
“侏儒?”
“嗯,就是鐵環堡的財政官阿爾維斯。”
“噢……我想起來了,奧布里領主的親弟弟。請他進來。還有,下次別再叫他侏儒。”
迪斯馬說到,隨手將桌上的書卷和信件收拾放進書架。
“閣下請坐。”
迪斯馬禮貌的說到。
“謝謝。”阿爾維斯踩着小碎步,走到座椅前,爬上了椅子,和海軍上將坐在了一起。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迪斯馬問到。隨手給阿爾維斯倒了一瓶葡萄酒。儘管艦隊中有伏加特、朗姆酒,但是對於貴族們來說,飲用葡萄酒更多時候是一種身份的象徵。就像酒館裡那些飲啤酒和麥酒的大多數是平民,而飲用葡萄酒的,則多爲貴族,因爲葡萄酒的價格相對較高。
“嗯,的確有事。”阿爾維斯飲了一口葡萄酒,“我想說的是,厄倫格拉德海戰讓這些北境之民上船是不是不太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
迪斯馬問到。
“北境無海,連條像樣的大河都沒有,北境戰士在陸地上可以很生猛,但是到了海上,他們全都是旱鴨子,這些人根本無法海戰。”
阿爾維斯說到。他表情十分嚴肅,然而,看上去迪斯馬卻似乎早有自己的打算了。他不緊不慢,只是繼續給阿爾維斯倒了一瓶酒,說到——
“我也不指望他們海戰,舵手會將船開到指定的位置,炮手會及時開炮,壓制對方火力,而北境戰士只需要到時候接舷登船,殺死敵方水手,佔領船隻就可以了。”
“但是他們連大海都怕,甲板上站都站不穩……”
阿爾維斯反駁到。
“對方也不是專業的海員,你認爲這場戰鬥都是職業軍隊嗎?基斯里夫哪來那麼多海軍?我們在拼,厄倫格拉德那羣牲口也在拼。”
迪斯馬冷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