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軍對決,就在內堡之前的空地上展開。
埃吉爾首先朝着尤勒斯發起了強悍的攻擊,恐虐神選冠軍的攻擊掃過他的周圍,颳起鋒利的斧刃旋風,朝着尤勒斯滾滾而來。
尤勒斯站穩腳步,聖盃騎士長的身上爆發着聖域般的實力,他的身上閃着耀眼的亮光,手中的神劍“杜蘭戴爾”正燃燒着金色的火焰。
地獄戰斧和杜蘭戴爾的交鋒亮得幾乎讓圍觀的所有人都睜不開眼睛,埃吉爾盡情地釋放者自己可怖的力量,尤勒斯則是展示着自己出色的劍技。
第一次交鋒,雙方不分勝負。
對於這個結果,無論是埃吉爾還是尤勒斯都不感到絲毫意外,在僅有的兩次交鋒機會中,尤勒斯和埃吉爾早已領教過對方的實力。
現在,恐虐的神選冠軍依靠着無與倫比的蠻力進行進攻,他猛地前衝,一個兇狠地衝撞一口氣就撞爛了兩棟民房,尤勒斯趕緊躲開,同時,他的長劍在空氣中劃出一個圓圈,抵擋下了埃吉爾的斧頭連砍,血紅色的威能和劍身金色的火焰碰撞,發出刺耳的響聲。
“鐺!”“轟!”
在濃濃地煙塵之中,埃吉爾再次從煙霧中衝鋒而出,他怒喝一聲,整個人高高躍起,直接朝着尤勒斯撲了過來。
尤勒斯始終冷靜,他的目光中蘊含着來自湖神的怒火,聖盃騎士長深吸一口氣,他雙手緊握劍柄,腳步呈圓形移動。
爲了女士!
尤勒斯橫向地移動着自己的劍刃,他將劍尖直指埃吉爾的手腕之處,劃出了幾近完美的弧線,寒光一閃,埃吉爾的手甲被砍出了一個缺口。
埃吉爾絲毫不在乎對手的攻擊,他手腕一抖,地獄戰斧高姆直接朝着尤勒斯的頭顱襲擊而去,勢不可擋,毫無疑問,發散着地獄火焰的戰斧將在自己的所過之處散播死亡。
尤勒斯深吸着冰寒的空氣,他不久之前才突破了聖域,而眼前,恐虐神選冠軍已經進入聖域很多年了,他知道自己不可硬撼埃吉爾的狂暴打擊,於是只能選擇打斷自己的攻勢。
太遲了,埃吉爾的動作實在太快,尤勒斯立即決定使用杜蘭戴爾格擋,受到湖神祝福的劍刃是如此地堅固,以致於可以輕鬆斬斷鋼鐵的地獄戰斧都無法攻開尤勒斯的防禦。
劍身上傳來驚人的巨力,聖盃騎士長差點就脫手將自己的劍扔了出去。
藉助着埃吉爾的力量,尤勒斯順勢後退,他朝着左側翻滾,躲開了埃吉爾接下來的斧刃,地獄戰斧橫掃而過,附近的民宅牆壁直接被眼前的這個怪物轟開,碎石和碎木飛濺,埃吉爾釋放出戰斧內那受到恐虐祝福的火焰,整棟民宅化爲塵埃。
就是現在!尤勒斯抓住了埃吉爾暫時無法收力的時機,他的劍刃攻開了埃吉爾的防禦,長劍的劍尖穿透了埃吉爾掛滿着各種顱骨、尖刺、鐵環的混沌盔甲。
“噗嗤。”
那是刀劍入肉的聲音,一小股暗紅色的血液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經,布列塔尼亞的騎士們大聲地歡呼,蠻族人則是有些不可置信。
埃吉爾流血了,尤勒斯取得了這場冠軍對決中的第一滴血。
然而和所有人的想象都不同,埃吉爾對於自己的鮮血毫無所覺,相反,斯卡林斯的國王越發狂暴了,他一記橫劈將尤勒斯逼退,滄桑的臉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繼續,聖盃騎士,你覺得這點小傷能夠打敗我?”
“我會讓你倒下,以女士之名。”尤勒斯重新站穩了身體。
聖盃騎士長雙手持劍,雙目中放射出奇異的光,尤勒斯對於埃吉爾受傷流血卻毫無反應感到驚訝,顯然杜蘭戴爾的傷害遠非凡人的武器可比,但是埃吉爾卻能夠無視。
那麼我便不斷讓你流血,直到你倒下!尤勒斯心中發狠,他的攻勢如狂風暴雨般猛攻着埃吉爾的防線,利劍直指埃吉爾的胸膛。
埃吉爾對聖盃騎士長的進攻冷笑不已,斯卡林斯的國王立即重整姿勢,和尤勒斯戰作一團,兩個人所戰之處漫天血光,斧光劍影幾乎讓圍觀的衆人幾乎看不清楚他們之間的戰鬥,任何靠近他們的建築在這種猛烈的攻擊下化爲塵埃。
恐虐的神選冠軍難以置信的力量遇到了聖盃騎士長非人的武技和速度,儘管埃吉爾的戰怒一浪高過一浪,幾乎就可以將尤勒斯淹沒,但是尤勒斯就如同海岸懸崖上不斷地被浪花拍打的岩石,手中神劍或砍,或削,或劈,或斬,不斷地化解了埃吉爾攻勢的同時,還給埃吉爾的身上留下了新的創口。
格擋,揮劍,格擋,揮劍,再格擋,尤勒斯在接連擋下埃吉爾五次猛攻之後,奮力再出一劍,一道寒光斬開了埃吉爾的肩甲,混沌盔甲血紅色的肩甲被杜蘭戴爾斬開,一道血光閃現。
“唔!”埃吉爾再次受了傷,這已經是他身上的第五個創口了。
相比來說,尤勒斯的身上光潔如新,除了罩袍被地獄戰斧捲起的旋風劃破以外,沒有任何的傷痕,神劍杜蘭戴爾上甚至沒有沾任何一滴血。
這場冠軍對決周邊五十米之內只有塵埃,甚至就連廢墟都沒有剩下,兩位聖域強者之間的每一次攻擊都要劃開音障,震耳欲聾的響聲一陣接一陣地在寂靜的里昂納賽城堡之內響徹,訴說着這場冠軍對決的至高無上。
聖域,便代表着凡人的極限,如果說凡人的極限是一個已經被諸神固定好了的圓圈,那麼聖域便是凡人的某一項能力抵達了這個圓圈的邊界。
在這之後,想要再往上,則需要有神祇的協助,目前布列塔尼亞僅有一人凌駕於這個境界之上,那就是傳說中的綠騎士。
如果說埃吉爾通過自己的勇猛和抵達了這一境界,那麼尤勒斯便是通過自己高超的劍技和速度抵達了這個境界,面對埃吉爾的猛攻,尤勒斯的身姿有如標槍一般挺立,那隱藏在體內呼之欲出的力量已經衝破雲宵,直達天際。
站在城牆上的卡拉德雙目赤紅,所有的布列塔尼亞騎士和領民們都用着崇拜的目光看着尤勒斯那無敵的身姿。
在那個野蠻黑暗的時代,亞瑟與初代聖盃騎士們就是正義與希望的象徵,正是這羣英雄以以勇敢和堅強驅逐了強敵,帶領人民尋找到光明,恢復統一。
在山河震動一般地怒吼聲中,尤勒斯再次破開了埃吉爾的防禦,他如一把利劍一樣朝着埃吉爾衝去,手中長劍如流星般掃過黑暗而污濁的血神氣息,準確刺入埃吉爾的右胸,大股鮮血迸射而出,金色的火焰灼燒着埃吉爾的胸膛。
贏了麼?所有的騎士和領民們都對對決的結果報以厚望。
但是他們失望了。
“榮耀歸於恐虐!!!”
埃吉爾高大的身軀如同血神降世,他振臂一呼四方雲動,血神冠軍那吼嘯聲爆發的瞬間有如地動山搖,奔騰而洶涌的氣勢簡直就是睛天之霹靂,萬夫莫敵!
依靠着足以讓山河倒流的巨力,埃吉爾不僅沒有後退,他舉起了戰斧,橫掃而過,尤勒斯全力的一擊刺入了他的右胸,這微不足道的傷害卻讓聖盃騎士長空門大開。
左手的地獄戰斧加姆橫掃,直接擊打在了尤勒斯的頭盔之上,儘管尤勒斯已經拼死避開了要害,但是來自埃吉爾的全力打擊還是奏效了。
頭盔炸裂,金色火龍的雕像爆成碎片,露出了頭盔下的臉,鋒利的鐵片刮傷了尤勒斯的臉頰,長劍拔出,埃吉爾的鮮血噴吐,染紅了他的盔甲。
這一次搏命之擊,兩個人都受了不清的傷,可是顯然埃吉爾的傷要重些,布列塔尼亞人停下了歡呼聲,他們用着擔心的目光看着尤勒斯,關注着他的狀態。
場地內,兩個人的臉上並未露出任何的痛苦與怨恨,反而是一臉惺惺相惜的笑容,那是武者之間的互相認同,尤勒斯的眼中依然包含着來自湖神那冰冷的怒火,他冷靜的向湖中仙女祈禱,告訴他的女士他必將勝利獻給她,埃吉爾輕吐一口唾沫,他爲自己選擇了尤勒斯作爲對手感到欣喜,只有如此強敵的頭顱纔有收藏的價值,才能爲恐虐的黃銅王座添上一筆新的榮光。
顯然這場冠軍對決不可能就這樣停下,埃吉爾雙手握緊戰斧,他的身體開始旋轉,這是他最引以爲傲的戰技。
旋風斬!
無垠的旋風打擊逼近了尤勒斯,雙斧化成的鋼鐵洪流不斷地衝擊着尤勒斯的防禦,每一次打擊都險些砍中還破壞聖盃騎士長原先的站立點,尤勒斯在埃吉爾的猛攻下苦苦支撐,罩袍在斧刃中被切碎成幾道布條,杜蘭戴爾的劍刃每一秒鐘就要承受數次攻擊。
就在關鍵時刻,尤勒斯突然移動了,他以不可思議地弧度扭動着自己的身體,聖潔的長劍被他雙手反握,繞過旋風斬的攻擊範圍,從上方直接以泰山壓頂之勢斬下。
“噗嗤~咔~”杜蘭戴爾刺穿了埃吉爾的臉,劍尖深入了十幾釐米。
旋風斬停下了。
贏了麼?
尤勒斯看見了埃吉爾臉上冷酷的笑意。
恐虐的神選冠軍握緊了拳頭,爆炸一樣的力量直接擊中了尤勒斯的下巴,聖盃騎士長大叫一聲,直接被埃吉爾打出了十幾米高,三十多米遠,然後摔在了地上,東倒西歪。
眨眼之間,埃吉爾已經出現在了尤勒斯的身前,聖盃騎士長勉強舉劍抵擋,杜蘭戴爾卻被戰斧打飛,埃吉爾眼見着就要乘勝追擊,尤勒斯的身上突然發出了明亮的神祇之光,埃吉爾能感受到一種極端厭惡的刺眼光芒,這光芒刺得他睜不開眼,刺得他的表皮發出燒焦的聲音,他被強行逼退了。
尤勒斯才深吸一口氣,一種若有若無的聲音在尤勒斯的心中響徹着。
“尤勒斯……我保護了你……”
是女士!尤勒斯大驚失色,他趕緊禱告道:“我的女士?”
“尤勒斯……我保護了你……一次,……但是我也只能保護你……一次。”湖中仙女絕美的身姿和聲音在尤勒斯的心中出現,女神的力量灌入聖盃騎士長的體內,治癒着他的傷勢。
隨後無論尤勒斯怎麼祈禱,他都再也聽不到湖中仙女的神諭。
“我的女士!感謝你!!!”尤勒斯仰天長嘯,他掙扎着重新站了起來,凝視着北方的對手,想要看着埃吉爾倒下,此時的埃吉爾全身上下有十幾個深深的創口,他臉上的大洞還在流血,任何人受到如此重傷都必死無疑。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所有看到它的人停止呼吸。
埃吉爾全身的傷勢在恐虐的祝福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他的臉上冒出陣陣青煙,所有創口都自動痊癒,只留下了一條淺淺的疤,恐虐的神選冠軍臉上帶着嗜血的猙獰,然後舉着戰斧,伸腳踩住了尤勒斯的長劍杜蘭戴爾。
尤勒斯的內心開始被恐懼所充斥,即使萬般不願意承認,他都被迫意識到他已經接近輸掉了這場戰鬥。
“我們的決鬥還沒結束,聖盃騎士。”出人意料地,埃吉爾伸腳將劍踢回給尤勒斯,帶着對湖中仙女幫助弱者的鄙視,帶着對所有理智者和邏輯的蔑視,埃吉爾發出刺耳的笑聲:“我給你十分鐘調整,我們再開始下一局。”
尤勒斯默默點頭,他撿起自己的長劍,努力地恢復着自己酸脹的手臂,然後取出藥劑喝下,穩定着自己的傷勢。
埃吉爾卻喝退了前來送上藥劑的混沌巫師查柯伊,恐虐的神選冠軍決不允許這場神聖的決鬥被任何東西玷污,冠軍對決,只有進行到一方徹底倒地,輸掉自己的所有榮耀爲止。
尊貴,威嚴,榮耀,這便是恐虐的神選冠軍。
十分鐘後,戰鬥再開。
接下來的戰鬥超乎尋常地慘烈,兩位強大的戰士用盡自己畢生所學,尤勒斯的聖潔長劍再次在埃吉爾的身上留下了十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但是他自己也被地獄戰斧斬開了板甲,大道流血傷口出現在騎士的大腿和肩膀上,尤勒斯仍然在咬牙堅持,他翻轉着自己的身體,將全身的力道都蘊含在劍刃之上,朝着埃吉爾發出了完美的一擊。
“咔!”劍刃擊中了左臂臂彎,深入他的骨頭,埃吉爾發出野獸一樣的慘嚎聲,隨即用一次如野牛一樣的衝撞將尤勒斯撞得胸骨碎裂,跪倒在地,埃吉爾幾乎到達極限,他的傷口癒合速度變得非常緩慢。
被劍刃砍中的左臂死死地抓住杜蘭戴爾的劍身和尤勒斯的前臂,埃吉爾不管自己的左臂骨頭已經被砍斷了一半,他舉起了自己的右臂,舉起自己右手握着的地獄戰斧高姆,然後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喝聲。
“斬殺!!!”
完美的殺戮弧線凝聚成爲一道血紅色的軌跡。
天空之中頓時一片血雨,地獄戰斧完成了它的使命,握着杜蘭戴爾的雙手隨即失去了力量,埃吉爾將無頭的屍體一腳踢開,將聖潔的長劍從自己的左臂上拔了下來。
里昂納賽的所有騎士和領民,包括正站在城牆上的觀戰的達爾海德公爵、卡拉德、安娜拉和阿爾德雷爾德等人全部呆在了原地,他們抖動着嘴脣,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里昂納賽城堡中,只剩下了無數蠻族咆哮和高呼着勝利的聲音。
埃吉爾怒吼着他的勝利,在無盡的榮耀和血與火的環境中向恐虐的血腥寶座致敬,恐虐的神選冠軍拾起尤勒斯的頭顱,高舉於天,響徹雲霄:
“only”
“a”
“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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