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茹堪廢墟滿是惡臭的泥濘沼澤,這裡曾是一個古代王國的所在地,吸血鬼在惡地做出了壯舉,以烏索倫爲首的血祖們,創建出午夜顯貴與人類和睦共處的社會環境。
可隨着鮮血女王的不滿,將怒火傾瀉於這不以她爲尊的王國後,比肩舊世界大地震時期,將矮人帝國毀於一旦的綠皮戰潮向摩茹堪涌來。
而顯然血祖們的力量,並不足以比肩長鬚之戰結束後的矮人,整個王國被綠皮淹沒變成廢墟,只留一些印着利爪標識的牆壁,述說着從前吸血鬼王國的輝煌歷史。
貝勒加擡腳一踢牆壁,在矮人強勁的力道下,本就脆弱不堪的磚石結構,化成散落在地面的鬆散沙土。
他不屑咧嘴,罵罵咧咧說,
“吸血鬼建立的人類王國,呵,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事情。
這些白皮尖牙玩意只會想辦法吸乾每一個活人的鮮血,等變成一具屍體再拉起重複利用,堪比馬洛裡安商會對工人的壓迫。”
“別忘了我們的工作,而不是關注一些死在綠皮手裡的吸血鬼老友。”布魯尼提醒一聲,但同樣是擰着眉毛觀察周遭情況,太過於寂靜了……
貝勒加保持輕鬆態度,對龍王子的話充耳不聞,
“莫非你認爲這座廢墟還存在威脅?我就是站在誓言之石之上不還手,這幫無意識的骷髏架子都無法傷我半分。”
說着話,在牆角一具遺骸空洞雙眼閃爍微弱光芒時,貝勒加已經是左手橫拍,讓安格朗德氏族世代相傳的抗爭之盾與骷髏架子做出親密接觸。
堅固隕鐵粉碎了亡靈渴求靈魂的本能,千年以來乾溼交替的環境,早已讓骸骨變成脆弱不堪,與靠着的牆壁一同變成齏粉。
或許這名拿着陳舊武器的骷髏,在從前是一名心懷榮譽守護王國的勇士,但在矮人與精靈眼中,這不過是服從於吸血鬼的下等人/猴子懦夫罷了。
本該隱秘行動的事情,在貝勒加一頓操弄下,足以讓廢墟中所有生物都知曉有外來者入內。
這讓布魯尼感覺很是苦惱,雖然這地方肯定沒有能突破你抗爭之盾甲龍殼的強悍存在,但軍事任務可並非冒險,哪能如此胡來。
正率領親衛砸碎攔路殘垣斷壁的貝勒加,扭過頭鬍鬚一吹,瞪着龍王子說,
“別整天說什麼軍事任務性質,需要隱秘行事,我們穿着一身厚重盔甲,走進廢墟的腳步聲和米納斯尼爾的咆哮一樣明顯。
費盡心思尋找威脅目標,不如讓他們主動尋找呢。”
行吧,你是安格朗德氏族頭子,你說了算,我一個不甚重要的龍王子,沒有發號施令的權力。
布魯尼擡手讓身後的精靈士兵前往外圍警戒,這是經過多年合作取得的共識,即便裝備如何精良的阿蘇爾士兵,在正面迎敵都難與矮人匹及。
二十年的時間足以讓安格朗德氏族的小鬍子們,成爲身經百戰的精銳,以八峰山寶庫作爲抵押的貝勒加,對於族人的性命也是不會吝嗇。
那是有什麼好東西出現,自然就向託雷克訂購,而安格朗德氏族在金誓城偶然挖掘出的一批誓約金,也讓符文大師很樂意接下這項重任。
與貝勒加一同幹着拆遷工作的安格朗德誓言親衛,便是託雷克大師的傑作之一,頭盔、護甲、鐵斧、盾牌,每件至少都有一枚大師級符文。
皆是氏族中最勇猛的戰士,與其他同胞不同,誓言親衛嚴格遵守了矮人傳統,並未裝備遠程武器。
只爲表達一個決心,他們將與站在最前方的八峰山國王一起絕不後退。
百名誓言親衛的拆遷工作很是順利,矮人擅長精細耐心的工作,但對於暴力行動也格外熱衷。比起在旮旯角落裡面對不知從何處襲來的敵人,他們更樂意見到一羣傻子向林立的盾牆衝鋒,最後反被山脈碾成粉末。
望着有序推進的誓言親衛,守在外圍保持警戒的斥候,布魯尼心中感觸良多,閒暇時間取出菸斗準備享受片刻寧靜。
雙方的矛盾很多,這是無可避免的,但隨着與綠皮的接觸越發增多,矮人也勉強願意停下嘮叨不休的抱怨,舉起戰斧盾牌與精靈並肩作戰。
而金誓城挖掘出的誓約金,馬斯諾表示僅索要極小一部分提供給瓦爾鐵砧作爲研究材料後,雙方關係倒也得到一個不錯的彌合。
莫須有的鐵路計劃,實則只是個玩笑,大量名義上鋪設鐵路的建材實則用於修繕城市。
這讓矮人看得出尖耳朵確實只是想要龍號角,對於他們的財寶並無多少興趣。
龍王子望着滿是淤泥的河流,收回了菸斗。
如今只差一步便能抵達八峰山,二十年的持續作戰已經讓許多士兵感到厭煩,即便在城市與據點開設大量娛樂設施,也難以掩蓋與外界無法接觸的現實。
只希望奧蘇安的局勢,能等到舊世界的行動結束……
一道模糊不清的脆哨聲,打斷了龍王子的感觸,也讓原本在進行暴力拆解的矮人停下。
根據遭遇敵軍的不同,傳遞信息的方式也有所差異,遇到綠皮是直接揚起號角警戒,這些喊着waaagh的聒噪小子並不會在意敵軍的反應,拿着砍刀與骨棒就會衝鋒。
而廣袤惡敵可並非只有綠皮存在,這模糊不輕的催哨聲,便是傳達有野獸人在接近。
聽到警告聲的貝勒加,頗爲不爽甩動着抗爭之盾,不管走到哪裡,世界上總不會缺少三種生物——野獸人、綠皮和鼠人。
親衛擡起誓言之石,讓國王站立於醒目位置,這是對友軍的激勵,也是對敵軍的震懾。
當矮人領主傲然屹立於象徵氏族榮光的神聖岩石之上,沒有矮人能在先祖的目光中退縮,也無人能摧毀這面氏族之牆。
立於誓言之石上,貝勒加嗅到了除淤泥惡臭之外的兩種味道,自山脈飄來的風,將野獸人的惡臭捲入鼻中,但也將故鄉的氣息帶到此處。
那氣息是如此微弱,但卻讓長期戰鬥而萎靡的精神爲之一震。
他用鐵錘敲打抗爭之盾,在鏗鏘作響的金屬撞擊聲中激勵咆哮,
“安格朗德氏族之子啊,醜陋的野獸人企圖攔下我們回到八峰山的腳步,以先祖之名,我們該怎麼做!”
誓言親衛齊刷刷與國王保持一致動作,戰斧敲打盾牌,雖不知敵人在何處,但只要矮人站立於此,就絕不可能被擊垮。
濃密的鬍鬚下,百餘張嘴共同張開,聲勢之浩大似乎讓方圓數百里的廢墟都能聽見。
“以先祖之名,無人能攔下安格朗德氏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