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槍聲響起，站在外面的士兵扣下舉起長槍的扳機。
不算密集，但是極爲致命的彈雨穿過木板擊中了還在吸血的貴族身體，撕碎外層作爲人類僞裝的絲制長袍，爲其身體留下大小不一的黑洞。
爲首的吸血鬼被打穿了腦袋，但靠着已經非人的身體，他還是在尼科之咒的作用下苟活。
不擅長與敵人遠程火力對拼的吸血鬼們做了最擅長的事情，那就是化成一道黑影向人類襲擊。
只要衝進敵人的陣地中，這些有着午夜守護的顯赫們，就能靠着利爪撕裂護甲，尖牙飲下鮮血，在恐懼中將敵人屠殺殆盡。
利爪即將命中拉斯柯爾胸膛時，血裔以爲能收穫到一雙充滿恐懼的眼神，可迎面見到的，只有滿是譏諷的眼神。
慢，太慢了，就是隨便找個龍王子都比這速度快上無數。
一道散發寒意的幽藍弧光忽然出現於兩人之間，速度快得驚人，恰如狂風吹散的雲層後，展現光芒的圓月。
一隻帶血手臂掉在地面，隨後就是一陣槍響。
“咚。”
吸血鬼屍體重重趴在地面後，拉斯柯爾調轉槍頭，將其指向因爲局勢突變而驚訝的其他吸血鬼，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臉。
“下一個……是誰。”
在幾具屍體猶如野狗般託在地面時，作爲隊長的拉斯柯爾選擇了收隊。
這些午夜顯貴的屍體還勉強有點用處，比如……掛在木杆上接受人民的瞻仰。
他爲這個心中忽然出現的主意暗自點頭，跟杜魯齊打了幾年仗，不僅是學到與精靈戰鬥的方法，順帶着也撈了一把折磨方式。
最少不能把這些吸血鬼的皮剝了，否則誰會知道這些人是高貴的午夜老爺。
在指揮手下士兵前往中央廣場做些記念行爲後，拉斯柯爾看着剛匯入街道的馬佐夫，另外一隻隊伍身後也帶着幾名被拖着的吸血鬼。
不過比他處理的方式要好些，這些吸血鬼還是活着的。
“真是讓我驚訝，你居然還知道留他們一條性命，這可真不像我認識的馬佐夫，我還以爲你會把他們炸成碎片，扔到蓋特曼的莊園裡，讓高貴的老爺重新認識同胞呢。”
“別讓憤怒佔據了你的心智，拉斯柯爾，我們需要每一份情報，先讓這些吸血鬼多活幾天。”馬佐夫語氣冷靜，示意手下將吸血鬼拖出來。
一個被魔法鐵鏈捆着的女性吸血鬼被拖在士官面前，精緻的臉龐中帶有恐懼，手掌被鐵釘穿透，隨着地面流淌鮮血。
士官蹲下身子，用手掐着吸血鬼的下巴，讓那雙眼睛與它對視，
“這不是基斯里夫城什麼家族的小姐嗎，怎麼，你也真正意義上變成蛀蟲了？”
“放過我，拉斯柯爾，可汗女王許諾只要你選擇臣服，厄倫格勒將歸於你的統治，獲得無盡的生命與權力。”女吸血鬼苦苦哀求，這是一羣不知道憐憫爲何物的士兵，他們或許不喜歡折磨，但絕對喜歡讓敵人去死。
“喔，這可真是個不錯的條件，你們聽到了吧。”拉斯柯爾強調後，周圍傳來一陣陣歡笑聲，紛紛表示這個條件只有最下賤的混沌渣子纔會接受。
“很遺憾，這個條件我並不滿意，不如我來提一個條件。”
“女沙皇的權力是無窮的，只要你能想到的，她都能滿足你。”爲了一點點生機，吸血鬼不介意扯上主母的榮光。
“那我想要她去死，這個條件可以嗎？”拉斯柯爾說出一個顯然是愚弄吸血鬼的條件，在看到其暗淡的目光後，臉上帶有恍然大悟的表情，“看來她並不打算滿足我的一點點要求，既然這樣，那還是讓我這個基斯里夫合法公民來爭取合法的利益。至於你……”
“呵呵，相信馬佐夫知道怎麼讓你開口，他可是在納迦羅斯和杜魯齊學會了不少折磨人的技巧，放在吸血鬼身上，應該也會起到一些效果。”
吸血鬼被鐵鎖拖着帶去審問密室，與拉斯柯爾並肩站立的馬佐夫語氣有些苦澀，
“原本不該是這樣的……”
“那你想讓我怎麼做，好好跟這些在夜晚肆無忌憚獵殺平民鮮血的蛀蟲在談判桌上商量各自的勢力範圍，讓祖國母親的孩子被一羣黑暗生物所統治？我們變成一羣軟蛋，死守着最後一點自以爲的淨土，妄想着以後能將他們驅趕。”士官的語氣越發生硬，他從沒想過回國會是這種境遇。爲重建提供大量資金的士兵們受到不公正待遇，國內僅剩的兩個城市淪落到被吸血鬼統治的境地。
除了卡勒多大使館的附近地區還算和平一些，厄倫格勒其他地方全然變成吸血鬼的樂園，基斯里夫城更加難以想象。
“不……算了，按照你的想法執行吧，我們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馬佐夫搖搖頭，並沒有將疑惑說出，士官的性情變了，如果從前還帶着些許對世界的善意，但在見到祖國變成這種樣子，爲期一個月以法律尋求合理利益的途徑毫無效果後。
這份善意變成了冷酷決心。
“卡勒多承諾的軍火什麼時候抵達。”拉斯柯爾示意旁邊負責與卡勒多交接的疤臉老兵過來。
“七天之後，屆時會有兩千把火槍和三十門火炮，胸甲四千件，戰刀五千柄，若干對付吸血鬼的特殊裝備。”
“很好，之前扣下來的軍火你們應該熟悉完畢了，寒冬冰柱的情況如何。”
疤痕老兵一時有些語塞，他沒想到隊長居然直接把隨同來到厄倫格勒的卡勒多貿易船扣下，原本這些大部分是給巨角蝰作爲補給的。
但最爲奇怪的，便是那名年輕的大使館護衛隊長，嘴裡說着不要動，但手裡在給米莎之鷹遞火槍。
“希爾保特已經同意，寒冬冰柱將會以你作爲首領，加上米莎之鷹，我們現在總共有2254人。”
“尤利西斯那個蠢貨還待在基思碼頭？”
“是的，他還是堅持巨熊修道院能處理此事的態度，我們派去聯絡的人都被趕出來。”
拉斯柯爾臉上浮現一抹殘忍的笑容，既然禮節已經到位，他不願意接受，那就要按照其他方式處理了。
“很好，告訴達茲之光，後天早上十天，我要和尤利西斯舉行一場僱傭軍的傳統比賽，勝者將獲得領導權，而敗者……他不會想知道答案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