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埋頭與新兵招收中的李沒能將工作持續三天,就再一次的收到了來自宇宙深處星系遠方的信息,亞歷山德琳娜.維多利亞主動聯繫到了雅各布,不同於由上層人物發佈到的訊息以及區域性發送的求救訊號,金色原野的執政官這一次主動的向聖殿騎士團發佈了一個明確的求援信箋,並且給出了一個讓李難以拒絕的優厚好處。
“按照她的意思,只要我們去了,在這個關鍵時刻拉上她一把,她就會在事後送上足夠表示她誠意的謝禮。”雅各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說道:“謝禮是,在戰役結束之後,她就會將金色原野這顆星球做謝禮,捐獻給聖殿騎士團。”
“這個女人可真是大手筆啊,是維多利亞家族的人嗎?真沒想到這個姓氏竟然還存在,這女孩子可真是有夠敗家的,要是被她的先祖知道了,多半會從墳墓裡跳出來掐死這個敗家女的吧。”李感嘆了一會兒,這才問道:“這樣沒有問題嗎?帝國不會管?就這樣讓她將星球送給我們?”
“因爲是農業世界,所以是沒有太多問題的,高等級的鑄造世界纔是敏感區域,帝國對這些能夠進行大規模兵工生產的鑄造世界管理是十分嚴格的,而對於其他的世界的管理則會寬鬆許多,如果是維多利亞家族,想要將一顆星球轉到我們戰團的旗下,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況且在我們聖殿騎士團的旗下,目前並沒有屬於戰團的財產,這一個農業行星對戰團來說很是及時,它有助於我們戰團建設走上正軌。”
李點了點頭,雅布格說的是正理,在戰團新建的初期,戰團很奇妙的沒有屬於戰團旗下的財產,唯有三個能夠給戰團提供給養和支持的星系,又都是屬於李的。
看似沒有太大的區別,李自己本身也不不會去在意,因爲李已經將自己的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到戰團的建設之中去了,在李想來,屬於自己的東西也就是屬於戰團的,兩者之間沒有太大的區別。
可是在智庫館長雅布格,馬丁牧師等戰團的中高層看來卻是完全不同的。現如今的致遠星雖然對於戰團來說已經成爲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區域,可是這畢竟不是屬於戰團的財產,而是屬於李團長個人的財產。
此時的李就像是一個有錢的老闆,開了一家公司,雖然老闆足夠有錢,能夠養活公司裡的員工,可是公司本身卻沒有任何業務收入,這多多少會讓員工感到不適應,而且將老闆的個人財產和公司的財產混淆了,短時間來說可能問題不大,可是長時間如此卻是不行的。
“不僅僅能夠幫助戰團建設走上正軌,還能幫助我們在帝國境內建立一個據點,擴大我們戰團的活動範圍,說不定我們有機會建立一道從金色原野直通致遠星的航線。”再加上那些豐厚的功勳,只要參與了這次任務,戰團的建設估計會突飛猛進二十年,李仔細想了想,隨即嘆息說道:“還真是一個讓人難以拒絕的優厚條件呢。”
危險當然是存在的,可是在足夠豐厚的利益驅使之下,偶爾的冒險也是正常行爲,畢竟自己領導的並非是商會,而是戰團,只要是戰爭,那又有不冒險的呢?
“那麼我們去嗎?”
“去,當然去。”李笑了笑說道:“吩咐戰士們收拾行囊吧,我們這就去金色原野,那地方可是我們聖殿騎士團的土地,怎麼能讓靈族人在上面胡作非爲!”
***
在金色原野這顆星球之上,一片叢林深處的灌木叢之中,不知何時,悄然建起了一座臨時營地。
不但帳篷是與周圍環境一般的綠色,勉強開啓的大型光學迷彩,也起到了不錯的隱蔽效果,使得整個營地隱藏在灌木之中,和叢林幾乎合爲一體,讓站在營地之外的人難以察覺。作爲一處臨時營地,暫時的避難所而言,這裡幾乎已經是無可挑剔的好地方了。
可營地之中,卻是一片哀鴻遍野的慘像。
“小子,堅持住,你沒事的。”老兵泰格將一名傷員抗着,把對方帶進了帳篷裡,小心地讓對方躺平在地上之上,拿出了急救的藥品與繃帶,開始處理傷口。
作爲一名老兵,在急救與自救方面,泰格深信自己幹得不會比任何一個醫生要差。
卡特勒上尉皺着眉頭在營地裡巡視着。
情況實在糟糕到了極點。整個營地裡還能站着的,只有他與泰格兩個人了。營地裡橫七豎八地躺着幾十名傷兵,幾乎每一個都在生死邊緣徘徊。雖然努力採取了救護,但成效微乎其微。他們的確曾經英勇奮戰,在一場遭遇戰中打敗了靈族人的一支小分隊,但他們也因此傷亡慘重,導致他們不得不選擇暫時的撤退。
“嘿,小子!給我醒醒!”泰格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住了,他俯下身子,幾乎將額頭貼在了他手底下傷兵的胸膛上:“神皇保佑!你能堅持住的!你瞧,你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等會再來口酒就會好起來,是的,是你最喜歡的金色原野上釀造的糧食酒,喝下口就如同火一樣燒起來的美酒,你不能死。”
只是,那名重傷的士兵已經無法再回應他了,自然也沒法繼續品嚐那美酒了。
泰格愣了一下,然後狠狠地扭頭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那個該死的婊子!”
卡特勒上尉臉上露出了一絲哀傷神情,但他很快就將這種情緒的流露控制住。因爲他是這個戰士班的最高指揮官,他是不能表現出自己的軟弱的。
縱然這個班已經沒有幾個戰士了。
“羅特死了。”卡特勒看了一眼剛剛死去的那名士兵,對泰格說道:“你知道的,他是個勇猛的小夥子,他喜歡喝酒,不會喜歡看到你流淚的。”
“是的,他之前甚至咬下了一個靈族人的耳朵!”泰格捏緊了拳頭:“我們的棒小夥,神皇陛下最忠誠的孩子羅特。他不該死在這種地方的!況且我也沒有流淚,我只是恨!”
卡特勒知道泰格的這種憤怒與仇恨是針對誰的。但有些話,他可以聽手下的老兵說出來發泄,但他作爲指揮官卻不能說。他只沉默地挽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自己左手臂。然後右手拿起了一把小刀,將刀尖對準了自己赤裸的左手臂。
他的左手臂看起來孔武而有力,只是皮膚表層卻斑駁而猙獰,仔細辨認的話,會發現那一道道傷疤能組成一個又一個名字。
每一個名字都是卡特勒耳熟能詳的。
塔克爾、霍克、艾德華、伯爾尼阿澤……現在,還要加上另一個名字——羅特。
“兄弟們,我將繼續帶着你們前往一個又一個閃耀榮光的戰場,繼續爲我們偉大的神皇而戰。直到我的生命終結!”刀尖刺入皮膚,卡特勒感到了一絲疼痛,於是他用了更大的氣力,試圖讓這疼痛更加深刻。
泰格並不感到訝異,因爲這並不是他第一次瞧見卡特勒上尉這麼幹。但卡特勒的這種行爲,卻讓他的心胸之中的憤怒之火燃燒得更加旺盛,這種情緒讓他煩躁不堪。他跳起腳,終於破口大罵:“那個該死的婊子!維多利亞家的婊子!都是這個混蛋的愚蠢命令,導致我們的兄弟死在這種地方!”
“泰格。”卡特勒沒有停止自己手上的動作,卻低聲提醒對方,“有些話不是你能夠說的。”
“隊長!那個小婊子壓根就是想讓我們送死!”泰格低吼道:“她殺死了我們的老將軍安德烈耶維奇大人!而且還將我們分派到這種前線來!”
卡特勒冷聲問道:“泰格,難道你怕死?你覺得我們上前線是錯誤的?”
“死?隊長,每次在衝鋒時在最前面的是誰?每次撤退時在最後面的是誰?!”提到這裡,泰格略有幾分自滿地挺起了胸膛。
“是的,泰格,你是我們隊伍裡最好的特種兵。”卡特勒嘆了口氣:“但是,收起你的憤怒吧,別將你的怒火對錯了目標。”
“我們小隊本來的任務就是保護安德烈耶維奇將軍大人。”泰格咬着牙齒說道:“但現在,我們卻要在最前線執行這種救護傷員的,危險的,幾乎不可能生還的任務!那個婊子是想派我們送死!”
“救護傷員也是戰爭中重要的一環。”卡特勒試圖說服泰格:“每一名戰鬥力都是寶貴的,亞歷山德琳娜.維多利亞統帥應該清楚這一點。”
泰格苦笑:“隊長,你相信你自己現在說的每一個字?”
“我們曾經是安德烈耶維奇將軍的直屬部下,我們每個人的頭頂上都標識着‘安德烈耶維奇派’三個字。而那個婊子,她用卑劣的、無恥的手段殺死了安德烈耶維奇將軍。奪走了本屬於安德烈耶維奇將軍的權力,現在她纔是這個金色原野之星的星球執政官,星球防衛軍的最高統帥。對於她來說,我們這些安德烈耶維奇派最好統統都死在戰場上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