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荒野上霧氣瀰漫,慢慢地從山腳向山頂上蒸騰。
洪淵走得很快,但才走到半路就突然停了下來,被一個女人擋住了去路。
大清早,劉家大小姐劉子倩就突然來到了城外,從濃濃的大霧中突然跳出來,擋住了洪淵的去路。天氣漸涼,不少人都開始換上了棉衣,她卻仍然一身秋裝,薄薄的大紅色緊身戰袍勾勒出豐滿的身材,尤其是胸前兩座山峰,鼓脹脹的如同那盛開的紅杏,拼了命似的要冒出牆來。
“洪淵,終於找到你了。”
劉子倩氣喘吁吁,似乎剛走了一大段路,目光卻是喜形於色,甚至是炙熱,讓洪淵感覺似乎太熱情了點。
“大小姐,你找我有事?”洪淵問,暗暗後退半步,保持和劉子倩的距離。
劉子倩上前一步,離洪淵更近了,還有意無意地挺起本就飽滿的胸脯,“怎麼,沒事就不能找你麼?”
見洪淵似乎有些羞澀,劉子倩更加奔放了。
從死亡山脈歸來後,她就一直在找洪淵,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單獨相處。現在,好不容易逮到了洪淵,絕不會讓他輕易溜了。
“也不是不行,只是不太好。姑姑說了,男女有別,單獨呆在一起會出事的,所以我們還是離遠點好。”洪淵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
“哈哈,書呆子!”
劉子倩笑了,邊說邊向洪淵走過去,笑吟吟說道:“洪淵,說說看,能出什麼事呀?”
“不知道啊,反正姑姑都那麼說了,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洪淵眼簾低垂,一副非禮勿視的樣子,暗地裡卻搖頭。外面的傳言看來不假,劉子倩這女人還真夠奔放的,身材是很好,但一般人絕對是消受不了。
“洪淵,那你要不要……,嚐嚐看?”
劉子倩更樂了,一副吃定了洪淵的神情,臉帶桃花胸脯似乎更鼓了。正要挺起胸脯貼在洪淵胸口上,調戲調戲看起來還不懂風情的洪淵,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貓叫。低頭一看,一隻大肥貓突然詭異地出現在腳下,兇巴巴的作勢欲撲,神情兇狠,身上卻一根毛都沒有,看上去既詭異又滑稽。
正心頭盪漾的劉子倩嚇了一跳,驚叫一聲趕緊躲到一邊,“啊,這隻貓哪來的,怎麼這麼醜?”
喵!貓妖怒了,弓起身體盯着劉子倩的脖子,暗暗醞釀着致命一擊,當真有了一口咬斷劉子倩脖子的殺機。
堂堂一個死神侍衛,往日它是何等的威風!劉子倩說什麼不好,偏說長得太醜,這讓貓妖實在沒法忍,曾經的威風和顏面全都沒了。
“大肥貓,回來。”
洪淵趕緊制止,一聲令下,大肥貓不得不忍聲吞氣,跳到洪淵肩膀上把頭轉過去,用肥碩的大屁股對着劉子倩。
“洪淵,這是你養的寵物,口味真是特別?”劉子倩口直心快,趴在洪淵肩頭的貓妖兩眼一黑,差點被氣暈過去。
“哈哈,青菜蘿蔔各有所好,我就喜歡豐滿一點,就好這一口。大小姐,再見,不,再也不見了!”
洪淵也樂了,哈哈一笑揚長而去,不再和劉子倩糾纏。這女人名聲是不怎麼好,也太開放了點,但心底似乎也沒壞到哪裡去,不像她的弟弟劉子倩那麼招人恨,和她沒什麼好說的但也沒必要出手教訓,保持距離就可以了。
“洪淵,別跑,等一等,洪淵……”
劉子倩急了,趕緊跟上去,但清晨霧太大,洪淵跑得又快,一溜煙就不見了,氣得劉子倩直跺腳,“臭小子,跑什麼跑,我就那麼可怕麼?嗯,就喜歡豐滿的,就好這一口,他的意思是……”
劉子倩扭扭豐滿的身材,若有所思,想了想沒有再追,向葉家牧場走去準備守株待兔。她就不信,以自己的閱歷和手段,還對付不了洪淵這個毛頭小子。
天色越來越亮,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
洪淵低頭趕路,再次來到了柳記商行。有些意外的是,今天站在櫃檯後面的不是夥計柳青,而是藥老。
聽到腳步聲,在櫃檯上琢磨藥方的藥老迅速擡起頭來一臉期待,等看到進來的是個少年後,臉色一暗又低下頭去,招呼都不打一個,繼續琢磨他的藥方。
“老人家,有純陽丹麼?”洪淵直接開門見山,四下看了看,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一整瓶純陽丹放在藥鋪最當面的位置,總共有七顆,每一顆都圓潤透剔,明顯都是純陽丹中的極品。
上次,藉助純陽丹開啓中元宮後,洪淵念念不忘,準備有多少就買多少。這樣的丹藥,品級比陽血丹高多了,起碼不是他現在能煉製出來的。
“不賣。”藥老頭也不擡。
“爲什麼?”
洪淵很驚訝,如果只有一顆純陽丹,那還好理解,是柳記商行用來充門面的,但明明有七顆卻一顆都不賣,這就不合常理了,“老人家,只要價格不太離譜,這七顆純陽丹我全要了,你看……”
“不好意思,那是預留給一個貴客的,年輕人,你到別的藥鋪看看吧。”
藥老再次拒絕,心頭煩躁得很。
屈指算算,他都已經站了大半個月櫃檯了,但一直不見那個神秘煉丹大師的身影。陽血丹的秘方加上一味藥引雷擊羊角藤,秘方很簡單,但就是不知道能煉製出什麼丹藥,每一次嘗試都失敗了。那七顆純陽丹是他準備用來接待神秘煉丹大師的寶貝,當然不賣。
“原來是這樣,明白。”
洪淵有些遺憾,沒有強求,遞上一張單子,“老人家,麻煩幫忙看看這些病該用什麼藥?”
“治癱瘓,可以用虎骨麝香膏;常年風寒咳嗽,當然是用川心貝殼丸……,身體脫毛,這是什麼病?現在的年輕人就是怪,養什麼不好,養這麼一隻沒毛的大肥貓!”
藥老皺起眉頭,掃一眼站在洪淵肩頭上的大肥貓就懂了,搖着頭走到一邊給洪淵抓藥去了。
閒着無聊,洪淵四下打量,目光無意中從櫃檯上的藥方掃過,意外發現這藥方再熟悉不過。陽血丹加上雷擊羊角藤做藥引,能煉製出什麼?當然是暴血丹了。
洪淵來了興趣,把藥方轉過來仔細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地推斷了各種可能。每一種可能,都仔細分析了各種藥草的藥性,以及在不同火候下煉製的效果,在煉製丹藥上絕對有着深厚的造詣。看樣子,每一種可能都嘗試了不止一遍,可惜,全都失敗了,藥方上打滿了叉和問號。
藥老還在繼續抓藥,洪淵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沉吟一會,執筆在藥方上寫下了兩個字。如果沒記錯,他記得藥鋪夥計柳青尊稱這老頭爲藥老,上次在野外偶遇過一次,對他印象挺好的。見他費盡了心思也捉摸不透,稍微給他一點提示。
沒等多久,藥老就走了過來,把一個包裹放在洪淵面前,好心提醒一句,“年輕人,藥齊了,剛好三兩銀子。通常,貓在冬天絕不會掉毛,除非是得了什麼重病,小心瘟疫。”
“好,謝謝。”
洪淵交錢走人,帶上包裹迅速離去,趴在他肩頭的貓妖卻氣得渾身發抖,詛咒藥老才得瘟疫;發誓毛髮沒長出來之前,絕不跟着洪淵出來拋頭露面了。一世英名,今天已經毀了兩次了!
冷風吹拂,把櫃檯上的藥方刮到了地上,藥老低頭整理抽屜裡面的藥草,一時間也沒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