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趙府內的殺戮來得短暫而兇猛,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只有裡面的正屋時不時的有哀嚎聲傳來,模糊不清。
這時候,一直站在門後冷眼旁觀的洪淵終於動了,越過三重院子,慢悠悠地來到了趙府的正屋。相比其它房子,正屋明顯高大、**多了,牆壁、屋檐乃至房頂上的瓦片都有精美的造型,處處透着趙府十幾代人的風光和沉澱。這裡原本是趙府老爺起居的地方,可惜,現在已經被麗水幫主佔據了。
洪淵走進去的時候,地面上已經一片狼藉,遍地鮮血和屍骸。大廳盡頭的太師椅上,坐着一個渾身鮮血的馬臉中年人,腦袋和軀幹沒事,雙手和雙腳等地方卻只剩下森森白骨,不斷地哀嚎,血蝠王冷冷地守在旁邊。牆壁和天花板上掛滿了吸血蝙蝠,黑壓壓的一大片。
不必洪淵親自出手,麗水幫主賀亞東就只剩半條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雷音寺吞噬那個蝙蝠妖的血肉和力量精華,蛻變成一個蝙蝠妖后,血蝠王不僅力量暴增半人半妖,還和三尾狐狸一樣初步開啓了靈智。在戰場上越發兇狠起來,但不用洪淵下令,就知道給麗水幫主賀亞東留一口氣讓洪淵盤問。
“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吧,殺了我……”
聽到腳步聲,賀亞東勉強擡起頭來,不求活命,只求洪淵給他一個痛快。
兇猛的血蝠王和數不勝數的蝙蝠大軍,已經讓他徹底崩潰了,想想眼睜睜看着被蝙蝠大軍啄食的情景,他就心驚肉跳。
“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洪淵問,對麗水幫主這樣的匪徒,他不會有任何惻忍之心。如果這樣的傢伙都可憐,那誰來可憐趙府上下幾十口男女老少?
“賀……,賀亞東,麗水幫幫主。”
賀亞東吃力地擡頭看着洪淵,隨着鮮血的流失,越來越虛弱,“你……,你是誰?”
“怡紅院的溧水娘知道不?她和韓朝南一樣,叫我幫主。”洪淵回答。
“原來,是……,是盤龍幫主。”
賀亞東慘笑,終於知道爲什麼突然迎來這場劫難了。從決定搬遷到碎葉城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註定要和盤龍幫死戰,但沒想到,這場血戰來得這麼快,這麼兇猛,“殺了我吧,你……,你已經贏了,還想從我這得到什麼?”
知道洪淵的身份後,賀亞東徹底絕望了,知道必死無疑,只求死前有一個痛快。人在江湖,他也早就知道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見他坦然求死,洪淵反倒有些意外和欣賞,這傢伙下手兇殘亂殺無辜,但倒也算是一條漢子,問道:“你能給我什麼?”
“牆壁上有……,有一個暗格,裡面是我麗水幫所有的財富,你全部拿去。太師椅下的寶箱內,有一包……,一包天青沙,一粒就有上百斤重,是我從夜龍城神偷杜矮子那裡搶來的,你也拿去。人都說,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我以前不信,現在終於信了,哈哈……”賀亞東慘笑,這時候終於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可惜已經晚了。
“夜龍城神偷杜矮子?”洪淵皺皺眉頭,察覺事情不簡單。
“對,就是杜矮子,據說他在麗水鎮附近找到一個古墓寶藏,從裡面挖出了不少寶貝,其中還有一件上古大殺器打神鞭,得手後逃到碎葉城躲起來,很多人都在追殺那個傢伙。我知道的也就……,就這麼多了,求求你,給我個痛快吧。”賀亞東一心求死,把所知道的通通說了出來。
“你們爲什麼突然間要搬到碎葉城?”洪淵問,心頭仍然有不少疑團。
賀亞東臉色一變,瞳孔深處散發出深深的恐懼,似乎想起了什麼極爲可怕的事情,哀嚎一會,說道:“就在杜矮子發現古墓寶藏的時候,麗水鎮突然涌出許許多多的怪獸,似鱷非鱷,似蛇非蛇,一夜間就把麗水鎮的居民全都殺了。我們麗水幫反應算快的了,但也只有一半人手僥倖逃出來。這一切,全都拜杜矮子所賜,擅闖禁地觸發了古墓的詛咒,死矮子,該殺!啊……,我實在受不了,殺了我吧,啊……”
說起杜矮子,賀亞東咬牙切齒,然後哀嚎起來。和杜矮子一戰,他雖然搶到了一些寶貝,但也不幸受了重傷。到了碎葉城,本想威懾恐嚇一番,從一向以隱忍著稱的盤龍幫那裡奪取一塊地盤,沒想到,卻迎來了滅頂之災。
換做是前幫主馮健,或許還真就被他得逞了,可惜,洪淵不是馮健;發現隱患,當晚就出手,反過來殺得麗水幫措手不及。
“其實,你們不應該來碎葉城,就算硬要擠進來,也應該先拜山頭,有事好商量。一來就喊打喊殺,非要你死我活,何必呢?”
洪淵搖頭,伸手按上青冥刀的刀柄,沒等賀亞東反應過來,刀光閃爍手起刀落,賀亞東的腦袋就掉在了地上,終於解脫了。按他臨死前所說的話,果然在太師椅和牆壁暗格內找到不少好東西。光是金銀財寶就裝了七箱,武器盔甲、丹藥、藥草等也裝了好幾箱,最引人矚目的還是在太師椅下找到的寶箱。
寶箱裡面,裝的不是什麼金銀首飾,而是一小包天青色的沙子。這沙子晶瑩透剔,和晶石有些相似,重量更是驚人,一粒就有上百斤重。
“好東西,正是煉器的好寶貝!”
洪淵如獲至寶,按葉天高所說,要把碎葉刀修煉到極致,需要先用超強的壓力錘鍊身體。葉天高他自己的辦法,就是整天扛着沉重的圖騰柱,用最笨的辦法一點一點地錘鍊。
這雖然是個笨方法,效果卻是不錯,洪淵原本也準備借鑑,但有了這些天青沙就不同了,完全可以用鬼木訣的手法祭練青冥刀,把天青沙糅合進去,煉製出一把重刀,修煉刀法的同時就可以錘鍊身體,一舉兩得!
“以麗水幫的實力,竟然都能搶到這樣的寶貝,那所謂的打神鞭呢,是一件怎麼樣的寶物?”
洪淵怦然心動,把東西通通收到佛陀戒指內。四下打量一眼,寫一張小紙條綁在一隻小蝙蝠腿上,讓其去找溧水娘報信派人來善後,自己率蝙蝠大軍悄然離去。很快,趙府就徹底安靜下來;等溧水娘和韓朝南率一隊盤龍幫衆趕到的時候,偌大的趙府內不見一個人影,只剩遍地白骨。看到麗水幫主賀亞東的屍體,所有人都不由得哆嗦起來。
“果然是一夜之間就把麗水幫滅了,不,一夜時間都不用,只要一個時辰!”
韓朝南額頭冒汗,越發感覺幫主洪淵修爲深不可測,上次,是一夜間滅了幫主馮健和衆壇主,現在輪到了麗水幫,片甲不留。
“朝南,或許,我們天一亮就可以行動,到夜龍城開分壇了。”
溧水娘心頭也是緊張、震撼,爲洪淵驚人的戰鬥力所震動,但很快就轉而興奮起來。洪淵這個幫主越厲害,盤龍幫日後的成就自然越大,早就不甘心一輩子窩在碎葉城的溧水娘不由得期待起來,有些等不及要走出碎葉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