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劉川風死了的消息就傳遍了碎葉城,不出所料,全城轟動。
早上起來得知消息後,唐福德臉都沒洗就趕到鎮淵殿,二老爺葉飛龍還沒醒,滿身酒氣還在呼呼大睡。昨晚,爲了慶祝陰謀得逞,兩人大喝一頓慶祝,邊喝邊等着洪淵身受重傷的消息傳來,準備等洪淵被劉川風打個半死後再裝模作樣地出面。結果,或許是太過興奮,兩人喝着喝着就醉了。
“二老爺,醒醒,快醒醒,二老爺……”
唐福德用力搖晃,過了好一會,葉飛龍才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打了個酒嗝,“酒呢?拿酒來,喝,繼續喝,拿酒來……”
“出事了,二老爺,出大事了,劉川風死了!”唐福德大聲說道。
“死就死了,死了更好!”
葉飛龍含含糊糊地嘟囔,話都說完了才突然感覺不對,“師爺,你說誰死了?洪淵那小子?”
“不是洪淵,是劉川風!”
唐福德臉色苦澀,剛聽到消息的時候,他也不敢相信;但打聽一番後,消息確鑿。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
葉飛龍終於醒了,一臉驚愕,還有些茫然,感覺像是還在做夢。
“二老爺,千真萬確!”
唐福德苦着臉,說道:“屬下已經找到確認過了,劉川風真的死了,陰溝翻船死在了葉家牧場,連前去觀戰的劉家大少爺劉子銘也死了,一行人全軍覆沒,沒有一個活着回到劉家。戰鬥結束後,劉家人在牧場外找到了劉川風的碧落九天劍。”
唐福德也不敢相信,但通過葉家內外的眼線,可以確定消息不是謠傳。
葉飛龍臉龐沉了下來,“這麼說,劉川風真的死了!洪淵那小子,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洪淵那小子是很厲害,以前,是我們小看他了,被他悶頭暗中修煉,成爲了一個厲害角色!”唐福德暗暗咬牙,知道麻痹大意,錯過了扼殺洪淵的最佳時機,“”
“這麼說,還真讓他成了氣候了?”葉飛龍聲音低沉,一大早醒來就聽到這樣的消息,渾身都不舒服。
本來,都已經計劃好了,要趁這個機會狠狠整治洪淵,然後不愁柳如煙不上套。爲此,昨晚還大肆祝賀了一番,沒想到,一覺醒來就全都泡湯了。
“未必!”
唐福德頓了頓,說道:“二老爺放心,不用我們親自出手,就會有人對付洪淵那小子了。傳功長老劉川風死了,大少爺劉子銘也死了,劉家怎麼可能罷休?劉德宏那傢伙,這次只怕真要拼命了!不拼命都不行,不殺了洪淵,他還怎麼執掌劉家?”
“也是,洪淵那小子的災難纔剛剛開始,他要大禍臨頭了,哈哈哈!來人吶,上酒!”
葉飛龍也反應過來,哈哈獰笑。
劉川風戰死的消息是讓人非常意外,但對洪淵來說,不是麻煩的結束;剛好相反,他的災難纔剛剛開始!無論於公於私,劉家家主劉德宏都必須出手,洪淵再厲害,也不可能和一個樹大根深的家族較量!
“是啊,大禍臨頭!我們要做的就是是等待,希望,洪淵那小子別死得太慘!”唐福德也是獰笑。
僕人們迅速上酒,兩人一邊喝酒一邊等,等着看洪淵這次怎麼死。
葉家大院一處小院內,洪淵、葉天高和葉柔也在等,看劉家有什麼舉動。
洪淵倒是不在乎,兵來將擋,一大早就要出城去牧場,被葉柔硬留了下來,拉着他在葉家大院內靜觀其變。結果,這一等就是大半天,遲遲不見劉家有什麼動靜。根據安插在劉家的眼線密報,得知消息後劉家家主劉德宏勃然大怒,天還沒亮就召集了劉家所有好手,要上門逼葉家把洪淵交出去。結果,快要出發的時候劉德宏不知聽到了什麼風聲,喝令劉家弟子們散去,把自己關在房間內閉門不出,顯然是在顧忌什麼。
能讓樹大根深的劉家如此顧忌的,要麼是超一流的逆天高手,要麼,就是勢力遠在劉家之上的龐然大物,比如凌駕在衆多家族之上的聯盟。
洪淵明白,把丁四維推出來當擋箭牌那一招起效果了。以丁四維聯盟高手的身份,還不一定能壓制得了劉家的怒火,但打探清楚趙雪敏的身份,那就不一樣了。飄雪城主的掌上明珠,聯盟三巨頭之首夜擎天的親傳弟子,趙雪敏的背景足以讓任何一個夜龍城大家族都小心翼翼,劉家就更不用說了。
一直等到下午,劉家仍然沒有任何舉動,葉飛龍和唐福德再次大失所望,葉柔等人卻徹底放下心來。不過,葉柔還是不讓洪淵出門,要他這段時間都在葉家大院內暫避風頭,自己卻匆匆離去,直奔柳記商行而去。等到下午後,她才突然想起藥老讓自己今天過去。
和昨天相比,路上的行人明顯多了起來恢復了正常,柳記商行內也是忙碌。藥老倒是清閒,端坐着櫃檯後面琢磨着什麼,不用管一般的雜事。見葉柔從門外走進來,明白她的來意,端出葉柔讓他檢查的瓷碗和藥渣,“三小姐,你來了。”
“嗯,藥老,讓你久等了,怎麼樣?結果出來沒?”葉柔直奔主題。
藥老小心翼翼地刮下瓷碗上的藥渣,沒有馬上回答,順口問道:“這碗藥茶,到底是誰煉製的,又是給誰喝的?”
“這是洪淵喝剩的,藥則是他的姑姑柳如煙煉製的。”
葉柔迅速回答,有些等不及了,“藥老,這碗藥到底有沒有毒?”
藥老沒說話,臉色卻一下子變了,擡頭看着葉柔,“三小姐,你……,你說的是哪個洪淵?”
“當然是住在我們葉家大院內的洪淵了,在這碎葉城,還有第二個洪淵麼?”葉柔有些意外,感覺藥老似乎有些不對勁。臉上變色了不說,身體都哆嗦了起來,似乎在恐懼着什麼,“怎麼了,藥老,你生病了?這碗藥渣到底有什麼問題沒?”
“沒,沒什麼,這碗藥渣也沒什麼異常。三小姐,失陪了。”藥老把瓷碗和藥渣一股腦推到葉柔面前,轉身就走,不顧葉柔的呼喚,越走越快,到了後院,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了。侍衛柳風柳火見狀,趕緊上來攙扶。
“柳風柳火,快,備車,馬上離開碎葉城,快!”
藥老急聲下令,衝進自己的房間,慌慌張張地收拾散落在桌面和書架上的藥單,“對了,夫人呢?”
“夫人正在閉關修煉,吩咐天黑前不得打擾!”侍衛柳風跟進來,有些一頭霧水,不知藥老爲什麼突然間這麼慌張,“藥老,出什麼事了?”
“大事,大禍,大禍臨頭了!哎呀,夫人怎麼剛好這個時候閉關勒?備車,先備車,快!”
藥老急了,越發慌張起來,暗恨自己多事,無意中惹下了大禍。
藥茶是洪淵喝的,藥則是他的姑姑柳如煙煉製的,十多年來洪淵一直喝這個,這意味着什麼?
藥老不敢多想,不寒而凜,恨不得馬上遠離碎葉城,一刻都不敢耽擱。
外面,呼喚一會後見藥老一去不回,葉柔突然間似乎也明白了,匆匆把瓷碗和藥渣裹起來,轉身就走,匆匆趕回葉家大院。突然間行動異常的藥老,給她很不好的預感,一直擔心的事情只怕已經被藥老證實了。那意味着,洪淵從小體弱多病難以修煉,不是天生虛弱,而是有人故意的。
葉柔也不敢多想,心生一股深深的寒意,大白天的冷得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