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俄羅斯巨漢立刻點頭道,“我明白。”
“我想我已經證明了,動拳頭的話你佔不到任何便宜。那麼,我建議我們還是像兩個文明人那樣談談。你明白?”林銳個俄羅斯巨漢道。
“明白,明白了。”這個俄羅斯巨漢倒也耿直硬氣得很,肩膀脫臼了,也硬是咬着牙一聲不吭。大概在這地方作威作福慣了,被打得慘叫連連的話,連他自己也覺得丟不起這個臉。
林銳站起身,用腳踩着這個身高超過兩米的俄羅斯巨漢,奮力一拉一送,將他的肩關節給復位了。
“起來吧。”林銳緩緩地道。
那個俄羅斯巨漢爬起來,警覺地盯着林銳,遲疑了半天才連比帶劃地道,“功夫!慨嘆功夫!”
林銳知道他所說的“慨嘆”其實是“契丹”。因爲在古代,中國北方的契丹人和他們接觸得比較多。所以在俄語蒙古語希臘語和中古英語中都把整個中國稱爲契丹。這個俄羅斯巨漢其實是想說中國功夫。
林銳聳聳肩道,“我會說俄語。”
“好吧,老大,你贏了。”這個俄羅斯巨漢有些沮喪道。
“從現在開始回答我的問題,首先你叫什麼?”林銳皺眉道。
“彼得·弗拉基米爾。”巨漢有點鬱悶道,“很多人叫我彼得怪獸。”
“我不會叫你怪獸的,我來這裡也不是和你討論輸贏的。我想知道,這裡的華裔幫派在什麼地方?怎麼接近和進入他們?”林銳皺眉道。
“你不是幫派成員?可你這紋身。”俄羅斯巨漢彼得皺眉道,“只要有華裔幫會聚集,這紋身就是你的入場券。”
“那麼我們什麼時候能見到他們?”林銳皺眉道。
“我們在下午有一個半小時的放風時間。一天之中,也只有這個時間能夠接觸到他人。不過華裔幫在這裡不算是很張狂,但是也沒人敢惹他們,因爲華裔幫的人都是些不要命的瘋子。他們很少說話,但是夠狠,誰都怕這樣的狠角色,除了這裡的俄羅斯幫派。”彼得低聲道。
“那麼他們的老大是誰?”林銳低聲道。
“是張先生,他在這裡已經十幾年了,所有進來的華裔幫會分子都會去見他,他是個真正的江湖老大。”彼得想了想道,“你是想認識張先生嗎?”
林銳沒有回答他只是很隨意地問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佩塔克除了這裡,還有秘密關押犯人的地方?”
彼得遲疑了好久才道,“聽說過一些。”
“你知道秘密監獄在哪裡?”林銳追問道。
“我進來已經三年多了,除了放風的公共區域,就是每天在這個籠子裡。”彼得無奈地道,“秘密監獄只是一個監獄傳說,從來沒有人見過。即便是有,那裡的人也不可能和我們碰上面。我什麼都不知道。不過……”
“不過什麼?”林銳冷冷地道。
“我是說,也許那個張先生會知道。”彼得有些不太自然地道。
林銳盯着他,緩緩地道,“你最好不要對我有所隱瞞。否則我可不保證會對你太客氣。”
“我明白,你是老大。不過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彼得無奈地道。
“行了,大概幾點放風?”林銳壓低聲音道。
“一般是在晚餐前,就在院子裡。不過那個時候你最好別惹事,圍牆上的守衛全都是配槍的。”彼得小心地道,“如果你有什麼過火的行爲,這裡的守衛會毫不猶豫地開槍射殺你,他們有這個權利。”
林銳沉默着沒有說話,他在仔細思考着。裡確實有一個秘密監獄,但是從一般犯人口中很難打聽到這個消息。也許那個張先生確實值得自己去拜會一下。
到了下午放風的時間,林銳和這些犯人們一起戴上鐐銬,排隊走進了外面的院子。這是這些犯人在一天之中唯一可以有限活動的時間。
主要的目的是讓罪犯曬曬太陽保持健康,因爲生病了監獄還要花費給他治療,當然也怕一直關着罪犯心理崩潰而自殺。實際上在這個高度管制的地方,自殺率一直都是居高不下。
原本這些犯人都被關在各自的監室裡,但是走出來之後立刻分別匯聚成了幾片。這裡面大部分人都是幫派分子。因爲俄羅斯人自動匯聚到了一起,而一些黑色頭髮的亞裔也自成一派。那些獨自一人,不被任何幫派接受的囚犯只能待在沒有陽光的陰暗角落。
林銳朝着那幫黑頭髮黃皮膚的人走去,卻被兩個面目陰冷地人擋住了。
“我是來見張先生的。”林銳平靜地道。
“放他過來吧。”遠處坐在陽光下的一個人開口了,他的口音竟然是一口純正的北京腔。
林銳轉頭髮現那個人竟然坐在一張輪椅上,由幾個人華人壯漢圍着。這個坐在輪椅上的人,不但霸佔了這個院子裡陽光最好的地方。在那個人的面前居然還放着茶杯,他正端着茶杯銳。想必那個人就是彼得所說的張先生。
這時,擋住了林銳的那兩人才往兩邊閃開了一點,讓林銳通過。
林銳走到了那個人面前低聲道,“張先生?”
“是的。”那人自嘲地笑了笑,“你有幸見到了這個監獄唯一坐在輪椅上蹲苦牢的人。除了我還有誰?你是昨天來的?”
“是。”林銳點頭道。
“老家是哪兒的?”張先生吹了一口茶水上漂着的幾張茶葉。
“江浙。”林銳緩緩地道。
“好地方啊。”張先生擡頭他道,“不過,小夥子,你身上殺氣很重啊。”
“只生活所迫。”林銳搖搖頭道。
張先生聳聳肩道,“是啊,來海外討生活的都是生活所迫。你是爲什麼被抓進來的?”
“我是自己要進來的。”林銳平靜地道。
“噗,你還真幽默。我還第一次聽到有人自己想到這種地方來。現在你已經來了,感覺怎麼樣?”張先生大笑道。他也有五十多歲了,但笑起來的樣子卻像是一個孩子。
“說實話,我有點小失望。”林銳嘆了一口氣道,“我雖然進來了,卻發現我想找的人卻不關在這裡。”
張先生的笑容漸漸淡了,他轉過頭沒有說話,反而更加認真地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