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似乎又些心神不寧。”葉蓮娜皺眉道。
林銳搖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意外。”
“有什麼意外的?”葉蓮娜道。
“我們舉個例子說,你如果是政府軍指揮官,你的手下有近五六千人。現在你的運輸路線被徹底截斷,沒有了後勤供給。就連原本可以支撐一段時間的物資和食品,也在昨天的一場大火裡消耗殆盡。現在你會怎麼樣?”林銳蓮娜道。
“我也許是會撤軍。”葉蓮娜想了想道,“沒有後勤供給,軍隊戰鬥力是無法保障的,甚至會導致一起軍隊譁變的大災難。所以與其強撐着,不如適時後撤,再做打算。”
“說得很對,但要是你無路可退了呢?”林銳道。“政府軍身後的唯一公路已經被我們徹底摧毀,他們現在就算想撤退,也退不了。”
“那就只能絕地反擊,不惜一切代價,爭取在自己敗亡之前拿下對手。這就像是一頭受傷流血,而又陷入絕地的猛獸,只會變得更加兇猛。因爲它必須在自己流血致死之前,先弄死對手。”葉蓮娜皺眉道。
“沒錯。”林銳點點頭,“這就是關鍵。按照常理來說,現在道柯南應該是氣急敗壞,發了瘋一樣向特克里特猛攻。但是現在呢,這麼安靜,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不是說,今天甘國的總統麥格倫可能會到前線麼?也許他們是想等這位總統來了之後在做定奪。”葉蓮娜皺眉道。
“這個甘國總統是個精明的獨裁者,你還記得他的計劃麼?他想通過堵住聯合國糧食計劃署的運糧路線,來長期圍困,餓死這些解放組織的這些**分子。即便是我們截斷了對面這股政府軍的運輸線。他也沒有有絲毫改變計劃的意思。他的原意是,不惜讓他的這些手下一起死,也要困死民族解放組織。”林銳低聲道。
“那麼他又爲什麼要親臨前線,來給他們鼓舞士氣?”葉蓮娜皺眉道。
“這是在作秀而已,他是想讓這些士兵們認爲,他們依然是受到重視的。這樣這些士兵纔會甘心情願的決死一戰。相反如果這些士兵認爲總統已經放棄了他們,就很可能潰逃,甚至臨陣倒戈。”林銳緩緩地道,“你想過沒有,總統麥格倫有一架從來不起飛,卻極盡奢華波音飛機。這樣一個連坐飛機的都害怕的人,怎麼會乘直升機親臨前線戰場。如果不是有其他的目的,他會這樣做麼?”林銳緩緩地道,“而且,我敢肯定,他今天一定不會來了。因爲昨天物資倉庫遇襲的事情,早就傳到他那裡了。”
“這也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他要是敢來的話。那些飢餓的士兵們,他打算怎麼應付?”葉蓮娜冷笑道,“這些政客都精明得很,作秀可以,但是不會真正把自己置於險境的。”
林銳點點頭,“所以他一定不會來了,而柯南等人也一定知道他不會來。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依然保持這麼安靜,難道不可疑麼?”
“確實有點可疑。晨星公司到底在搞什麼鬼?”葉蓮娜疑惑地道。
林銳嘆了一口氣,來回踱步道,“我也正在考慮這一點。”
他們正在說話的時候,將岸和王浩澤趕來了。
“可能要出事了。”將岸低聲道。
“怎麼了?”林銳皺眉道。
“民族解放組織的中路攻勢被遏制了,一支精銳政府軍正在開進南部,他們企圖沿着中路的鐵路橋,直插我們的身後,把特克里特市從整個民族解放組織的控制區強行割裂出去。一旦他們完成這一攻勢,那麼特克里特將成爲民族解放組織在南部最孤立的城市。”將岸沉聲道。
“什麼時候的事情。”林銳冷靜地道。
“從昨天午夜開始的,現在民族解放組織正在節節敗退,目前已經退守了十二公里,已經撤過了中部的那座鐵路橋。雖然政府軍攻勢稍緩,但是他們正在集結兵力。民族解放組織的民兵們能否守到明天,這還不好說。”將岸臉色陰鬱地道。
“該死的!”林銳一拳砸在一旁的桌子上,他突然明白爲什麼柯南會有這麼反常的舉動了。他們是在等待機會,等待這支政府軍精銳完成對特克里特的穿插包圍之後。他們就會傾巢而出,對特克里特展開猛攻。
而這個時候,特克里特的狀況將會糟到極點。因爲他們不但要正面扛住柯南所率的國防軍和晨星公傭兵的猛攻,而且還必須分出實力來對抗從後方趕來的政府軍精銳。
如果真的照這樣發展,就不但是個糟糕的局勢,而且是個糟到極點的局勢了。
將岸銳雙眉緊皺,低聲道,“我們怎麼辦?”
“這個消息確實麼?”林銳想了想道。
“是蘇爾亞說的,我向古雷求證過了。”將岸低聲道,“我們這裡距離那座鐵路橋不足兩百公里。敵軍一旦突破橋頭防線,隨時可以長驅直入,我們避卻無可避。而一旦被分割包圍,我們被消滅就只是時間問題了。”
“你的意思呢?”林銳起身道。
“我有幾個方案,最穩妥的方案是撤離。放棄特克里特,繼續向南撤退。但是這個方案,民族解放組織和蘇爾亞都會很難認同。而且也會導致整個民族解放組織的勢力受到嚴重打擊。這不利於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將岸低聲道。
“確實,這影響太大,沒有人敢接受這個提議。”林銳搖頭道,“還有沒有其他的方案。”
“帶一隊精銳人馬,馳援鐵路橋。把對方死死釘在河對面,甚至到關鍵的時刻我們可以嘗試破壞鐵路橋,當然這是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丟卒保車。”將岸緩緩地道,“其缺點是,我們的人有可能會在這一戰之中大量損失。”“這個辦法也不夠好,這是在蠻幹。要把我們的人都丟在那座橋上,划不來。”林銳搖頭道。
“那麼,就剩最後一個辦法了。不過那會非常的冒險。”將岸神色變幻不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