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剛纔,我已經把總統先生遇襲的消息通知給了大家。除了我之外,知道總統先生在阿爾及利亞醫院的人,不少於五個。”恩尼斯特搖搖頭,“我很難過,你居然會這麼想我。”
“確實是這樣,但我還有一個辦法能夠證明你並不那麼清白。在剛纔通知完他們之後,你上了一趟洗手間。
就是在這個過程中,你用電話通知了襲擊者,讓他們襲擊了阿爾及利亞醫院。關於是不是你做的這一點,我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了。
我只想問問你這樣做的原因,到底是爲什麼?”林銳低聲道。
“因爲總統先生已經不能再待在那個位置上了。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在我們合作的這段時間內,和你們接觸的人從來都是我。
總統先生其實並沒有他在鏡頭前表現的那樣自信沉穩。這都是職業需要所僞裝出來的。實際情況恰恰相反,他優柔寡斷,缺乏魄力。
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他已經不適合再坐在他那張位子上了。”恩尼斯特擡起頭道。
“所以你就計劃殺了他,取而代之?然後找我們當替罪羊?”林銳冷冷的道。
“並不完全是,襲擊他的並不是你們的人,而是在身邊的保鏢。所以這件事跟你們毫無關係。你們也不會因此遭受什麼損失。
而只要他一死,我們之間的合作就還能夠繼續。我們將繼續跟摩洛哥人和密社組織對抗到底。”恩尼斯特低聲道。
“繼續合作關係?你說的好聽,但我是無論如何不會跟一個出賣同僚的人合作的。你追隨西撒哈拉人民陣線的總統先生已經幾十年了。
就連這樣的關係,你都能夠痛下殺手。你覺得我們還會相信你,繼續跟你們合作嗎?而且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想法。
你故意讓我們安排一場虛假刺殺,然後讓真正的刺客藉機殺了總統。到時候所有的罪名都得我們來背,想讓我們當替罪羊。”林銳冷笑着搖搖頭道。
“我沒有!”恩尼斯特。大聲咆哮道,“你知道我認識他多久了嗎?從我的青少年時期就一直跟他在一起,一起作戰一起爲了西撒哈人民的獨立事業奮鬥。
你知道我們之間的感情嗎?你以爲我下這樣的決定容易嗎?!但是我沒有辦法!我必須這麼做。你認爲我只是爲了個人野心?
如果我有個人野心的話,現在西撒哈拉人民陣線至少有一大半是我的人。也輪不到那個僞君子在臺上發號施令。
你想知道我爲什麼要刺殺他?行,我給你看看。”恩尼斯特打開了皮包,從裡面拿出了一疊文件。
“這是什麼?”林銳接過來看了看。
“是命令。襲擊摩洛哥平民區,是總統親自下的命令。”恩尼斯特地聲道。“我們幫他掩蓋了真相。因爲原本我以爲他只是一時衝動,直到我發現了這個。”
他又拿出了幾份文件遞給林銳。
“這是什麼?”林銳問道。
“外交條約。是總統跟奧魯美聯邦秘密簽訂的,連我都不知道。上面提到奧魯美聯邦部隊將協助他作戰,奪回摩洛克人掌控的所有區域。
但作爲交換,他必須把整個西撒哈拉三省,割讓出其中的兩個省。這是走火入魔,這是在以整個西撒哈拉人的前途做交易。
但是很顯然,總統先生欣然接受了這份交易,於是他纔派人襲擊了摩洛哥居民區。把整個西撒哈拉人民陣線拖入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我這裡還有一份計劃,是總統先生制定的。實際上請你們策劃一場虛假刺殺,是總統親自下令的。
他希望你們刺殺未遂,在利用這一點,把你們全部抓起來。看清楚是誰在害你們,現在你還認爲是我在害你們嗎?”恩尼斯特低聲道。
“自從這件事之後,我勸過他。而且不止一次勸過。但他一意孤行,堅持和秘社的人合作。
如果不是他在後面推波助瀾,事情不會發展到現在這樣。我如果不及時除掉他,後續他們還有更多的問題。”
林銳看着恩尼斯特,又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文件,“你是說總統,出賣了西撒哈拉人的利益。他跟秘社組織達成了協議,計劃用西撒哈拉了的兩個省,來換取秘社的支持。”
“沒錯,就是我說的那樣。如果不殺他,西撒哈拉就真的完了。我跟他認識20多年,私交甚篤。但是爲了整個西撒哈拉人民陣線,爲了民族利益,我必須有所決斷。
而我,在20多年的私交面前,選擇了愛國。如果你認爲我是叛徒,是的,我背叛了自己的朋友,但我沒有背叛我的祖國。”恩尼斯特閉上了眼,淚水從他的眼角滴落。
林銳並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他沉默了片刻道,“那爲什麼要把我們扯進來?”
“不是我把你扯進來的,是總統先生要求安排一次虛假刺殺,以此來陷害你們。
然後結束我們之間的合作,把你們趕出西撒哈拉。當然他就算想殺你們,也是能夠做到的。而我不能讓他這麼做。
因爲我知道沒有了你們,我們根本無法對抗摩洛哥人,更無法對抗那些隱藏在背後的秘社組織成員。
所以我在他身邊安排了一個殺手,就是那個被你們擊斃的大塊頭保鏢。他是西撒哈拉人民陣線成員,一個忠誠的戰士。
也是我和總統共同的摯友,所以他才能夠成爲總統先生的貼身保鏢。所以他纔有機會對總統下手。”恩尼斯特嘆了一口氣。
“作爲西撒哈拉人民陣線的成員之一,他認識總統的時間並不比我短,但當他了解到一切的時候,依然自告奮勇。
倒是我自己,一夜之間痛失兩位摯友。一位死於背叛,而另一位則死於忠誠。你有沒有覺得這個結局,充滿了諷刺?”恩尼斯特的臉上滿是悲傷。
林銳看了看他,沉默了片刻,“每一個人都要做出自己的選擇。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你也做了你認爲對的選擇。
現在的問題是,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