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帶着十幾個秘社武裝分子快速衝出了營地,來到了滿是煙霧的密林邊。這時依然有零星的槍聲響起,由於不能觀察到前面的情況,他們只能暫時放慢速度,冒着槍聲一點點逼近了叢林。但是他們所找到的只是幾棵燒焦的樹木,那裡根本就沒有什麼人。
馬克洛夫斯基分開人羣湊上來,看了看現場的足跡和燃燒的樹木,他沉默了一會兒,猛然一腳踹在旁邊的樹上。
“怎麼?”柯南低聲道。
“他們逃了,該死的,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察覺到的。這幫該死的僱傭兵,他們果然狡猾。他們一定是意識到了我們可能有援軍,所以提前撤離了。爲了避免我們察覺,還在故佈疑陣,讓我們以爲他們還在這裡。”馬克洛夫斯基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道。
“不會吧,剛纔我們還聽到有槍聲。”託普懷疑地道。
馬克洛夫斯基指着樹杈上被燒得黑乎乎的彈鏈和彈殼道,“他們事先把子彈鏈掛在樹杈上,然後放火撤離。等整棵樹都燒起了的時候,子彈底火受熱激發,引起爆炸,讓我們誤以爲是槍聲。而一棵樹要燒成現在這個樣子,至少也有半個小時到四十五分鐘左右。這說明他們至少在半小時之前就已經撤離了。”
柯南靠近觀察了一下,也沉默了,對馬克洛夫斯基的分析能力他無話可說。
“他們是向北邊逃了,我們現在追過去不就行了麼?”一個秘社武裝分子低聲道。
“他們的接應船已經來了,現在正在島嶼北側,而我們要趕過去,必須穿過大半個島,至少耗時半小時左右。等我們趕到,他們已經跑得沒影子了。”柯南搖搖頭,“馬克洛夫斯基,看來你的窒息計劃還是差了一點。如果不是你刻意隱瞞一些相關信息,或許我還能及時提醒你。但是這一次,恐怕是你的自負讓你輸了。他們並沒有選擇跟我們在島上繼續對峙,而是選擇溜之大吉。”
馬克洛夫斯基雙眉緊蹙,“這不太符合邏輯,我之前完全沒有想到他們會放棄。我之前仔細研究過那個瑞克的資料,對他進行過完整的行爲和性格分析,這個人性格堅毅,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雖然謹慎,但不怕冒險,他應該不會這麼容易放棄的。”
“話不能那麼說,任何敢冒險的人也都有一個限度。如果他知道這是一個針對他的獵殺計劃,你覺得他還會繼續冒險麼?”柯南搖頭道。“現在看來,我們沒能把握住機會,還是被他逃了。不過我們雖然沒能把他們殲滅在這裡,但至少也沒有承受什麼損失。這次我們沒有輸,最多也就是個平局。”
“沒有平局,要麼輸,要麼贏。”馬克洛夫斯基厲聲喝道,“他們想活着離開,也沒有那麼容易。託普,你的人熟悉地形,讓他們到島嶼北側搜索一下,確定他們已經全員撤離。柯南,我們回營地,我會通知過來錢德拉島的援軍,暫緩前來,讓他們分佈散開搜尋錢德拉島附近海域。如果遇上這些僱傭兵的船隊,就徹底消滅。不能在島上滅了他們,也要讓他們在海上葬身魚腹。”
柯南點點頭,轉身跟着馬克洛夫斯基走了。而那些海盜得知敵人已經離開,也是徹底鬆了一口氣,託普帶着幾十個人向北面叢林搜索了過去。
來到營地,柯南看着馬克洛夫斯基道,“剛纔我問過了望臺上的弟兄,那些僱傭兵的船隊已經出發,往西去了,應該是去了索馬里方向。你的後援船隊還沒有趕到,在海上攔截他們的計劃,恐怕也未必可行。
錢德拉靠近索馬里的最南部,再往南就是肯尼亞了,海盜們沒人敢去那裡,那裡有美國海軍基地。只有豬腦子纔會去美國海軍的地盤上招搖。那些海盜唯利是圖不假,但他們的腦子卻並不是豬。”
“我也沒有指望過他們。”馬克洛夫斯基低聲道,“我那只是故作姿態。”
“故作姿態?”柯南意外地道,“爲什麼?”
“知道麼,柯南,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也許他們的離開只是一個假象。當然我不是說他們的撤離是假的,我是說他們或許是以大部分傭兵的撤離,作爲假象迷惑我們。而同時又留下一支精銳小隊。也許人不多,因爲人多容易暴露。”馬克洛夫斯基低聲道。
“留下一支小隊?”柯南疑惑道,“爲什麼?”
“爲了繼續任務,當我們把注意力放在追擊他們船隊上面,島上的防禦就會鬆懈,他們也就有了殺我們的機會。”馬克洛夫斯基搖搖頭,“我知道這想法很瘋狂,但我卻忍不住會這麼想。因爲我不知道爲什麼,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棄。”
“你一定是多想了,他們幾個小隊圍着我們,都沒能辦到的事。我不相信他們在撤走大部分人之後,反而會有機會辦成。這些傭兵也不傻,留下幾個人,極容易送命倒是真的,能繼續任務的可能性卻幾乎不存在。沒人會做這樣的決定。”柯南搖頭道。
“我也這麼想,但我心裡一直有一種感覺,危險並未離開。而不管你是否承認,我們原本緊繃的神經卻已經隨着敵人的接應船的離開,而開始不由自主地鬆懈了。”馬克洛夫斯基低聲道。“如果他們之中有人沒走呢,如果這個時候他們就躲在附近,準備給我們以最致命的一擊呢?”
雖然認定這種可能性並不存在,但柯南也還是被馬克洛夫斯基這種假設的話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強笑着道,“如果是這樣,這些傭兵也太可怕了點。不過,我個人還是認爲這應該是不可能的。”
“我也這樣想,但是我沒有你這麼肯定。所以我剛纔故意讓託普的人離開,另一面裝作沮喪,做出一副認爲那些僱傭兵已經離開的樣子。讓你跟我和少數人回到營地。如果我說的這種情況真的存在,那麼這個營地的鬆懈防禦,將是他們最好的機會。而你就坐在窗口,一個最容易被襲擊的位置。”馬克洛夫斯基看着柯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