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狡猾了,我無法下手,怎麼辦?”葉蓮娜低聲對林銳道。
“實在沒辦法,就只能放了他了。”林銳低聲道。
“老大,你真要放虎歸山麼?”瘋馬咬着牙道,“這個馬克洛夫斯基是秘社的策略家,除了紅男爵之外,秘社大公最大的幫兇之一。我們在安莫爾一戰幾乎損失了幾千弟兄,難道就這麼放過他?不如讓我來幹,大不了就把他和他挾持的人質全都殺了。”
“不能這樣,你想過這樣做的後果沒有?沒有完成任務是小,但如果這些俄羅斯人死在我們手裡,不但我們和俄國人徹底結怨了,黑島也從此再無信譽可言了。我們一直以來引以爲傲的,就是規則。正是由於這些規則和底線,才使得我們作爲軍事公司,和普通的僱傭兵集團不一樣。”將岸也低聲道,“我們不能因爲一時的好惡,而賠上了整個公司的聲譽。”
林銳低聲道,“後退,讓他們走!”
“唉!”瘋馬狠狠地一跺腳,幾乎是雙眼冒火地後退了幾步。
“哼,這樣纔對。”馬克洛夫斯基嘲諷道,“你們可別嚇唬我。說不定我的手一抖,結局可就不美好了。”
“如果是那樣,我可以保證,你的結局也不會美好。”林銳冷冷地道。
馬克洛夫斯基點點頭,“是啊,所以我才儘量控制着自己。”他一邊冷嘲熱諷,一邊注視着前面的每一個人。然後馬克洛夫斯基拽着那個俄羅斯特種部隊的軍官,一邊後撤一邊躲在他的身後。而另一個秘社武裝分子緊緊貼着他的側面,一邊舉槍讓剩下的俄羅斯特種部隊成員圍成了人牆一起後撤,不讓林銳等人有任何機會可趁。馬克洛夫斯基邊挾持着人質,邊後退,已經到了地下工事的入口附近。
瘋馬低聲道,“老大,我們絕不能讓他逃出去。一旦出去了,我們可就控制不住他了。”
“但是,僵在這裡的局面更危險。”林銳冷靜地道,“秘社的人隨時有可能會到,那時候我們就會被堵在這裡被消滅。馬克洛夫斯基剛纔也不是真心想用人質跟我們談判,他是想故意拖延時間,等待秘社的救援抵達。所以我纔會故意答應放他一條生路。只要出了地下工事,他就不會再帶着那幾個俄羅斯特種部隊作爲人質,那樣會拖慢他逃跑的速度。”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你真要跟他做交易。用這幾個特種部隊成員換他一條生路。”瘋馬低聲道。
“他就是明知我們不會同意,故意僵持着拖時間。但是我故意答應他。這樣他就勢必挾持人質出去,而一旦到了外面,他就會放棄控制那些傭兵,自行逃生了。”林銳低聲道,“我們救下那些俄羅斯特種部隊之後,無論是人數上,還是武裝上都比他們兩個人更有優勢。而這個島並不大,所以在秘社的救援沒有到來之前,我們依然有機會再度截殺馬克洛夫斯基。”
“明白了,僵持在這裡是最壞的選擇。而所謂放他一條生路,只是讓他看到一點點希望,然後利用他的求生欲,逼着他犯錯誤。”謝爾蓋恍然大悟。
“困獸猶鬥,沒有任何希望之下的敵人,纔是最危險的。因爲那樣他們會在沒有任何負擔的情況下放手一搏,就算不能同歸於盡也要讓我們付出沉重代價。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自以爲已經有了逃生的希望,就不會再跟我們拼命,而是想着怎麼樣才能活命。”將岸低聲道。
馬克洛夫斯基和那個秘社武裝分子已經來到了地下工事的入口。馬克洛夫斯基一邊招呼那個秘社武裝分子出去探明情況,一邊警覺地在幾個俄羅斯特種部隊成員組成的人縫之中觀察着林銳等人。葉蓮娜的另一隻手一直放在腰間,作爲隊伍之中的神槍手,她一直在等着最佳的機會。但老練的馬克洛夫斯基,總是藏身人質身後,根本不給她任何射擊的機會。
秘社武裝分子在入口處探出頭看了看之後,低聲向馬克洛夫斯基回答道,“安全!”
“看來外面陽光明媚,這還真是美好的一天。”馬克洛夫斯基笑了笑。“你們幾位就此留步,不用送了。”
林銳冷冷地道,“你放開人,我們就讓你走。”
“我們當然會放開人,不過。”馬克洛夫斯基一笑,“爲了防止你們繼續追我,我還特地留了一手。有本事就來追我!”他一伸手,從袖口裡拿出了一個手雷,掛在入口的門上。
“該死,他哪兒來的手雷?”謝爾蓋臉色驟變,“一定是他剛纔撿起武器的同時,從被擊斃的武裝分子身上偷取到的。”
林銳略以思索,衝上去一腳就踹開了門。“小心!”瘋馬等人驚呼道。但是所有人預想之中的爆炸,卻沒有發生。
馬克洛夫斯基等人已經藉着機會逃之夭夭了,林銳從地上撿起了那個所謂的手雷,冷笑道,“果然只是假的。這應該是在地下工事裡面撿的,早就報廢並且拆除了引信和炸藥的手雷。如果他剛纔有一個真的手雷,可不會把這東西掛在門上,而是會直接朝我們扔過來。”
“媽的!”謝爾蓋大怒道,“我們追上去殺了這個狡詐的混蛋。”
“先把所有人質都鬆綁,把武器給他們。”林銳揮手道。
信號旗特種部隊的軍官,急切地道,“你們剛纔放走的是一個極度危險分子,我們必須立刻把他抓回來。”
“相信我先生,我們比你更瞭解此人的危險程度,所以你們的安全才是我們的首要任務。”林銳平靜地道,“你可以帶着你的人跟我們一起追擊他們,但是有一點,在他們的增援武裝抵達之前,我們必須要提前撤離。”
“你還沒有資格跟我下命令。我們之前的命令是抓他們回俄羅斯。”信號旗特種部隊的軍官大聲道。
“現在命令改變了,你們的上級需要你們活着回去。”林銳搖頭道,“而我,就是他們派來,保證這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