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樹清答應的痛快, 百貨商場從開始到營業,卻是又足足用了好幾個月的時間,他腦子裡到底還裝着現代知識,再加上有個過目不忘的大腦,即使平常不去想,等到要用的時候,也能從疙瘩角落裡面調出來供自己取用。
自從三年前那懶的不行的古代皇帝下令,若是匠人有能做出讓他覺得好的東西,便又是賞銀子,又是放良籍的,原本是趙樹清怎麼說就怎麼做的匠人們精神氣完全就不一樣了,現在往往都是他說一步,他們就要競爭一般趕着火速將剩下的九步都給做出來。
ωωω¤ t tkan¤ ¢○
雖然知道這些人之所以這麼賣力拼命是因爲前面被衛明言釣了一根胡蘿蔔,趙樹清也不得不承認, 有了這些匠人們的全力幫助外加用心鑽研,他改善柳國的確比起想象中要輕鬆很多。
作爲戶部尚書,趙樹清嚴格保持了不早到不晚退的良好習慣,連帶着他手底下的下屬都幾乎被他同化成了一模一樣的性子。
上班怎麼努力拼命都行, 一下班, 那就是放鬆的時間。
而這一天,時辰到了, 趙樹清卻沒像是以往一般離去, 反而叫住了要走的衆人,從桌面上拿起了一疊子硬硬的紙張, 分發給了他們。
有人拿着手中的硬紙,眼中又是驚喜又是猶豫,“大人,這些給我們沒關係嗎?”
趙樹清將最後一張優惠券發了出去,神情依舊冷肅,淡聲道,“百貨商場一直都是我們戶部在忙,只是分發幾張優惠券而已,算不得什麼。”
他發的正是今日新開張的百貨商場優惠券,因爲百貨商場背靠朝廷,各種物品自然齊全,而原本以爲還要等待的一些商鋪位置卻早就在放出風聲的第二日便被商家一掃而空。
這可是正正經經朝廷的產業,只要給了租金,他們在這裡便是要享受衙門保護的,更何況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百貨商場日後絕對會成爲一個熱鬧的地方,畢竟像是現在這般,油鹽醬醋,米糧調料,衣食住行,乃至於小孩子愛玩的玩具都有,又有衙役總在巡邏,其他城的還好說,京都的百姓們日後要買什麼定會過來。
而原本最讓人不看好的將商鋪租借給商家,朝廷收取租金的生意,卻恰恰相反的讓朝廷賺了個盆滿鉢。
這下,最後還在頑強反對的人也閉嘴了。
無論怎麼說,能夠讓國庫錢變多,那就是值得。
今天因爲是第一天開業,商場還會推出抽獎服務,每花費十兩銀子,便可以得到一次抽獎服務,最高獎爲兩千兩,次等獎爲價值五百兩的貨物隨意選,三等獎,便是趙樹清分發給各位同僚的優惠券了。
買一百兩減二十兩,滿二百兩減四十兩,還有那比較小的,滿十兩減一兩的。
別看這些減去的不多,可對於普通百姓來說,一兩銀子省下來,那足以高興一整天的。
就光是戶部這些官員們,家中有產業的還好,家中無產業,只靠着自己的俸祿過活,光是維持着同僚之間互通來往便夠吃力的了,這一張二十兩的優惠券,於他們來說也絕對不是一筆小錢。
有官員拿了優惠券道了謝就揣進了懷中,盤算着一會去買些什麼,有的卻是遲疑的再三問他們這樣會不會讓人蔘上一本。
畢竟雖說百貨商場是他們戶部做的,但到底也算是國庫產業,這優惠券發給他們……
“無妨,陛下那裡由我去說。”
二十多歲,在朝中算得上是個年輕人卻早就坐上尚書之位的趙大人神情冷淡,說出的話卻叫問話的人心中一暖。
“你們只管去用,不光我們戶部,其他幾部也是有的,忙活了這幾個月,得些獎賞也是應該的,若是有不夠的,儘管來我這裡拿。”
這話聽得在場的官員們心中又熱乎了一層。
這滿朝,也只有趙大人會這樣爲下屬着想了。
往日裡總是不收他們的孝敬也就罷了,每每弄出個什麼新鮮物件來,他也總是不懼流言,執意要分發給大家,就只說去年的煤炭,這天一天天的冷起來,若不是趙大人尋得這樣一個好物,家中也不知道該如何度過。
共事六年,這些戶部官員們也早就知道了尚書大人看似面冷,實則心熱的事實,俱都道了謝,開開心心帶着優惠券盤算着怎麼花去了。
而身後的趙樹清,則是默默地望着他們的背影,心裡莫名有些愧疚感。
之前皇帝問他如何才能讓人們放心大膽的來到這家新開的百貨商場購物,他被溫室吸引着,就將現代的引誘購物給說了出來。
原本只是想着發優惠券,之後吸引買家努力的購買到優惠的額度。
沒想到帝王比他想的還要陰險,直接搞了一套抽獎,只有買夠了十兩銀子纔可以抽一次,獎品便是這優惠券。
而剩下的優惠券則都發給了官員們,讓他們感恩戴德的同時還去爲充盈國庫獻一份力,真是沒想到這個古代皇帝心眼還真的挺多的。
枉費自己曾經還覺得他雖然愛鬧愛玩還懶惰了些,但好歹心思還算是純良,真是終日打雁反叫雁啄了眼。
趙樹清下了職,坐在馬車中一邊想着自己有沒有哪裡被這個深藏不露的帝王坑過,一邊掀開簾子往外看。
這一看,便發現正有一輛馬車碾上了剛塗好的水泥路上,眉心立刻跳了跳。
還不等他讓前面的人停下車去讓那些不知道剛塗好水泥不能碾上去的外鄉人停下,已經有衙役過來呵斥了。
車伕也注意到了身後的動靜,他也知道自家主人這幾個月都在忙活什麼,轉頭衝着往外看的趙樹清道,“想必是長久未來京都的人,這幾日京中外鄉人越發多了,小人想着,應當是來看百貨商場的。”
趙樹清一想也是,也沒了再看外面的興趣,將簾子放了下來,專心去想着……嗯,他剛剛在想什麼來着?
在趙家這輛華貴的馬車走後,那輛灰撲撲的馬車上的車伕正低着頭接受衙役訓斥,再三保證以後再不會犯後,這才被放行。
從始至終,馬車上的人都沒有掀開簾子看上一眼的意思。
直到車伕點頭哈腰的送走了兩位衙役,一路將車驅趕着到了範家,車內做婦人打扮的女人這才下了車來,上前後,丫鬟前去敲門,那婦人便站在門邊等着,明明也該是二十多歲的年紀,可偏偏看着卻如同三十歲一般蒼老不少。
她正是六年前被匆匆嫁出去與商人之子做妾的範家小姐,只是那時候她美貌尚在,眉宇間總是帶着些許高高在上的高傲,此刻卻只剩下了低眉順眼。
這些年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大哥因爲入了軍中節節高升,還被陛下賜了府邸,早就不在家中,而一直在原地踏步的範大人三年前卻不知怎麼的醉酒後逛花園落入了水中,那一晚人人都以爲他是在外面過夜,直到第二日才發現範大人竟這樣在水中泡了一|夜。
他運氣好又不好,運氣好就好在落水後,範大人竟找到了一塊浮木,一|夜過去竟也沒死,壞就壞在,雖然沒死,但人在深秋的水中泡了一|夜也壞了身子,大病一場險些去了。
之後還是範遠才求了宮中太醫,用盡了珍貴藥材,纔好懸將範大人的命救了回來,可就算是太醫,也不能讓一個寒毒入體的人變得如初,範大人從此就癱在了牀上,意識清醒着,身體也還有感知,卻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範遠才這個大孝子更是在牀前伺候着好長時間,直到戰事吃緊了,陛下催促,這才十分不捨的離開了父親牀前,將範大人交給了範夫人照顧着。
交給範夫人之前,他還十分好心的告訴了繼母,範大人在外面養着外室,那外室還生下了一個比起府中幼弟只小了一歲兒子的事。
得了這個消息,範夫人更加用心的“照顧”起了丈夫。
範大人也就這麼不生不死的活了三年。
范小姐上京,也是無路可走了。
她當初因爲想要嫁給陛下而將身子給了現在的丈夫,當初一朝得知真相,范小姐不肯接受這個事實,沒少冷落丈夫,那人也算是個好性子的,也一直哄着她,原本這樣也就好了,可等到她不得不跟隨丈夫到了金陵,真正以妾侍入了他房中,纔算是吃盡了苦頭。
范小姐雖是官家之女,身上卻只有範夫人塞給的一些銀票,正經嫁妝也無,性子又傲的不行,原本婆婆與正房還有些畏懼她的家世,等到發現范小姐嫁過來之後京都從未有範家人來探望,也沒那個性子再忍着她了。
婆婆立規矩,正房太太又冷嘲熱諷,原本對她還有幾分情意的丈夫有了新寵,她自己又無所出,范小姐真正是過上了地獄的六年。
一開始她還不甘心,哭着讓跟着嫁過來的丫鬟送信去了範家,卻是石沉大海,了無音訊。
直到後來,她已經完全拋棄了曾經的自尊,作豔俗打扮,重新勾的那商人之子到自己房中來,哪成想剛剛受寵,這商人與兒子一同去押送貨物竟然遭遇了山匪,兩人一道死在了山中,獨留下一家子的女人哭天喊地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正房是有兒子的,范小姐卻是無所出,她之前得寵時可沒少擠兌正房夫人,這下子靠山倒了,正慌亂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時,突然身邊的丫鬟跑着來找,說是家中來了許多要債的,老太太被氣的病倒,現在是正房夫人當家,正要發賣了家中奴僕以及一干妾侍好還債。
被賣了之後會被送去哪個地方,范小姐根本不用想都知道。
她頓時慌了神,拿了自己平時的積蓄首飾,趁亂匆匆帶着丫鬟跑了出去。
即使家中六年都不肯與她來往,也總比被賣去那種髒污的地方去好。
讓范小姐放心的是,範家雖然早就不是曾經的範家,但範夫人卻也還是她的親孃,見了自己女兒短短几年居然變得如此滄桑,範夫人哭了一通我的兒啊,便好好地將女兒迎回了家門。
她起初也不是沒想過聯繫女兒,只是範大人言是有這樣一個給商人做妾的姐姐對兒子不好,哭過之後,便選擇了兒子,而現在女兒如此悽慘的找上門來,即使心中再怎麼疼兒子,範夫人的心也還是軟了下來。
范小姐回了家,卻發現這個家中早就不是她熟悉的家了。
家中僕從再不是曾經那樣多,而是每個院裡就幾個,連她母親身上穿的都不再是綾羅綢緞,看着普通極了。
她之前倒是知曉父親癱在牀上不得動彈的事,但因爲範遠才的威名也傳到了金陵,還以爲範家簡在帝心,回來的路上還想着靠範遠才之妹的身份找個好夫家,怎麼也沒想到家中居然如此寒酸了。
一聽女兒問起這個,範夫人的笑容都難看了幾分,“這幾年戰事總是不斷,你大哥又被陛下賜了宅子,成日裡也不在京中,我一個月都見不到他一次的。”
范小姐頓時驚訝問,“大哥不是一向敬重母親?竟未主動孝敬?”
範夫人臉上出了幾分苦意,“你大哥他,早就今非昔比了。”
他歷經了多年的戰事,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容易糊弄,對她滿眼濡慕的少年了。
當初範大人癱在牀上,他就能做出餓親父三天的惡事來,又從未避過範夫人,便是拿準了她還指望着小兒子平安長大。
想到曾經女兒還坑過範遠才幾次,她連忙拉着范小姐細細叮囑着,“你回來便好好待着,母親爲你再找夫家就是,可千萬別去煩你大哥。”
范小姐口上應了,心中卻不以爲然。
在她心中,範遠才還是當初那個只要她一句話便能不顧名聲跑去丞相府大鬧的人,只要她在他面前求一求,定能求個好婚事來。
她此刻更在意的,卻是曾經定下婚約,到了現在位極尚書,一直未娶的趙樹清。
他爲何一直不肯娶妻?
是爲了她嗎?
而就在范小姐回府的這一晚,百貨商場開業,早就等着的百姓們小心翼翼圍在四周,懷中揣着銀錢卻望着站在門邊手拿長刀站立的衙役們不太敢進去。
還是一個個得了朝廷發下來優惠券的官員們率先走了進去,眼看着他們果真在裡面挑選閒逛起來,百姓們這才帶着一點點興奮的走了進去。
說出去,他們這也算是和官老爺們一道買東西了吧。
門外的抽獎一直都沒有斷過,這場熱鬧到了夜間都還在持續着。
第二日,便是花燈節。
趙樹清趁機推出了商場花燈節活動,一兩一下的商品,買一送一。
當然,在掛出這個牌子之前,各家商家是先提了價的。
頓時,商場裡面就更加熱鬧了。
這一天的京都,到處都是星星點點,人們提着花燈走在人羣中,四處閒逛尋找好玩的。
衛明言也正在逛着,逛着逛着,就看見了一漢子脖子上正騎着小兒,父子兩個笑呵呵的從他們身邊路過。
他摺扇在手中一合,興致勃勃的衝着旁邊做男子打扮的趙樹玖提議道,“等咱們的孩兒出生了,我也要這樣試一試。”
饒是早就習慣了他的不着調,趙樹玖白皙臉頰上也不免紅了一紅,小聲提醒道,“這樣……怕是不太雅觀。”
“不雅觀又如何,只要律法中沒寫不能這樣做,我便可以做。”
衛明言說完了,便衝着身旁人一笑,“不知不覺,從你我二人定下婚約也有八年了,第一年,咱們去江南,第二年,去苗洲,第三年到那詡城,玖兒看看,還有什麼可補充的。”
趙樹玖果真認真的想了想,提議道,“聽說遊城山水自來出名。”
“好,那就加上游城。”
帝王答應的十分痛快,反正去哪裡玩不是玩呢。
兩人商議好了,便又開開心心一道去逛着了,這幾年他們也算是一起出來玩慣了,熟門熟路一路吃吃喝喝玩鬧着過去,一直到了深夜,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才十分不捨的往丞相府走去。
路上趙樹玖還在可惜,“若是早知道會散的這麼快,我們方纔就該先吃素三鮮的。”
“無事,明日我早點退朝,到時候再一道去吃。”
“還有那姜記的清水面。”
“清水面後日再吃,今日聽張元說,后街新來了一家包子鋪,味道不錯,大後日要不要去?”
趙樹玖正要開心的一口應下,突然想到什麼頓住,有些猶豫的摸了摸自己今日吃的滾瓜溜圓的腹部和都快要十八歲了還略帶圓潤的臉蛋,遲遲疑疑的道,“我這幾日彷彿又胖了些。”
“你還小呢,胖些是在長身體。”
趙樹玖一下子就被逗樂了,此刻街上除了他們的侍衛也沒什麼行人,也不再避諱什麼稱呼,“陛下莫要逗我,我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會長身體。”
她一時又想起來這幾年每次陛下哄着她一道出去玩都說讓她多吃些長身體的事了,雖然她也的確很愛吃那些東西就是了。
“人生在世,吃喝玩樂。”
“可吃胖了,要被其他人笑話的……”
那即使即將過三十歲卻也依舊俊美逼人的男人自然的伸出手,捏了捏她臉上的肉,目光是趙樹玖不習慣的認真溫柔,“自己喜歡就好,不必憂愁其他。”
“朕的皇后,何必要去顧着他人看法。”
趙樹玖臉熱了熱,“陛下……”
“陛下。” WWW▪ тт kān▪ C ○
恰好也是這個點回來的趙樹清一過來便望見了這一幕,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眼都瞪大了些,快步走上前,橫叉在兩人中間。
在他難得憤怒的視線下,衛明言輕笑着,緩緩收回了手,“樹清爲何現在纔回府,可是也玩晚了?”
趙樹清臉上彷彿又黑了一層下來,說出話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一般,“臣需要看顧商場,可不像是陛下,能四處玩樂。”
“這些事交給底下人便好了,你又何必親自上場。”帝王像是絲毫沒看出來趙樹清黑漆漆的臉色,依舊笑呵呵的道,“你看朕,不就是放心的把事情都交給你了嗎?”
那還真是謝謝你啊!
“好了,忙過這一陣不就好了麼,這樣,明天你就好好休息一下,這花燈節還要熱鬧幾天,你什麼都不用管,好好玩。”
這還差不多。
得到了假期,趙樹清心中鬱氣立刻便被抹平了。
雖然一想到妹妹不久後就要嫁給面前這個男人,但見他們相處融洽,古代皇帝又真的堅持了八年沒有要別的女人,他心中的那點不平,又慢慢落了下來。
雖然一直在背後抱怨,但不得不說,作爲一個古代人,這皇帝除了懶了一點,愛玩了一點,不求上進了一點,厚臉皮了一點,不要臉了一點,異想天開了一點,其他的還算不錯。
至少給假還是挺痛快的。
趙樹清這一晚睡的香甜,美滋滋的等到了第二天,早起起來看看這盆花,又看看那盆花,這才滿意的套上外衫,預備去商場溫室中再繼續欣賞自己的花。
他這一出去,竟然不知道怎麼會是撞到了一個女子,眼看着那女子嬌聲驚訝叫了一聲便被撞到了地上,明明沒怎麼捱到他的趙樹清腦海中一瞬間閃過了碰瓷兩個字。
哦,不對,這裡是現代,沒有碰瓷老奶奶。
那女人還在地上捂着腳踝痛叫着,身邊看着也沒跟着人,趙樹清作爲一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現代培養出來的好人,自然是義不容辭的伸出了自己的善良之手。
“來,快些起來。”
地上的范小姐一聽這雖然淡淡卻因爲相貌而聽起來格外溫和的聲音,臉不由得紅了紅,嬌嬌怯怯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搭在了趙樹清手心。
等到勉勉強強站起來了,范小姐微微福身,軟聲謝道,“多謝郎君。”
“不用謝。”
趙樹清十分好心的問道,“若是大娘你疼的厲害,不若送去醫館看看?”
大,大娘?
范小姐臉上的羞怯立刻便落了下來,不可置信的望向面前的俊美男人。
等看到他一臉的無辜,心中的悲憤就更加深了。
她一把收回自己的手,帶着淚水哭着跑開,一旁躲着的丫鬟連忙跟了上去,獨留下趙樹清還站在原地,一臉的迷茫。
“大人,你在望些什麼?”
身後的小廝終於找到了失散的主人,連忙湊了上來。
趙樹清擰着眉轉身,“無事。”
這大娘,崴了腳還跑的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