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快步往回跑,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回到大廳一看,見正中間圍了一些人,地上似乎有兩個人在扭打,也不知道是喝醉酒的客人還是什麼人。
我不是愛湊熱鬧的人,又因爲沈七上次才因爲這發過火,所以我就沒往前去,拿着托盤回了吧檯。
鬧的狠了自然有保安收場,別人還是不要瞎操心爲好。
誰知,我剛放下托盤,就聽到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姓郭的,王八蛋,你特麼放開我!”
我一下子愣住了,這不是潘曉甜的聲音嗎?
潘曉甜?
潘曉甜被人打了?
我回過神,撒腿就往那邊跑,就聽見哧啦一聲,像是誰的衣服被撕爛了。
“姓潘的,表子貨,你不是愛浪嗎,我現在讓你浪個夠,讓大家都來欣賞你的祼體!”有個男人罵罵咧咧道。
我衝過去,扒開人羣,果然是潘曉甜,正被一個男人壓在地下撕扯。
“幹什麼呢你!”我氣血上涌,衝上去就推那個男人,“你是誰,你爲什麼打人,快點起開!”
“你又是誰,特麼少管閒事,不然老子連你也打!”男人惡狠狠地說道,手上絲毫不停頓。
“就是,人家老公教訓不守婦道的老婆,你操的哪門子閒心!”有人在旁邊說着風涼話。
我回頭一看,原來是劉麗,她臉上的表情簡直不要太爽,恨不得潘曉甜被當場打死。
“潘曉甜不死,有你哭的時候!”我咬牙說道,沒功夫理會她,轉回去拼命踢打那個男人,想把他從潘曉甜身上踢下去。
可我太低估盛怒中的男人的力氣,我和潘曉甜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眼看着他一拳一拳砸在潘曉甜身上,我急得渾身冒火,起身就往吧檯衝去。
我衝進吧檯,抓起一把水果刀就往回跑,被負責做果盤的小孟一把抓住胳膊。
“哎呀我的大姐,你不要衝動好不好!”他哀求道,“你這樣,出了事我也脫不了干係的!”
“不關你的事,出了事我自己擔着!”我大聲道,“你放手,不然我連你也砍!”
小孟嚇得趕緊鬆手,我不顧一切地跑了出去。
所有人都被我的舉動嚇壞了,全都遠遠的躲開,我握着刀,直朝那男人撲過去。
“長歡,不要啊!”潘曉甜瞥見我的動作,嚇得嘶聲大喊,“你不要管我,不要管我,你傷了他是要被抓的!”
那男人回頭一看,嚇的一激靈,隨即又發出幾聲狂笑。
“哈哈,臭表子,想捅我,來呀,我看你長沒長那膽……”他一臉嘲諷地叫囂道。
“那你就看看吧!”我已經被激怒,腦子一片空白,男人的臉也變成了陳世炎的臉,我咬緊牙關,揮刀劈了下去!
男人沒想到我真敢,嚇得慌忙擡手去擋,刀子哧啦一聲劃破了他的衣袖,也不知道有沒有劃到皮肉,反正他慘叫一聲,從潘曉甜身上跌下來。
我已經殺紅了眼,見一擊不中,立刻又舉起刀,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砍過去。
大廳裡一片尖叫聲!
然而,我的手臂在半空中被人抓住了。
“又怎麼了?”一個聲音說道。
我回過頭,就看見沈七正叼着煙,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想起他之前的孟浪行爲,心裡一陣發慌,渾身的力氣頓時被抽空,連水果刀都拿不住了,咣噹一聲掉在地上,差點砸着腳。
沈七手疾眼快,忙拉着我跳開一步,才躲過一劫。
人羣轟一下全散了,尤其是劉麗,跑的比兔子還快。
“怎麼我每次見你都有狀況發生呢?”他鬆開手,皺起修長的眉,仔細端詳我,說道,“不是打就是殺的,你該不會是黑煞星轉世吧?”
“……”我已經清醒過來,被自己的瘋狂舉動嚇傻了,渾身抖得像打擺子,話都說不上來。
沈七長嘆一聲,放棄了從我嘴裡問出真相的打算,轉而看向那個男人。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到我店裡鬧事?”
那男人一骨碌爬了起來。
“我是誰不重要,聽口氣你是這的老闆對吧,你的人把我砍傷了,先說怎麼賠錢吧!”他捂着胳膊叫囂道。
“哈!”沈七一聲輕笑,“別擔心,我沈某人什麼都沒有,就是有錢,賠多少你開價,但是必須先報個名號!”
那人一愣。
“報,報什麼名號?”他遲疑道,不相信沈七這麼好說話。
“你的姓名。”沈七冷冷道,忽然變了臉色,將未燃盡的半支菸狠狠向男人臉上擲去,“我殺了你,總得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吧!”
男人大吃一驚,慌忙躲閃。
“什,什麼……”他梗着脖子喊道,“你敢,現在可是法,法制社會!”
“哈,哈哈,真是笑死個人了。”沈七眼波流轉,笑得花枝亂顫,繼而笑容一收,眼神像刀子一樣射向那人,“你來之前就沒打聽打聽,我沈七是個什麼樣的人?”
“誰?你是誰?”那人驚叫道,臉刷一下變得慘白,“你說,你是沈七?”
“老胡,把他手腳捆了扔江裡。”沈七已經失去耐心,想了想又說,“扔之前把他眼珠子挖出來喂狗,竟然連我都不認識,可惡!”
旁邊一個彪形大漢應聲上前。
那男人頓時嚇的魂飛魄散,嗷地一聲怪叫,拔腿就往外跑,眨眼功夫就躥出大門,消失的無影無蹤。
“嘁,慫貨!”沈七輕蔑地說道,也沒讓人再去追趕,垂目問潘曉甜,“他是誰?”
“他叫郭山,是我男人,前幾年跟別的女人跑了。”潘曉甜說道。
“哦?”沈七挑眉道,“那怎麼又回來了?”
“錢花完了,回來找我要錢。”潘曉甜神情麻木地說道。
沈七怔怔一刻。
“算他小子跑的快!”他說道,“看你傷的不輕,這幾天別上工了,讓鬱長歡扶你回去休息吧。”
“謝謝七哥!”我和潘曉甜同時說道。
沈七用眼角瞥了我一眼,重新點了一隻煙,吐出一口白霧。
“你應該拿出對別人老公的狠勁來對你老公。”他不鹹不淡地說道。
……我的臉騰一下燒了起來。
“老胡,吩咐看場子的,多看着這女人,喏,就是她!”沈七指着我說道。
看我?看我幹什麼,我又不愛惹事!
“是,七爺!”老胡垂首應道。
沈七拍拍手,風擺楊柳地走了。
我趕緊扶起衣衫不整的潘曉甜,和她一起回了宿舍。
潘曉甜洗了個澡,換過衣服,看起來沒那麼狼狽了,只是臉上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觸目驚心。
“真是畜生!”我看着心疼,恨恨地罵道,“王八蛋,他怎麼能下這麼狠的手,好歹你也是他老婆呀!”
“呵!”潘曉甜自嘲地一笑,“男人絕情起來,連媽都可以不要,何況老婆,老婆算什麼,不過是一件破衣爛衫。”
“可是……”
“別可是了,他連人性都沒有,還有什麼道理可講!”潘曉甜說道,“櫃子裡有個藥箱,你幫我拿過來上點藥。”
我趕緊過去找出來,打開一看,藥真不少,光跌打損傷藥都不下十幾種,還有治外傷感染的,治痛經的,治失眠的……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你沒事買這麼多跌打藥幹嘛,難道你又神機妙算,知道你老公要來打你?”我故作輕鬆地問道。
“他不打,還有別人啊,你不知道嗎,有些客人很變汰的,他們喜歡……,還喜歡……,所以受傷是常有的事,難道次次上醫院?”潘曉甜雲淡風輕地說道,彷彿這是書上看來的故事,而不是她的親身經歷。
我不忍再聽,藉口去洗手,跑去了衛生間。
洗完手出來,我拿藥仔仔細細把她所有的傷全都塗抹按揉了一遍。
潘曉甜趴在牀上咯咯地笑。
“還別說,你按摩的手法真不賴呢!”她笑着說道,“跟誰學的?”
“爲了討好我爸,多得些零花錢,跟我們家一個坐堂的老中醫學了一段時間。”我說道。
“哈,沒想到你也有這麼狡猾的時候。”潘曉甜說道。
是啊,我那時候有爸有媽,有衣食無憂的生活,多麼快樂……
“行行,不說以前了。”潘曉甜一看我情緒低落,趕緊打斷我,“你有想過以後幹什麼嗎?總不會在這打一輩子工吧?”
“當然不會。”我說道,“等我奪回我們家的家業,我要把它重新改回原來的名字,好好經營,掙很多很多錢,將來把錢和店全都留給兮兮,讓兮兮什麼都不幹,就做一個無所事事虛度光陰的嬌嬌女。”
“咦!”潘曉甜鄙夷地說道,“大概你媽以前就是這麼想的,所以啥心都不讓你操,人情世故都不讓你學,也不告訴你人間險惡,世道艱難,所以,你纔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有考慮過,潘曉甜這麼一說,我倒覺得很有可能,我媽愛我的心肯定和我愛兮兮的心一樣,巴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你說的對,我收回剛纔的話。”我正色道,“我將來一分錢都不給兮兮,讓她自己奮鬥!”
“咦!”潘曉甜又撇嘴,“你這個狠心的後媽!”
“嘿,怎麼啥話都讓你說了!”我瞪眼道。
潘曉甜哈哈大笑,沉重的氣氛也變得輕鬆起來。
又說了一會,潘曉甜忽然翻身坐起來。
“長歡,你陪我回趟家吧!”她說道。
“回家,回哪個家?”我不解地問道。
“回我婆婆那裡。”潘曉甜不安地說道,“我忽然想起來我還在我婆婆枕頭裡放了幾千塊錢,那是給她下個月的生活費還有保姆的工資,我擔心郭山那個王八蛋會回家,他窮瘋了什麼錢都敢拿。”
上架三天,鬼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嗚嗚……感謝給我打氣加油投票留言訂閱的你們,謝謝你們沒有離棄我,讓我知道冬天也可以很溫暖,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