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薄敲門的時候,潘曉甜正好塗完口紅,問我,“怎麼樣,我看起來還精神吧?天吶,我有多久沒起過這麼早了,真是不適應……”
我怎麼有種陪閨蜜相親的錯覺?
聽到敲門聲,潘曉甜吃了一驚,說,“這個人是飛過來的嗎?”
她過去打開門,然後在看到樑薄的第一眼進入石化狀態。
樑薄也沒管她,徑直向我走過來。
我本來就怕他,如今臉沒洗頭沒梳,更是沒臉見他,叫了聲“樑總”,就低下了頭,心裡撲通撲通直跳。
“看來我爸擔心的沒錯。”樑薄說道,“你果然很擅長摔跤。”
“……”我的臉騰一下就燒起來,在他迫人的目光下啞口無言。
不過,我說不說已經無所謂了,下一刻就有兩個白大褂進來了,我以爲是查牀的,誰知人家直接奔樑薄來的。
“哎呀樑總,您怎麼來了?”其中一人上前握住樑薄的手,笑得分外熱情。
樑薄視線向我投過來。
“哦?這位小姐是樑總的親屬?”那人又問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怠慢了怠慢了!”
“張院長客氣!”樑薄說道。
院長?連院長都驚動了?我深感意外地看向潘曉甜,她此刻正傻乎乎地看着樑薄。
“她什麼情況?”樑薄看向院長身後的醫生。
“啊,是這樣,樑總,這位小姐被外力重創……”醫生把潘曉甜昨晚告訴我的情況又重複了一遍。
“外力重創?”樑薄皺眉,“不是騎車摔了嗎?”
“不是,不是,好像是被人毆打致傷。”那醫生忙解釋道。
樑薄微微眯了一下眼,臉上瞬間陰得滴水。
“張院長,你忙你的吧!”他直接開口下了逐客令,也不管是不是人家的地盤。
張院長卻沒有絲毫不痛快,客客氣氣地出去了。
“說吧,怎麼回事?”樑薄一步跨到我牀頭,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我……”我咬了下嘴脣,艱難地現編,“我……”
實在是編不出來呀!
“你來說!”樑薄顯然已經失去耐心,轉而看向潘曉甜。
潘曉甜正在犯花癡,猛聽到樑薄和她說話,頓時激動不已,當下吧啦吧啦把一切全告訴了樑薄。
樑薄轉回來看我,目光沉沉。
“說謊有意思嗎?”他說道,“尤其是還編不出來。”
我萬分尷尬,恨不得死了算了。
他掏出手機撥號。
“安排一下,晚上請江衛東吃飯。”他簡潔地吩咐,然後掛斷,重新撥號,“喂,爸,跟你說個事……”
他拿着電話去了門外,留我和潘曉甜面面相覷。
“江衛東是誰呀?”我怔怔地問道,心裡有不詳的預感。
“江一夢他爹!”潘曉甜暈暈乎乎地說道,“這是要擺鴻門宴啊!”
果然如我所料。
“天吶,簡直太帥了。”潘曉甜雙手緊握胸前,做花癡少女狀,嘆道,“不愧是樑少,江城第一帥,今天總算見到真人了!”
“什麼江城第一帥?”我奇怪地問道。
“我天,不是吧長歡,你天天伺候他爹,竟然不知道他是誰?”潘曉甜不可思議地看着我,好像我在暴殄天物。
“我知道呀,他是樑薄呀!”我說道,覺得她太大驚小怪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梁氏集團的總裁,江城商界最有影響力的人物,江城媒體每天爭搶的頭條,江城男人的羨慕嫉妒恨,江城女人的一見樑少誤終身……”
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他叫樑薄,有一個和藹可親,善解人意的父親住西苑小區,而我是他父親的保姆。”我說道。
“嘖嘖嘖嘖……”潘曉甜咋舌道,“鬱長歡,你真是我見過的最麻木的女人,這麼好的資源,活活給你浪費了。”
“怎麼就浪費了,我也是有丈夫的人,我沒事管別的男人幹嘛?”我說道。
潘曉甜恨鐵不成鋼,氣得乾脆不搭理我了。
樑薄從外面回來了。
“我爸說,他自己撐幾天也是可以的,讓你好好養傷,等你好了再回去照顧他。”他面無表情地說道。
樑伯伯真是善解人意,他肯定是怕我擔心他們會辭退我,所以寧願自己不方便,也不願意再另外僱人。
這麼善良的老人,真是讓我無以爲報。
“好的樑總,我知道了,請你幫我謝謝樑伯伯。”我感激地說道。
“好!”樑薄點點頭,就要走。
“樑總!”我脫口叫住他,“你有空一定要多去看看樑伯伯。”
他看了我一眼,沒說話,轉身就走。
“樑總!”我想起一事,又叫住他,“那個,江海集團,你不要爲難人家了,我們老闆已經教訓過他了……”
“你們老闆?”樑薄頓住身形,回頭看我,“你們老闆是誰?”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