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換坤銀?
“換!”
輸人不輸陣,陸從夏雖然怕巴音也對她們玩那什麼蟄龍二變,但人家在明,她們在暗,她和陸靈蹊都覺得,此時一旦露怯,人家可能立馬就能欺上。
兩人嚴陣以待對方出招。
巴音東西到手,顛了顛後,到底因爲在葉湛秋那裡鎩羽,不敢再亂試了,“四塊!”
望着平平飛來的四塊坤銀,陸從夏和陸靈蹊幾乎同時出手,盡出全力,各自收住後,一齊鬆了一口氣。
該換的東西,都換完了,應該沒事了吧?
“陣中的那位變聲的朋友,是山娜的老熟人吧!”
山娜對陣裡的人很好奇,“你知我,我卻不知你,這對我是不是不怎麼公平啊?”
“呵呵!這世上有絕對公平的事嗎?”
陸靈蹊頂着陸從夏疑惑的目光,接着變聲道:“若是哪一日,你山娜在陣中藏着,我過明路,保證也不會找你就是。”
“……”
人家都這樣說,在不能翻臉的情況下,山娜還真沒辦法把她從陣裡揪出來。
“呵呵,道友可真會說笑。”
山娜保持風度,“各位,我這裡有空冥石,你們已經知道了,以後哪位朋友想換,可以直接到春草部找我。”她兩邊一拱手,利落走人。
“奈兀兒族巴音,有要換坤銀的,也可去找我。”
巴音緊隨其後,拱手作別。
這一次,雖然沒白搶到東西,但能換到金精和庚金,收穫絕對算不錯了。
“太霄宮葉湛秋。”
葉湛秋拂拂自己的月光法衣,把最完美的一面,展現出來,“兩位道友有禮了,不知……兩位可有共同組隊的意思?”
共同組隊?
陸靈蹊心下一跳,在陸從夏還沒開口時,便直接拒絕,“對不住,我暫時有些不方便,以後有機會,定尋葉道友。”
“……那好,告辭!”
葉湛秋並無多少遺憾,反正他的名號,現在已經有四個人知道了,透過他們,說不得,出五行秘地的時候,後起之秀的名單裡,他也會佔據一席之位。
現在,他要找落單的修士。
西狄人可以打劫別人,他當然也可以。
他大跨步離開。
“靈蹊!”
“噓!”陸靈蹊朝陸從夏輕噓一聲,“快點收陣,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陸從夏心下一跳,連忙收陣。
“山娜怎麼知道,這裡有陣?”
陸靈蹊拉着她,以最快的速度,避開數裡,上到高地,迅速佈下自己的換天陣,“把你的九如陣,布到裡面,若對方……”
她正要說,若對方再來,看看換天陣能不能被發現的時候,就見陸從夏的臉色一變。
以爲走了一段距離的山娜,帶着巴音,居然又摸了回來。
他們是確定葉湛秋走了以後,重新回來的。
“跑的到是快!”
山娜氣極而笑,在她們曾經佈陣的地方,連跺了兩腳。
“對方到底是誰?”
巴音奇怪,他要打的時候,她不敢打,現在人家跑了,她又後悔,這算怎麼回事,“不是你以爲的天才修士?”
“呵!人家已經跑了。”
山娜走到半截子,纔想起她認識的人裡,還有沙世界裡那個跑得跟兔子一樣快的小丫頭,“現在問什麼都遲了。”
若是這傢伙,知道人家只有煉氣三層,只怕會鬱悶得吐血。
山娜也有一絲鬱悶,不過,更多的是好笑。
她居然兩次在那個小丫頭身上栽跟頭了。
偏偏她還不知道人家叫什麼。
“只要知道是誰,什麼時候都不叫遲。”
巴音衝上葉湛秋曾經所站之地,極目眺望,“時間過得不久,或許找找,我們還能找到。”
他還能看到姓葉的背影,沒道理,兩個最後走的人,反而沒影,“那兩個女修,不是以最快的速度逃跑,就是另外移陣了。
山娜,讓你的草蟲放出來,讓它幫忙找一找。”
“不必了,人家……應該是以最快的速度逃跑的。”
山娜上來的時候,也遊目四望了一番,並未放出自己的草蟲,“她真跑起來,哪怕是我,也未必能抓住她。”
“……”
有這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嗎?
巴音很無語,“那你還帶我回來幹什麼?”
“呵呵!確定一下啊!”
山娜嘴角上翹,“我本來想,如果陣還在那,肯定不是她,但陣沒了,百分百就是她了。”
要不是沒經驗,在沙世界的時候,圖裡埕早被小丫頭殺了。
此時的山娜還不知道,陸靈蹊又一次跟圖裡埕相遇,有過經驗的她,再沒給圖裡埕機會。
“到底是誰?”
“哈!說了你可不能氣。”
山娜笑得肩頭都抖了起來,“千道宗一個煉氣三層的小丫頭。”
煉氣三層的小丫頭?
巴音臉色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他都不知道,這有什麼可樂的。
金精啊!
一想到可能一個礦洞的金精,都與他失之交臂,他就沒法不氣。
“山娜,被一個小丫頭涮,你就這麼高興?”
“……”
山娜臉上的笑意漸隱,“小丫頭怎麼啦?我也是從小丫頭長到這麼大的。”她煉氣三層的時候,可沒辦法獨自對付圖裡埕那樣的傢伙。
“巴音,如你一般,看不起人家小丫頭的,還有圖裡埕。可是你知道嘛,那天要不是我,圖裡埕就死在人家手上了。”
什麼?
巴音臉上一變。
二腳部的人,自帶煞氣,一個剛入修仙界的小修,按理……
“圖裡埕的心臟長歪了。”
山娜再次轉身走人,“要不然,當時的命就沒了。勸一句,當你看不起別人的時候,可能就是最危險的時候。”
遠在換天陣裡的陸靈蹊只能看到他們好像在鬧不愉快,但具體說什麼,實在聽不着。
她本來真擔心,換天陣再被人家發覺。
好在,這兩個煞星又走了。
“呼!”
她狠狠吐了一口氣,“陸師姐,把九如陣也布上吧,沒危險,我們就不啓動。”
有危險,隱藏的換天陣,總能拖延點時間。
“好!”
陸從夏看到山娜再次走開,也很鬆了一口氣,一邊佈陣,一邊道:“林蹊,山娜是爲你而來,你跟她也認識啊?”
“認識!”
陸靈蹊靠坐在一塊石頭旁,“我們曾經被困在同一個地方。”
啊?
陸從夏總算知道,她爲什麼看上去,做什麼都很有籌謀,“你吃了很多苦吧?”
“沒有。”
陸靈蹊搖頭,實事求是道:“山娜那個人總的來說,還不錯!”
好在,她一直記得她的謹慎,先一步閃人,“她……”
呼!呼呼……
遠方好像有什麼響動,陸靈蹊看到陸從夏瞪大了眼睛,連也望過去。
連天接地的沙塵暴在漸漸擴大,好像要覆蓋整個世界,一個修士正努力地逃跑。
“快看,是葉湛秋,他正在往回跑。”
此時的他,一幅驚恐至極的模樣,陸從夏忍不住凝重起來。
“陸師姐,那是什麼?”
葉湛秋有先知之能,現在那幅表情,讓陸靈蹊心裡忍不住直打鼓。
“阿懍!”
淒厲的叫聲,遠遠地從濃厚的沙塵裡傳來,讓本來就提着心的陸靈蹊面色一下子變白。
是孃的聲音,爹怎麼啦?
“爹!娘……”
陸靈蹊的飄渺無行決瞬動,迅速收了九如陣外的換天陣陣盤和陣旗,連靈石都顧不得挖,在葉湛秋拼命往外跑的時候,直撲延展而來的狂沙。
陸從夏驚訝死掉了,連忙啓動九如陣。
“娘!爹……”
陸靈蹊大聲喊人,自入五行秘地以來,她一直努力告訴自己,不要去想爹孃。
可是現在……
“爹!娘……,你們在哪?我是靈蹊啊!”
遠遠地,看她好像離弦之箭一樣衝進連天接地的沙塵,陸從夏努力挖洞,想把自己埋進土裡。
沙塵帶有想象不到的吸力,那好像要颳走一切的恐怖樣子,哪怕把九如陣開到最強防護,她也沒信心。
陸從夏眼睜睜地看到,葉湛秋在無法可想時,啓動了什麼玉符,瞬間遠去,現在這裡,就剩她一個了。
她連忙挖洞再挖洞,在狂沙臨近的時候,終於把自己埋了進去,只露一顆腦袋和兩隻手在外面。
呼呼……
咚咚咚……
狂沙好像驟雨一般,每一顆沙子都帶着勁力擊打下來,九如陣連三十息都沒撐到,就嗡的一聲破開,陣盤陣旗轉瞬便被颳走。
陸從夏原還想在沙中,找一找剛剛的朋友,現在嚇得連忙啓動靈氣護罩,再用雙手緊抱了腦袋。
九如陣沒破之時,她都看不到外面十米處,現在……
她努力地把臉往地中埋,只能祈求朋友能有些好運道。
衝進沙裡的陸靈蹊,當然也被那突如其來的沙襲,弄了個灰頭土臉。
好在,她一直做着被人追殺的準備,身體在沙中控制不住捲起的時候,已經啓動一張金鐘符。
噹噹噹……
狂沙擊在泛起的一層鐘形護罩上,陸靈蹊才吐了一口嘴中的沙,“爹!娘……”
這樣的地方,由不得她不擔心他們。
她努力控制身體,想往沙的更深處找人。
“爹,娘,你們在哪兒呀?”
陸靈蹊帶着哭腔,大聲喊人。
她四望看不到多遠的狂沙,根本沒注意到,右手上一片小葉子,探了出來。
外面的情況,顯然讓它也有些懵,它歪着腦袋,正要仔細看看的時候,陸靈蹊因爲眼淚阻了視線,擡着胳膊就在眼上抹了一把。
“爹,娘,你們在哪,我是靈蹊。”
五內如焚的陸靈蹊,還是沒注意到,差點被她揉破的那片葉子。
“靈蹊,不要怕,我和你爹在一起。”
遠處傳來微弱的聲音,陸靈蹊心下一振,連忙拿出兩塊拳頭大的金精,給自己增加重量,從半空慢慢落下來,“娘,我馬上就過來。”
她循着那方向,努力前行。
半晌,終於看到把自己捆在一塊綠色大石上的父母。
父親陸懍,額上有血跡,半邊臉上,還被沙雨打出了無數紅印,看樣子是暈了過去,母親蔣思惠雖用長綾把他們捆在了一起,還是努力地想爲父親遮風擋沙。
陸靈蹊的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忙給他們拍了一張金鐘符。
“娘,爹怎麼樣了?”
“沒事,就是暈了。”
蔣思惠朝女兒露了個笑容,可惜被兩個金鐘符隔着,她想摸摸她都做不到,“靈蹊,看到你,娘就放心了。”
至少夫君沒被吹走。
多天沒有音訊的女兒,現在雖然是一幅花貓樣,卻也是平平安安的。
“過來,往娘這邊躲躲。”
她的女兒,什麼時候,弄到這麼好的符籙的?
蔣思惠雖有千言萬語,可這狂沙之中,下意識裡,還是想爲女兒擋一點風沙。
“娘!我沒事。”
陸靈蹊果然又往母親身邊擠了擠,此時的她,也完全不知道,金鐘符不同於其他一次性的攻擊型符籙,其實可以暫收的,“您先看看爹吧!”
父親那個樣子,她很擔心呢。
蔣思惠確定女兒真沒事,終於騰出手來,喂夫君兩顆丹藥,“你爹這輩子最快活了,這麼緊張的時候,應該是我先暈的纔對。”
看到父親動了動眼皮,陸靈蹊裝作沒聽到母親的抱怨。
“醒了吧?醒了就給我坐好,我後背和頭上,都不知被砸了多少個小包。”
“啊?在哪呢?”
陸懍在齜牙咧嘴中,聽到夫人受傷,還沒睜眼就先把她摟住,“快讓我看看。”
陸靈蹊雖然也關心母親身上的傷,可父親這完全無視她的樣子,還是讓她腹內酸酸,“爹,我也受傷了。”
還沒完全清醒的陸懍,一個激靈,連忙朝女兒望去,“靈蹊!”
父親那激動斬樣子,讓陸靈蹊心下好過不少,“爹,娘,我可想你們了。”
她也被沙雨打了好幾下,“爹,試着用木靈氣,幫娘梳理一下外面的皮膚,還有你自己的。”
父母主要吃虧在父親暈了的時候,母親要顧着他。
“嗯!爹也想你。”
陸懍眼中水光乍起,忙藉着幫夫人的看傷的時候,讓它流回去,“爹和娘發了大財,將來出去了,我們給你買好多防身的好東西。”
這些天,可擔心唯一的女兒了。
夫妻兩個早就發誓,別人有的,他們要給女兒配上,別人沒有的,也給女兒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