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留姬的眼淚瞬間停止，擡起頭盯着馮雪，看起來好像有些生氣。
“所以我在問你啊！”馮雪直視着留姬的雙眼，用一種有些嚴肅的口吻問道——
“就算要你放棄現在的一切，就算要面臨無數的危險，就算可能會付出死亡的代價，就算……就算我可能已經愛上了其他人，你仍舊願意和我一起離開嗎？”
“所以你想說的其實就是最後一句對吧？所以，那個女人，不，也許是數碼獸……總之她是誰？”留姬的眼角一挑，所以說女孩子在這種時候總是意外的敏感嗎？
“……”馮雪沉默了片刻，“我的搭檔。”
“吼？原來你又有了新的搭檔嗎？還是說，是你見到我之前就已經……”留姬的聲音夾雜着些許哭腔，讓馮雪不由得有些揪心，但是他還是選擇現在就說出來，本來有了赤小白就是他的不對，如果再騙留姬的話，馮雪覺得自己真是爛透了。
“不，你是我的第一個搭檔。”馮雪搖搖頭，“只是有些事情，是沒辦法控制的。”
雖然留姬並沒有說話，但是馮雪已經從她的臉上讀出了她的臺詞——“爲什麼會這樣呢？明明是我先來的，不管是搭檔也好，喜歡上你這傢伙也好都是我先的……爲什麼會……”
但是留姬不是那種會把脆弱表現在臉上的女孩子，更不會把脆弱表現在嘴上。
她選擇了更爲激進的做法——
在颯颯的風中，留姬一記日子衝拳砸在了馮雪的臉上。
“你這傢伙爲什麼不躲開？”留姬的拳頭再一次砸在了馮雪的臉上，不過他仍舊沒有任何躲閃的意思，雖然美食細胞高度活化的身體很快便將淤青修復，但還是能夠看出些許不自然。
“人渣被打不是應該的嘛？”馮雪明明是在自嘲，但語氣卻非常認真，讓人聽了有些想笑。
“那你就活活被我打死好了！”留姬不但沒有消氣，反而怒意更盛了，這傢伙難道以爲被打一頓就完事了嗎？她可是，她可是等了足足五年啊！五年的等待，就換來這種結果？
一拳又一拳，一拳又一拳，留姬似乎在對馮雪演示她這五年來對於詠春拳的修行成果一樣，只不過練習的靶子就是馮雪本人。
講道理，留姬的詠春拳並不怎麼樣，不過這也是馮雪的鍋，因爲他根本就沒練過詠春，留給留姬的教程完全是巴別塔世界選修課上得到的教材，如果說包含了自己修煉經驗、使用技巧的at立場和滅卻師能力是帶有詳細批註的視頻教材，那麼他所留下的詠春拳譜就真的只是拳譜了。
“砰砰砰，砰砰砰……”拳拳到肉的悶響不斷響起，馮雪就好像木人樁一樣被動的承受着留姬的攻擊，一點躲閃的意思都沒有。
“還手啊！你以爲這樣捱打我就能原諒你嗎？給我還手啊！”見到馮雪那副“你就打死我好了”的樣子，留姬只覺得有一把火在心裡燃燒，一種衝動猛然在心頭涌出，全身的靈魂粒子開始朝着雙手聚集，那正是馮雪留給留姬的殺招之一——玄武棄甲！
那裹挾着高頻振動粒子的拳頭朝着馮雪的胸口轟來，感受着這一拳的威脅，馮雪幾乎是下意識的展開了at立場的防禦。
然而，有趣的事情發生了，無論是馮雪本該自動防禦的at立場，又或者是留姬自發使用的at立場，在接觸的瞬間便消散掉了。
不是中和，而是消散。
at立場是心的壁障，如果兩個人的心之間沒有隔閡的話，at立場的防禦便不復存在。
留姬臉上的怒氣消失了，一縷不知道是欣慰還是別的什麼的情緒在臉上一閃而逝，隨即又恢復了平淡，冷冷的對着有些尷尬的馮雪說道：
“進來吧！”
跟在留姬身後走進了牧野宅，仍舊是熟悉的地方，仍舊是熟悉的佈局，除了留姬房間中多了木人樁之外，似乎沒有多大的變化。
留姬仍舊如同五年前一樣大大咧咧的指了指桌子對面的坐墊，示意馮雪坐下，然後自己就在一旁翻找起來，不多時，便拿着一個箱子放在了矮几上。
“把上衣脫掉！”留姬如此命令道。
“啥？”
“我讓你脫掉！”留姬強硬的拽起馮雪的上衣，不過因爲是靈子外衣的關係，並沒有成功撕開。
不過當馮雪自己解開衣釦，留姬便發出“嘶——”的一聲，因爲他看到馮雪的胸腹之間已經滿是淤青，就算有美食細胞提供的活性，在玄幻版日字衝拳加寸勁連打的攻勢下，也不是那麼容易恢復的。
“手擡起來！”留姬打開箱子，裡面是紅花油和各種跌打損傷的藥劑，光是看她熟練地手法，馮雪就能夠想象少女在這五年裡經受了多麼嚴酷的鍛鍊。
“說說吧，五年前留下一堆莫名其妙的信息就這麼消失了，你知道我花了多久才把這些東西理順嗎？”留姬一邊在馮雪身上塗抹着跌打藥，一邊打開了話匣子。
馮雪對此只能尷尬的笑笑，當年的他只有靈魂進入這個世界，更是轉生成了別西卜獸，遠沒有現在這樣精巧的能力，注入記憶的做法自然是有些粗暴地。
見馮雪不知道如何說起，留姬似乎是有些生氣的哼了一聲，然後主動開口：“按照你之前的說法，這個世界之外還有別的世界，而且這個世界的流速比起那邊來說要快得多對吧？”
“是這樣沒錯……”馮雪點點頭，“巴別塔世界的一秒鐘，在這個世界便是一天，別看你這邊過了五年，我哪裡才半個小時而已。”
“所以說，你才離開我半個小時，就有了新歡咯？”留姬眼神一瞪，大有你不給我說清楚我就再賞你一套組合拳的意思。
“別急啊！”馮雪一臉苦笑，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最後終於咬了咬牙，“其實在離開後，我便封存了這個世界的時間，所以你這裡過了五年，我外面也過了好幾年了……”
“封存一個世界的時間……”留姬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難看起來，“難道我們這些世界的時間是可以隨便封存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