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 教訓

332 教訓

“付小曼,我知道你護妹心切,總是害怕她在我這裡受委屈。如果,你是爲了付雲欣,方纔對我無禮的話,我可以理解。”寧染墨斜挑着的眼睛比付小曼的眼刀更爲鋒利,只是幾句話,便幾乎堵死了付小曼要說的話。

“你放心,有我那個不成氣的小子在,你家雲欣就算是在京城參加權貴們的酒會都不會有人敢對她有半點不敬的。”想及自己精心培養了多年的兒子,居然有一天能夠爲了一個黃毛丫頭撂挑子不幹,說是爲了保護自己的愛情,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就算是潑天的大富貴他也可以拿來換。寧染墨就覺得悲涼。“就像你剛纔說過的,我的兒媳婦,目前看來,並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你大可以放心。”

在出嫁前,寧染墨能從一衆大小名媛中殺出,成爲京城普通百姓都深深仰慕的女神級人物,不僅僅是靠着自己的才華和家世,更多的是她精準的審時度勢和能夠隨時爲了需要放下自己的身份。

尋常名媛或許會自詡身份,不屑低下頭,可是,寧染墨卻會在合適的時機適當做出低姿態,進而爲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也因此,在這次訂婚宴,所有人都把她高高的供在神壇時,她能夠只爲了近距離觀察付家姐妹而參加宴會,甚至在齊老五表示要介紹她幾位剛冒頭的醫界才俊時,她也是欣然應允。

此時,寧染墨沒有給付小曼開口的機會,苦口婆心的說完後,一甩手,如同駕臨民間的老佛爺一般,挑着的眼睛幾乎是眯着的,“付小姐,我的態度都說得很明白了吧?”

付小曼向來是混不吝的,即便寧染墨高高在上的氣勢全開也沒有讓她有半分退縮。聽完寧染墨的話,她向前一步,攔住要離開的人:“你說的已經很明白了。但是,我要說的。想必您還不清楚。”

寧染墨冷笑,倒是沒說什麼,只是一雙漆黑的眸子審視着面前的人,似乎是在看付小曼到底能夠說出個什麼花來。

“誠如你所說,我確實是爲小妹找您的。只是,您似乎是誤會了我的意思。翟南是您的兒子,是翟家的未來,對你來說,翟南所代表的意義恐怕已經超越了普通兒子對於母親的含義。您說對吧?”付小曼把臉前的遮着的半邊紗罩拿下,氣定神閒道:“說起來。對你這麼重要的翟南,對於我們付家來說,卻是一個很大的負擔。不是人人都會想要攀附富貴,想必,我家的情況。您也已經有了瞭解。當年爸媽帶我們逃離京城,一方面是因爲逃避災禍,另一方面卻是因爲我們對於富貴生活沒有那麼多的留戀。對於我們來說,一家人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

寧染墨哼了一聲,倒是沒有打斷付小曼的話,只是臉上的不屑透露出了她的想法:得到了的人,自然會說自己什麼都不想要。

付小曼仰頭。沒有受到半點影響:“說起來,在和你家翟南在一起之前,我家小妹有猶豫了三年多的時間。據說,翟南等我家小妹等了十幾年。我想,到底是誰離不開誰,誰看重誰多一點。您能夠揣摩的明白。你想要什麼樣的兒媳婦,我們是沒有權力去左右的。說句有點不識擡舉的話,如果有的選擇,我們寧可小妹能夠尋一個平凡的人在一起。潑天大富貴,不見得人人都是奉之如珠的。我今天找您。只是表明一下我這個長姐的態度。”

說到這,付小曼黛眉微蹙,目光狠戾,“如果,下一次付雲欣再由於翟家的緣故被擄走,或者是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我寧可小妹恨我一輩子也會拆散他們兩個的。至於這樣做的後果,請您自己掂量吧。”

付小曼一想到自家小妹好好的被翟家人擄走到翟家瀕臨倒閉的古舊危樓,就恨不得捏起拳頭給面前高貴冷豔的貴夫人一頓拳頭。付家人捧在手心的小妹,因爲翟南多次遇險,受過了大大小小的傷,沒想到最後卻被翟家人反咬一口,再次置身險境。這翟家真真是欺負付家沒人了。

寧染墨眯眼,點點頭,“付家人確實是不太一樣的人家。不過,作爲過來人,我要奉勸你一句:家人固然重要,但就算是照顧,就算是要打抱不平,也要先看看自己的底線在哪裡。你還是好好地管自己吧。”

見付小曼迷惑,寧染墨撇嘴,“罷了,我多嘴一句,不要以爲拿捏住了齊瑋,你就可以萬事大吉。作爲未來婆婆,我可以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做出不同的考驗。但對於有些人家,特別是自詡書香門第的世家,對於未來媳婦的挑選,刁難和選擇向來都是含蓄的。”

說完,寧染墨手指一甩,頗爲慵懶的晃了晃脖子,不再理會付小曼,“我想,我們會再見面的。”

付小曼有想過寧染墨會作何反應,但是,爲了小妹今後在婆婆面前不會被欺負了去,儘量把話說的狠絕。卻沒想到寧染墨全然沒有一絲慌張,反倒是瀟灑的轉身揮手,曼妙的腰身在背後看如同一個年輕的時尚女郎盡情揮灑自己多餘的青春活力。那份嫵媚深入骨髓,迸發出來的瀟灑意味使寧染墨如同超越了時間的精靈一般,令人忍不住久久回想。

“翟家人都是瘋子和怪人。”付小曼想了想她剛纔說的話,發現她對自己並不是全然的惡意,至於爲何說到書香門第的世家,她在猜想,寧染墨是在影射齊家麼?

宴會已經開了不短的時間,外面等候寧染墨的京城市民依舊還在,寧染墨輕車熟路的摸着狹窄的小道去了偏僻的小門處。

霍青婷打開門下來,很是乖巧的上前扶住她,“姑母,您來的可真是遲。”

寧染墨搖頭,似有無奈道:“到底是老了。我現在居然被一個後輩教訓。這要傳出去,當真是不能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