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驟然出現在異調局大樓裡,伴隨着巨響的還有一股強烈的能量波動。
與此同時,樓裡的所有人都感到地面突然震動了一下,而且這震感還頗爲強烈。
一些碰巧正在仰頭喝水的人,在這震動之下更是直接把水灌進了鼻孔裡,一時之間被嗆得滿臉通紅,咳嗽不停,只能不停拍打自己的胸口以減輕那股難受之意。
正當人們萬分詫異地尋找這震動的源頭時,又一聲巨響緊接着傳來,伴隨着巨響的還有爆裂的玻璃破碎聲,以及一道從天而降的男子高呼聲:“妲己!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放棄的……”
這道高呼拖着長長的尾音隨着一道人影從十一樓一直墜落到一樓,隨後在重重的“咣噹”一聲中戛然而止。
隨後,整個異調局大樓就像被扔進了油鍋一般,瞬間炸響了。
這件事情太詭異了,居然有人敢在異調局裡大打出手,鬧出了這般恐怖的動靜,而且從那剛剛纔消逝的高呼中可以聽出來,這件事情似乎還跟異調局女神“妲己”有關!
一瞬間,無數人涌到異調局大樓背面靠窗的位置,從下往上看去,整個大樓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探出來的人頭、妖腦袋。
而那個呈大字型躺在一個巨坑中的人影也終於被人認出來了。
“這不是東太一麼?”
“對啊,花花妖男東太一,他好像被人從樓上扔下來了。”
“天吶!太一你怎麼啦?誰這麼狠心把你打成這樣!”
“好像跟妲己有關,難道說他跑去搭訕妲己了?這膽子也太肥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我收回以前鄙視他的話,並且要尊稱他爲甬城異調局第一真男人!”
正當人們議論紛紛的時候,一束蔫不拉幾的玫瑰花被人從樓上拋下了,“啪嗒”一聲剛好砸在東太一的腦袋上,看着這束新出現玫瑰花,樓裡的喧囂聲再次提升了一個高度。
事實已經很清楚了,膽大包天的東太一真的去找妲己了,而且還是帶着玫瑰花去的!
至此,東太一成功從三大名妖中脫穎而出,晉升爲甬城異調局第一妖,而他的頭頂上更是堆積了衆多稱號,什麼“異調局第一妖”、“鐵血男子漢”、“婦女之友”......林林總總不下十個。
而此時的十一樓處,葉寒正一言不發地站在巨大的窟窿前,面色如霜。冷風呼嘯着從窟窿裡灌入,吹舞起她的滿頭秀髮,也吹亂了一室人的心。
她就這麼冷冷的看着底下正躺在巨坑裡一動不動的東太一,而她的周圍則是已經目瞪口呆,靜立不動宛如雕塑的五組以及七組衆人。
剛纔東太一單膝下跪,獻上玫瑰花的時候,葉寒想都沒想,擡腿就是一腳,隨後東太一就“嗖”的一聲飛出去了,在砸破七組的牆壁,再撞破對面五組的牆壁後,就飛進了他們的辦公室,然而他還沒等他落地呢,就被追趕上來的葉寒再次踹了一腳,這力道更猛的一腳直接把他給踹出了異調局大樓,隨後也就有了開頭那一幕。
冷眼看着下面的東太一,葉寒在考慮要不要把身旁那張鋼製的辦公桌給扔下去,轉念一想,還是算了。
隨後她轉身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至於說這被她打爛的兩個房間,她纔不管呢,心情差到極點的她沒有再發飆就已經算很不錯了。
很難形容當那個東太一拿着玫瑰單膝跪在面前時,她的心情是什麼樣子的。
這就好像有人正開心地吃蘋果,清脆香甜的蘋果讓她吃得忘乎所以,只是吃着吃着她卻突然發現,這蘋果裡面有一個窟窿,而這窟窿裡面居然有一條長長的蟲子,更恐怖的是,這還是條被人咬斷了一半的蟲子!
你能想想得出這種滋味嗎?嘴裡依然滿是香甜,但是在那被嚼爛的蘋果肉裡,還混着半條同樣被你嚼爛的蟲子屍體!它就在那口腔裡,被你的牙齒一遍一遍地碾磨,在你的口腔壁裡一次又一次地滾動,直到被徹底攪碎。
而那甜滋滋的順着你的喉管滑入你胃部的蘋果汁裡,同樣有着那半條蟲子被攪碎後流出的體液!
能夠在這種感受下控制住自己不把那東太一砸死,葉寒的自制力已經算是極其強大了!
五組辦公室裡的人依然一動不動,只是注視着葉寒離開,直到葉寒的身影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裡後,這些人才一下子垮了下來,這垮下來的不僅僅是他們的身體,還有他們的心。
他們有幸成了這異調局裡第一批真正看到葉寒發火的人,那恐怖如魔神的氣勢,那撲面而來的直欲凍結人靈魂的冰冷,給他們留下了終生難以磨滅的印象。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了許久後,才無奈地開始收拾起殘局,整理散亂一地的各類資料,扶正倒地的桌椅,清理殘留的碎磚塊,碎玻璃......
至於那三個牆壁上的大窟窿就只能找維修部的人來了。
花費了半小時,這五組的辦公室纔算是稍稍恢復了原樣,幫忙的七組衆人離開前,聽着那依然不停灌入的寒風呼嘯聲,看着那透着無窮天光的窟窿以及欲哭無淚的五組成員,心裡也是暗暗慶幸,跟兩面透風的五組比起來,自己那只是多了一個窟窿的辦公室還算是好的了。
同時他們心裡也暗暗恨上了那腦神經迴路絕對有問題的奇葩妖怪——東太一!
要不是他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突然跑來找妲己表白,哪裡會搞出這許多事情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們才發現葉寒已經重新回到了辦公桌前,看起了那個案件的資料。
“妲己,剛纔那個......”李大力摸摸自己的小鬍鬚,有些艱澀地想向葉寒說些安慰的話。
“別跟我提那個白癡,誰再提他就別怪我翻臉啊。”葉寒柳眉一挑,冷冷地說道。
雖然她現在的身體是女性,也逐漸適應了女性的生活,但這並不表示她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女人,有着男性靈魂的她被另一個男性,不,是被不同種族的雄性妖怪當着衆人的面表白,這種彆扭至極的感覺,她實在不想再回憶一遍。
“繼續說這個案件吧。”葉寒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我看了這個死者的資料,雖然他平日裡愛貪些小便宜,偶爾在開出租車的過程中耍點小聰明,但也不是什麼真的惡人,最多就是有些市井小民的狡黠罷了。而且資料記載他曾經爲了送一個臨盆孕婦去醫院,不顧扣分罰款,闖了好幾個紅燈,可見他本質上還是善良的。”
“而他目前唯一可能跟人結仇的事情就是這件。”葉寒指着其中的一頁資料繼續對着衆人說道,“一個星期前,他在載客途中,不慎把一個拾荒老人撞傷,而這老人到目前爲止,依然沒有醒轉。”
資料上有一張老人的照片。只見那老人頭髮花白,滿臉滄桑,正雙眼緊閉地躺在醫院的病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