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恨又何辜_第一百六十章 喪禮(一)

趙郡公位高權重,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員都在路邊設了壇祭等待靈車經過,徐家亦不例外。但徐庭儀始終認爲自己脫不開干係,不顧太夫人勸阻執意要親至靈堂謝罪。考慮到司馬家人視他爲仇讎,拉上凌靖雪至少不應被攔在門外。

凌靖雪陪着徐庭儀進了門,司馬琤與昌寧披着白色的孝服匆匆迎出,客氣地拱手:“彭郡公,”眉目間帶着些許不耐煩,顯然不喜歡他的不請自到。

徐庭儀擡腳便往靈堂去,司馬琤一怔,搶先幾步阻住他的去路:“兄長和家人正與家父話別,多有不便,還請彭郡公在側房稍候片刻。”

話說得好聽,其實在場衆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根本不想讓徐庭儀進去而已。三番四次被小輩阻攔,徐庭儀脾氣再好也忍耐不住,撥開他的手瞪眼喝道:“我與趙郡公幾十年交情,難道還不能送他最後一程?”

思忖間,徐庭儀已經大步越過,司馬琤還想追趕,凌靖雪適時出言相勸:“同僚一場,趙郡公心裡怎麼想五公子未必清楚。何況彭郡公是來請罪並非鬧場,磕幾個頭說說話也就過去了,無謂的糾纏只會耽誤出殯的時辰。”

一則給她幾分顏面,二則所言有理,司馬琤沒有再堅持,沉默地跟在徐庭儀身後。昌寧轉眸望着她,語氣冷淡:“皇姐好口才。”

多年的不和非一時半刻所能化解,就算有田貴妃做橋樑,兩姐妹依舊親不起來。因着徐恬,凌靖雪不願像從前巴巴貼上去討她歡喜,面無表情地斜了她一眼。

昌寧氣得直瞪眼,礙着司馬琤不好發作。凌靖雪懶得費神與她周旋,快步跟上徐庭儀,朝着司馬陽的棺木施了一禮。

一箇中年婦人坐在正中背靠着司馬陽的棺木,頭上纏着白紗,正摟着年幼的六少爺哭得聲嘶力竭。不必問也知是司馬陽的續絃夫人,前任司馬伕人的庶妹。三夫人一面輕聲勸解着,一面對凌靖雪點點頭,表情甚是無奈。

司馬琅負手立着,目光冷峻望了望徐庭儀,對三夫人做了個手勢。

三夫人知他有話要說,拉了拉昌寧的衣袖。司馬伕人雖然哭得撕心裂肺,頭腦卻一如既往清醒,不待三夫人開口就拉着六少爺退了出去。凌靖雪隨着衆人退到後房,卻不走遠,豎起耳朵聽着靈堂裡的動靜。

“司馬兄!”徐庭儀深深鞠了兩個躬,老淚縱橫:“我對不住你啊!”

司馬琅與司馬琤對視一眼,冷着臉不說話亦不阻攔,脣邊揚起一縷譏誚的笑容。

男兒有淚不輕彈,徐庭儀是動了真感情,遠遠望着躺在棺材裡一動不動,面容安詳的司馬陽淚水恣肆,斷斷續續述說着兩人的同僚情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徐庭儀彷彿老了幾十歲,對着安靜不語的司馬陽絮絮唸叨,從起兵跟隨凌風龍一直說到徐恬與司馬琤結親,依舊意猶未盡。

司馬琅實在按捺不住,沉着臉打斷他的回憶:“既然彭郡公與家父感情如此之深,何以看不出皇上的用意?或者友誼是假,一切皆爲了自保?”

徐庭儀勃然變色,顫抖着嘴脣爲自己辯解:“當時我喝多了酒……”

“徐二公子號稱‘武太白’,彭郡公酒量竟然差到連劍都把控不住?”司馬琅明顯不相信他的解釋,負着手脣角微勾:“還是彭郡公藉着醉意橫行無忌,家父以爲同朝數十載不會痛下殺手,結果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疑我再所難免,”徐庭儀佝僂着身子,臉上的皺紋深深刻入肌理彷彿百年老樹斑駁的樹皮:“有時候我甚至想,是不是我真的動了私心?皇上的計劃再周詳,倘若我心底沒有想法,又怎會輕易落入圈套之中?”

裡間的凌靖雪聽得分明,不由神色大變。看來徐庭儀已經傷心羞愧得發了狂,該說的不該說的脫口而出。就算他心中真有自私的念頭一閃而過,亦是人之常情,但當此情景怎能對司馬兩兄弟和盤托出!

“我本以爲,皇上好歹顧念着十幾年的君臣之情,不會做的太絕,沒想到……”徐庭儀似乎完全忘記了昌寧立在一牆之隔的地方,緩緩說着心裡話:“進宮前我和趙郡公商量過如何應對,沒想到還是百密一疏。”

他擡起頭,面容蒼老而哀傷,凝視着司馬琅的眼睛嘆息道:“昔日我被圍垓下,若非趙郡公冒着生命危險領兵來救,我早已化作一抔黃土。多少年來我念着當年的恩,總想尋個機會報答他,卻沒等到合適的時機。”

“彭郡公以爲欠家父的情還不夠多麼?”司馬琤拍案而起,忿忿插話:“若非我無意中發覺,父親本想隱瞞一輩子。彭郡公可知我二哥司馬玠因何喪命?”

凌靖雪心頭一震,隱隱覺得事情不簡單。徐庭儀茫然搖頭,目中充滿困惑:“皇上與朱鎮堂決戰,司馬二公子任先鋒,不幸中箭身亡。不止二公子,連我大哥也因那場戰役重傷而亡,我記得一清二楚。”

既不同意也不否認,司馬琤臉色陰沉得嚇人:“司馬家的男兒各有所長,我二哥精擅騎射,怎會輕易被人射中?我與二哥最要好,一直覺得奇怪,問過父親幾次他總是避而不答。直到一晚他喝多了酒說出實情,我才知道二哥竟是因你徐家而死。”

“什麼意思?”徐庭儀起身攥住司馬琤的衣領,動作迅捷地猶如發怒的豹子。司馬琤亦是武將出身,一閃之下竟沒避開。心痛司馬玠之死兼之失了顏面,他怒目而對徐庭儀:“怎麼?彭郡公想殺我滅口不成?”

凌風龍與朱鎮堂的決戰是爭奪江山最重要的一戰,陳蝶被虜等一系列事因此而起,間接改變了凌靖雪的一生。她情不自禁靠近幾步,神色緊張認真聽着司馬琤的話。昌寧將她的反應收在眼底,眉頭微皺,饒有興致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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