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辰這番話一出,立刻讓顧子俊不滿了,完全沒有給他一點面子的顧子辰,此刻更是用十分嚴肅冷酷,又好似看着白癡一樣的眼神看着他,見狀顧子俊直接就嚎了起來!
“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你還要把這件事交給官府?”
“這是一起人爲縱火事件,不交給官府怎麼行?”
說到這裡,顧子辰便冷哼一聲,看着顧子俊有些捉急的樣子,完全不爲所動:“我們顧家三番四次遭人暗算,第一次先是劫了我的貨,讓我沒辦法送貨到阿斯拉,現在又來燒我的倉庫,讓我不能送貨到江南,這人跟我肯定有私怨。”
顧子辰毫無掩飾地將視線落在顧子俊的身上,顧子俊哪裡想得到,他已經全部洞悉,並直接在衆人面前點明,這件事跟上次那件事是一個人。
難道他真的已經全部知道?那這次……縱火的事件進行得這麼順利,是不是他故意讓自己得逞的?
不得不說,顧子俊有一顆喜歡害人的心,卻也有一顆喜歡懷疑猜測別人的心,而這次是他難得猜對的一次。
尤其是他在對上顧子辰那帶着質問的視線時,竟不由得心虛。
其實想想也是,他能不心虛嗎?這都燒了倉庫了,還是燒的自己家的,要是傳出去,顧世興的老臉又得丟盡,到時候自己在父親面前更加擡不起頭了,他最近好不容易有讓自己掌權的意思。
想到這裡,顧子俊不由得十分後悔,後悔這件事在辦之前沒有三思而後行,更加後悔只爲了圖一時之氣,沒有跟母親商量。
若是跟她商量,她定不會允許自己這麼做。
“跟你有私怨的人肯定多了去了,不然怎麼會接二連三的找你麻煩?”
“是嗎?那大哥你覺得這人應該是誰?”
顧子俊有些啞口無言,可是周邊的幾個夥計都在看着自己,他不得不搬個人出來擋一擋。
衆所周知,這顧子辰同賀書彥,從小就算得上是死對頭,不只是因爲兩家生意相沖,而是他們從小關係就不好。
顧子俊眼珠子一轉,立刻說道:“賀書彥!一定是他搗的鬼!”
“咦?我怎麼剛來看熱鬧,就聽見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該不會是說我的壞話吧?”
一個人走黴運的時候,真的是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想要蹂躪他一把,這可不是嘛?他話剛剛說出來,這賀書彥已然邁步前來,他所距離他們的距離,也不過十步之遙。
其實賀書彥根本就將顧子俊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只是他這個所謂的家族對頭,實在是不好直接前來圍觀他們顧家倉庫失火的事情,卻還是忍不住想來關心一下事態發展,要是顧子辰解決不來,他還能時不時地幫腔幾句。
只是這圍觀歸圍觀,聽見顧子俊把黑鍋朝自己身上扣的時候,賀書彥還是挺沉得住氣的,沒有直接站出來和顧子俊對峙,目的只是不想讓顧子辰難做。
若是讓他們把矛頭指向自己了,這豈不是着了顧子俊的道兒,當真把這個大麻煩丟給自己了?
“沒有,誰會說賀少爺的壞話啊?呵呵……”
顧子辰還未說話,顧子俊便自己上前和賀書彥打招呼了,他不由得暗自扶額,這顧子俊同樣的顧家的血脈,怎麼就學不來顧世興的半點兒隱忍呢?完全沉不住氣,能是幹大事的人麼?
倘若自己真的不來爭這家主之位,這秦家百年基業,恐怕以後真的會毀在他的手上。
“那你們剛剛提到我,是在說什麼?”
顧子辰笑得一臉的狡黠,他看了一眼顧子俊,看得對方禁不住打了個寒戰,隨即便聽見他的聲音響起:“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我大哥隨口提起,說跟我結下私怨的人很多,這次指不定是哪個憎恨我的人來燒的倉庫。然後又順便談了談這個跟我有私怨的人而已。”
“咦?”
賀書彥又有些大驚小怪的樣子,看向顧子俊,那眉眼彎彎的,眼梢還有些上揚着,也不知道是真笑還是假笑,看得顧子俊心頭又是一個冷顫。
“難道剛纔顧大少爺是在說,那個燒你們家倉庫的人是我?”
顧子俊整個人都不好了,這賀書彥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還剛好聽見了自己說他的哪一句話,這讓他如何解釋?
他只能把氣出在顧子辰的身上,有些憎恨他竟然在外人面前都不給自己留餘地,好歹幫忙圓一圓啊!
然而想想也知道,顧子辰不可能幫他圓謊的嘛!他都這般迫害別人了。
“自然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點出來了幾個人而已,剛好提到賀少爺,就造成了這個誤會。”
“是嗎?是這樣嗎二少爺?”
賀書彥故意擺出一副還和顧子辰爭鋒相對的樣子,話裡話外都是對顧子俊的不信任,卻還要反問顧子辰,這貨也演的一出好戲。
而顧子辰則是依舊擺出那副高冷的姿態,不搖頭也不點頭,壓根就是一副懶得搭理的模樣,現場有點兒尷尬,賀書彥只得笑笑聳聳肩,假裝不在乎,卻還是深深地看了顧子俊一眼。
這一眼看得顧子俊心頭怦怦直跳,尤其是……他一個回頭,便看見不遠處,顧世興正急匆匆地趕來。
而幾個人這麼一頓鬧轟轟的說話,天色早已經大亮,否則賀書彥也不會過來了,這天都還未亮,就跑來看人家倉庫着火的好戲,豈不是顯得有些太心急了?
然則顧世興此刻也已經趕來,他便以一個晚輩的姿態,率先走過去同他打招呼,雖然兩家明爭暗鬥這麼多年,這面上的面子,顧世興還是要要的,不可能在看到賀書彥的時候,還給他臉色看。
“顧世伯好。”
“書彥?你怎麼在這兒?”
“聽說這邊出事了,剛好路過就轉過來看看。”
賀書彥說話的時候依舊帶着笑意,那笑容平日裡看起來就十分的溫和,可是此刻看在顧世興的眼裡,那無疑不是等於在看笑話。
“嗯,那你自便,我先看看情況。”
“好。”
顧世興說完這句話,就直接朝顧子辰兩兄弟走去,賀書彥則是站在原地,笑眯眯地看着他們父子三人。
“子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倉庫裡的貨,幾乎三分之二都是這次即將要運走到江南的那批布,倉庫被燒,顧世興前來興師問罪,找的第一個人,自然就是顧子辰。
對於顧世興這等質問,顧子辰早就已經料到,心頭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對於這個父親,他已經完全失望,甚至是從來就沒有在他身上報上任何的希望,企圖在他身上看到一絲一毫的父愛,他的父愛,只屬於顧子俊一個人。
“正在調查,具體情況還不清楚。”
“爹!您來得正好,他們兩個是昨晚守夜的夥計,這倉庫失火,他們肯定有責任,子辰竟然不允許把他們辭退!”
顧世興聞言,將視線投射到了顧子辰的身上,又看了看那兩個夥計,他們自然都很惶恐,這顧世興的一句話,可謂是要了他們的飯碗了。
“子辰你怎麼想的?”
“他說這次的事是因爲有人跟他有私怨,還說跟上次夾子道的事……”
“閉嘴!”
顧世興立刻就怒了,當初夾子道的事,他那麼盡力的隱瞞,連白正良都被逼無奈,在顧子辰的求情下,才終於將那件事不了了之,外人知道內情的根本就沒幾個,他怎麼還好意思在人前嚷嚷?
面對顧子俊的不打自招,顧世興恨不得一巴掌把他給扇到牆角去!
“我在問子辰!”
顧子俊張了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了,看見父親瞪視自己的神色,他心頭更加不安起來,上次夾子道的事情,父親知道後,就將自己關了那麼長時間的緊閉,好不容易纔有了好轉,若是被他知曉,這次燒了倉庫的事兒,是自己乾的,那豈不是……
越想……就越是害怕,越是害怕,顧子俊的臉色就更難看,更加心虛和惶恐,顧世興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後,才把視線轉到顧子辰的身上。
這一次……顧子俊真真是在作死,他的舉動無疑不是在挖坑,挖了個大坑主動跳進去,還帶填土的,把自己個兒給埋了。
心知顧世興並不願意提及上次夾子道的事,顧子辰自然不會主動去提及那個話題,而是避開了之後,簡單地說道:“很明顯,對方似乎是知道,我們即將出貨的事情,這件事雖然算不得什麼秘密,可是知道我把送去江南的貨運送到這個倉庫來的人可是少之又少,如果不是夥計裡出了內奸,就是同行了。”
顧世興對顧子辰的說法很滿意,他微微點點頭,看向姜四和老張:“你們昨晚到底在幹什麼?”
“回老闆!我們昨晚跟往常一樣守夜,在丑時初的時候,老張去了趟茅房,我就是在那會兒犯困的,就是突然很困,有點像是被人用了迷藥一樣,一下子就失去知覺了。”
姜四先開了口,他說完後,老張也緊跟着說道:“沒錯,我回去的時候就看到姜四躺在地上,我還覺得奇怪,走過去正想問問情況,結果就被人一手劈在了脖子上,然後也失去知覺了。”
說完,他還生怕別人不相信一般,將自己的衣領翻了翻,對着顧世興說道:“老闆不信可以看看,我這裡是不是青紫了一塊,到現在還疼着呢!那人下手可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