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人氣的一個倒仰,最近這段時間,每次見到杜芷萱時,想用請安等藉口,恰當的虐待一下,懲罰一下杜芷萱,卻每每都被杜芷萱反駁了回來,說出來的每句話都恰好在底子上,令她哽在胸口的那團鬱氣,怎麼也沒辦法發泄出來。
就在老夫人打算不管不顧,藉由這次機會發泄一二的時候,卻見杜芷萱突然移開目光,用一種驚訝和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地上扭打的兩個婦人。
“小姨,李姨娘,你們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兒不能好好的說,非要動武?這,這簡直太不成體統了。”
“來人,將她們分開!”
老夫人微闔雙眼,繼續捻動着手裡的佛珠,嘴角卻噙上一抹冷笑。
杜芷萱還真是被養出了一個嬌縱的性子,也不想想,這是哪裡,這些下人又怎麼會聽他的使喚。
可惜,這世間,很多事情並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
就如眼下,這些下人確實沒有人動,但又打得正興起,雙方都覺得下一刻就能置對方於死地的錢氏和李姨娘兩人,仿若被按下了停止鍵一樣的機器,立刻就頓住了,齊齊擡起頭用一種驚訝和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本不該在此刻出現在這兒的幾人,尤其,在杜芷萱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裡,有一種詭異的不安感浮現。
臥槽!
在梨香院打架也就罷了,偏,竟在幾個姑娘面前,流露出自己那掩藏於端莊賢淑,溫婉善良面容下的潑婦粗俗的性情!
尤其在杜芷萱這個以前根本就不被她們瞧在眼裡的姑娘面前,竟出了這樣一個大糗不說,還被杜芷萱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打量着……
而,一直留意着錢氏和李姨娘兩人的杜芷萱,並未錯過錢氏眼底的猶豫和遲疑,和李姨娘那仿若無意間掠過錢氏小腹的後怕神情。
以錢氏和李姨娘之間近二十年的糾葛和爭鬥來說,眼下,這樣一個置李姨娘於死地的大好時機,竟會被錢氏毫不猶豫地放棄?
除非,錢氏找到了更好更妙的法子。
比如說,“一箭三雕”,“螳螂捕蠶,黃雀在後”……
腦子裡浮現這些想法的同時,杜芷萱也壓下了心裡滋生的遺憾和嘆息等情緒,卻是打定了主意,哪怕沒有機會,也要創造機會地先摁死李姨娘!
“姑姑,你要爲我做主呀!”並不知道自己已被杜芷萱列爲除之後快黑名單之首的李姨娘,抹了一把臉,忍不住痛嘶一聲,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的臉受傷了!
該不會……繼額頭那個疤痕淡去,並可以用頭髮來遮掩之後,那唯一令她還能在衆人面前保留最後一點優勢的嬌美面容,也慘遭毀容了吧?
腦海裡浮現這句話的時候,李姨娘就只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渺茫,心裡也越發地憎恨起錢氏來。
對於她這樣的貴妾來說,想要攏住杜侍郎的心,沒有那漂亮的容貌和凹凸有致的身材,那還真不容易。要知道,想要跟杜侍郎紅袖添香的漂亮姑娘,可是前仆後繼!
該不會,錢氏之所以這般做,就是爲了讓她體會一把從天堂跌落到地獄的痛苦吧?畢竟,這世間,總有那麼些心理變態的人,面對仇人時,不會直截了當地弄死對方,而是用特別鈍的軟刀子慢慢地磨,從而達成身體和精神上對仇人的報復……
一念及此,李姨娘看向錢氏的目光裡就流露出濃濃的恨意和殺機來,接着,就微垂雙眼,用一種迅疾的速度,朝老夫人方向撲去。
並未料到李姨娘會來這樣一招的老夫人,在察覺到李姨娘動作的時候,想要避開,卻已經晚了,只能任由李姨娘緊緊地抱出來自己的腿,並將臉上和身上的髒污擦拭在自己的衣裙上。
老夫人一邊可惜着自己今天才換上的一件最喜歡的衣羣就這樣報廢了,一邊按奈下心裡的憤怒,冷冷的看向不緊不慢的整理着衣裙首飾,再用一種仿若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似的,神情平淡自若的錢氏。
這樣的錢氏,和眼前這個抱着自己腿,哭哭啼啼個不停的孃家侄女,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出生環境,家世教養,這些老夫人平常就想忽略的東西,在這一刻,又再次提醒着她,令她不由得眯了眯眼,對所謂的世家貴女生出了更深的痛恨。
“行了,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女孩一樣哭哭啼啼,被人看到了,不得笑話你嗎?”
“姑姑……”李姨娘一邊哭着,一邊哽咽的說道,“替換莜兒嫁妝這件事,明明就是夫人做的,偏偏,她要推到你身上來!這偌大的盛京,誰不知自夫人嫁入候府後,就執掌候府管家大權,到如今已近二十年!”
“這些年來,夫人不僅在各個關鍵位置上安插了自己的心腹,更將府裡的下人全部收攏,只聽從她的命令行事。如今,夫人替換了莜兒的嫁妝,讓莜兒在安王府裡出了那麼大一個醜,卻還咬死了不承認,竟只推出一些管事來背黑鍋!”
“也不想想,就算這些管事都是家生子,若非夫人的勸說和威脅,又如何膽敢冒着背主的危險而犯下這樣的大罪!”
說到這兒時,李姨娘還特意偏了偏頭,淚眼朦朧地看着杜芷萱,毫不猶豫地將杜芷萱拖下水:“四小姐,就算我平時很不喜歡你,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向來是直腸子,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絕對不會做出那些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事情來。”
“如今,連莜兒這個頗受寵的候府長女出嫁時,都能被夫人設計替換了嫁妝,誰又敢肯定,待到你出嫁時,夫人不會用出同樣的招數?”
“莜兒只是庶女,並以侍妾的身份被擡入安王府,無需曬嫁妝。可,四小姐,你就不同了。到時候,你這樣一位正室嫡妻的嫁妝出了問題,若運氣好,只是被人嘲諷一番,若運氣不好,可是會被夫家直接休棄啊!”
眼見杜芷萱不爲所動,李姨娘咬了咬牙,忍住再次提及杜莜嫁妝被換一事的那種剜心之痛,補充道:“甚至,就連你這的及笄禮,也是夫人率先提議只需闔府小聚一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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