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鼠?應該就是你了!”
元躍不屑的撇了撇嘴,目光往中年侍者腳下掃了一下,那種揶揄譏誚的表情,畢露無遺。
這種自我感覺良好的傢伙,居然不知道自己的破綻在哪裡?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呃……”
鼬鼠順着少年視線,瞄了一眼自己腳上的靴子,不禁恍然大悟。
他確實扮得很像,跟王宮裡的其他侍者裝束一模一樣,表情、禮儀、神態也惟妙惟肖,那種遇到襲擊的惶恐與不安表演得爐火純青,像酈正明,就被他一下子給矇住了,根本分辨不出異樣端倪來。
但他腳底穿的卻是一雙黑色軍靴,一雙跟白鯊、青峰兩人腳下一模一樣的軍靴。
再完美的表演,露出了這麼大的一個破綻,謊言自然不攻自破。
元躍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酈道光介紹的鼬鼠,詭異的能力,讓人不知不覺中招的蒙汗空間,他在酈道光府邸已經着了一次道,自然不希望再栽在同樣的坑裡。
“小朋友,想來你就是傳說中的銀髮元躍,嘖嘖,年紀真夠小的,居然能讓紀光那個混蛋鎩羽而歸,了不起啊!”
鼬鼠上下端詳着少年,嘖嘖讚歎,滿臉帶笑,就像一個普通的爽朗大叔一樣,讓人不由得就心生好感。
“大叔,剛纔是你在裝神弄鬼麼?跑得倒挺快的,你也很了不起啊!”
元躍笑吟吟的說道。
他面容稚嫩,小眼睛眯着,滿臉陽光的笑容,一看就是個乖寶寶,靦腆而天真。
鼬鼠心中一凜,臉上的笑容更加溫和。
笑裡藏刀這一招,可是他的看門招牌,向來無往不利,卻想不到,今天竟然看到了一個同樣出神入化的傢伙,而且分明是青出於藍的樣子。
“小朋友,擅闖王宮重地,那可是大罪!不過,大叔我身爲火烈軍一員,可以爲你美言幾句,幫你減輕罪責。你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陪大叔我賞賞花,嘮嘮嗑,一切後果,大叔都幫你擔下來,如何?”
鼬鼠笑眯眯的說着,一邊向前走了幾步。
元躍卻如避洪水猛獸,退了好幾步。
“大叔,你這是在拖延時間麼?”
“是又如何?”
“那我也只能不客氣了!”
“小朋友,有本事你過來啊,我看你如何不客氣……”
鼬鼠笑呵呵的說着,一臉的燦爛,但下一瞬間,他臉色就變了。
刺耳的破空聲響了起來,尖銳無比,嗤嗤作響。
瞬息之間,七彩的子彈朝着他傾瀉而下,快捷迅猛,凌厲逼人。
元躍下手毫不容情,隔空彈指。
“喂喂喂,小朋友,開個玩笑而已嘛,至於這麼激動麼……”
鼬鼠手忙腳亂的躲閃着,躲不過去的,就伸手招架。
他身形震顫,手臂痠麻,怪叫連連,臉上的笑容也顯得僵硬了不少,沒有一開始那種悠然自如的閒適。
他的實力比起普通高手來說,自然是強悍無比;但對實力已經提升到四階五品的銀髮少年而言,卻又顯得不值一提。
若不是元躍忌憚他那詭異的能力,不敢
靠近他,鼬鼠恐怕瞬間就會敗北。
即便如此,這暴風雨般的隔空攻擊,依然讓鼬鼠吃力無比,出了一身子的熱汗,三五招之內,他就會招架不住,只有敗退一途。
“喂喂喂,不要再出手了哦!要不然大叔我就讓這老頭子一起陪葬……”
鼬鼠伸腳一挑,將酈正明挑了起來,攔在自己身前,充當擋箭牌,一副豁出去同歸於盡的模樣。
攻勢稍頓,但下一瞬間,更加兇猛的攻擊呼嘯而來。
“這種白癡蠢貨,死了也活該!”
元躍臉上笑容非常的燦爛,說的話卻冰冷無情,透着一股森森的淡漠之意。
波波波的幾聲悶響,酈正明身上濺出幾朵血花,開了好幾個血口,少年的攻擊,沒有絲毫遲疑,更加狠辣,更加兇殘,對酈正明的生死,竟真的不管不顧起來。
“你……該死的混蛋,真是殘忍啊……”
鼬鼠氣急敗壞,再也笑不出來,忍不住咒罵起來。
“你不管這糟老頭的死活,難道也不管那紅衣小姑娘的死活麼?”
他大聲吼了起來。
攻擊停了下來,元躍收了手,冷冷的看着他,臉上的笑容沒了,只有淡淡的冷意。
“說吧,小丫頭在哪裡?說出來,我留你一條性命!”
少年的聲音很平靜。
鼬鼠卻忍不住冷冷打了一個寒戰,彷彿冬天裡的北風掃過,那種冰寒徹骨的感覺,讓他毛骨悚然。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句俏皮話緩和一下氣氛的,但與少年的視線一碰,頓時被堵了回去,根本說不出話來。
這傢伙是個狠茬子!
他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鼬鼠臉皮僵硬,真的笑不出來。
他見識過許多人,稱得上是見多識廣,每當遇到這種骨子裡狠到家的兇人,他都下意識的退避三舍,不敢招惹。這種人,平時笑眯眯的看上去很好脾氣,但真惹惱了他,後果之嚴重,鼬鼠光是想象,就覺得不寒而慄。
“我把昏迷過去的她放在了天火殿,王宮裡的議事大殿,這個時候,巡邏的衛兵大概要發現她了。你若不趕緊過去,恐怕衛兵會把她當做刺客亂刀砍死……”
鼬鼠舔了舔乾澀的嘴脣,連忙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他守在王宮裡,閒着無聊,卻碰到了在王宮裡迷路的常新月。面對他那詭異的能力,小姑娘不堪一擊,昏迷過去。
鼬鼠曾經對衆人出過手,自然認得常新月的容貌,知道是敵人。他也是惡趣味,將小姑娘放進了天火殿,更直接放在了最上方,國王的寶座上。
要知道,天火國雖然沒有軍隊,但王族的尊嚴依然高高在上,國王的寶座,更是尊貴無比,只有國王一人能夠享受這種尊貴。
若是讓巡邏的衛兵發現王座上的小姑娘,那種盛怒,可想而知,絕對二話不說,就亂刀分屍。
“這煞星,趕緊走吧!大叔我招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麼?”
鼬鼠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心裡直嘀咕。
他實力不如少年,能力又影響不到對方,被人家吃得死死的,更關鍵的是,那銀髮少年
性格跟他差不多,都是笑裡藏刀的主,那種骨子裡的狠辣味道,他隔着老遠都能嗅到,絕對是一大狠人。
鼬鼠已經放棄了擒拿少年的想法,這種艱鉅的任務,還是交給其他兩人吧。
元躍笑了,轉身欲走。
鼬鼠鬆了一口大氣,這煞星終於要離開了,壓力實在太大了。
呼的一聲,一道身影出現在他面前,銀髮飄揚,那略帶稚氣的面孔彷彿定格了一樣,在鼬鼠心中留下了深刻無比的印象,那雙閃着明亮光芒的小眼睛,他一輩子都無法忘掉,那眸子裡藏着冷冷的冰刀啊!
“不……”
剛剛反應過來,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鼬鼠就覺天旋地轉,整個人重重砸在地上,轟的一聲巨響,瞬間沒了知覺。
“其心可誅!”
元躍扯着酈正明的身子,瞬間退開數十丈,一進一退,只花了一個呼吸功夫。
他對鼬鼠的能力忌憚無比,哪怕對方已經昏迷過去,他依然不敢在其身邊多呆片刻。
居然讓常新月那小丫頭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一想到這裡,少年就忍不住憤怒,剛纔的出手,鼬鼠全身的骨頭,至少斷了一半,顯然少年是下了重手。
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酈正明,他心裡的火氣更甚。若不是不認得路,他纔不願意救這個腦子裡滿是漿糊的糟老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找了一處花池,元躍將酈正明扔了進去,撲通一聲。
蒙汗藥,沾水即解。
“誰?誰把我扔進水裡?好痛……我身上怎麼多了幾個洞?究竟是誰對我出的手?”
落湯雞一般的糟老頭終於醒了過來,茫然不知所措的咋呼着,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哪怕被人在身上開了好幾個血洞,依然無損他一絲一毫的元氣,健壯得像野牛一樣。
“閉嘴!天火殿在哪裡?”
元躍冷聲吼了起來,瞬間將酈正明鎮住了。
他終於想起了昏迷前的情形,看樣子,他又被眼前的銀髮少年救了一次,欠下的人情可是越來越大了。
“天火殿?天火殿在西邊……不是要去焰音高臺麼?焰音高臺在東邊,跟天火殿可是南轅北轍,不要磨磨蹭蹭的,趕緊去焰音高臺吧!”
酈正明很快就想起了自己的職責,連忙催促着少年。
元躍腳下生出一朵泡泡雲,直接升到了屋頂之上,辨認了一下方向,朝着西邊急掠而去。
“方向錯了,錯了,焰音高臺在東邊……”
酈正明也跳了上去,激動無比的嚷嚷着。
元躍卻充耳不聞,徑直催動泡泡,以最快的速度向前。
他的這種肆無忌憚的動作,終於引起了整個王宮的騷動,到處都有衛兵冒了出來,嘈亂無比,看着空中飛掠而過的兩人,大聲呼喊,警訊連連。
王宮的另一端,天火殿,同樣騷亂一片,鬧哄哄的像菜市場。
“他們在這裡……”
白鯊、青蜂不約而同的擡頭,看到了天上兩人的身影。青蜂冷冷的轉身,追了上去,速度快到了極點。
白鯊撇了撇嘴,也跟了上去,但速度明顯就慢了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