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我們真的要因爲這點輿論就把陸嚴河他們的節目給拿下來嗎?”
劉洋回到導演組以後,一個臉上還長着青春痘的小夥子問道。
劉洋看了他一眼,說:“先把醜話說在前頭,不是說就要拿下來,誰知道這幾天輿論會醱酵成什麼樣子?萬一輿論發酵越來越厲害,都開始抵制陸嚴河出現在春晚,到時候再討論要不要拿下節目就被動了。”
“好吧,陸嚴河、李治百和顏良他們三個人的粉絲也很多的,現在都已經開始彩排了,萬一突然把他們的節目拿下去,爭議肯定也很大,畢竟這件事真的追究起來,陸嚴河也什麼錯都沒有,人家就算再能賺錢,也是人家的本事,既沒有搞傳銷,也沒有偷稅漏稅。”
“你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啊,誰不知道,可是現在網上不還是有很多人在攻擊陸嚴河嗎?”
“那是在攻擊藝人賺得太多啊。”
“可陸嚴河就是他們集中攻擊的靶子。”劉洋說,“我再重申一遍,我們做春晚,不求出彩,但求穩,不要出任何差錯,尤其是這種輿論上的爭議。”
“導演,我們把《青蘋果樂園》這個節目拿下來,他們粉絲會鬧出多大的動靜,甚至可能會指責我們導演組沒有擔當,這樣的輿論爭議,你不考慮嗎?”
劉洋冷冷地看了眼前這個臉上長了青春痘的男生一眼,“你是導演我是導演?”
男生深吸一口氣,“您是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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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陳梓妍一直沒有跟陸嚴河說話,而是在忙着跟人發消息,打電話,過了大約十分鐘,陳梓妍才說:“嚴河,你不用被導演剛纔的話嚇着了,他只是未雨綢繆,不是說現在就要把你拿下,只是一點輿論的影響而已,我們把它壓下去就好了。”
陸嚴河問:“梓妍姐,我們能壓下去嗎?”
“當然能壓下去,我們是做什麼的?”陳梓妍說,“就算壓不下去,至少也可以先把你從輿論的紛爭裡摘出來。”
陸嚴河不知道陳梓妍這是準備怎麼做。
陳梓妍說:“仇富是普遍都有的心理,可是,另一方面,對於做公益、做慈善的人,大家一樣也是包容的。這兩年來,你做了多少慈善和公益,之前不宣傳,不報道,是想要低調行事,現在需要他們站出來一下了。”
陸嚴河一愣。
“啊?”
陸嚴河撓了撓頭,問:“我做了很多慈善嗎?”
“你自己都忘了。”陳梓妍說。
事實上,陳梓妍的做法不僅僅是宣傳陸嚴河過去這兩年做慈善的行爲。
首先站出來抨擊網上對陸嚴河收入不實消息的就是劉畢戈。
“陸嚴河演《暮春》,在市場價的基礎上直接少了一個零,我們整個《暮春》的製作成本才一千萬左右,竟然有人說他的片酬就是一千萬,真是空白說白話,造謠都不過腦子的,知不知道造謠是要被追究法律責任的啊?”
劉畢戈作爲《暮春》的導演,他的表態自然是擲地有聲的。
比陸嚴河自己說更有說服力。
而很快,第二個人也站出來了。
是王重。
“小陸來客串《三山》,從拍戲,到陪我們參加電影節,再到後面的電影宣傳,他從來沒有開口問我們追加過酬勞,後來還是我們主動說,這部電影很成功,給每一個主創人員發了一筆獎金。”王重說,“網上含沙射影地說小陸從《三山》這部電影中至少賺了好幾百萬的,什麼客串一晚上就能賺好幾百萬的,你當我拍電影的錢是風颳來的呢?”
王重沒好氣地說出最後一句話,其真性情讓衆人看到,都忍不住想笑。
兩位大導演的表態,無一不是在表達對陸嚴河的喜愛和力挺。
這個時候,《六人行》的導演白景年跟大家一起參加活動的時候,也被記者問到了這件事。
“網上說陸嚴河在《六人行》這部劇賺了至少兩千萬,是真的嗎?”
白景年反問:“大家知道《六人行》很成功,那大家知道《六人行》第一季是怎麼成功的嗎?”
他無奈地說:“當時陸嚴河是《六人行》唯一一個可以讓廣告商買單的人,還是編劇,雖然說這個故事的概念來自於我,但基本上所有的情節都是他寫出來的,核心主演加編劇,這部劇的成功可以說一半以上都是靠他,他從這部劇賺再多的錢我都覺得是應該的,因爲沒有他就沒有這部劇,更別說現在的第二季了。我不知道他賺了多少錢,因爲合同不是我籤的,可是,對這樣一個創作者,沒有他這個項目就成立不了的創作者,他從這部劇裡賺到很多錢,有什麼不對的嗎?”
白景年是第三個來表態的導演。
幾個導演輪番表態,從網上片酬數字消息不實,到陸嚴河賺再多的錢也是應該的的表態,一次次地扭轉着網友們關於陸嚴河收入高的錯誤印象。
其一,陸嚴河沒有賺到這麼多錢。
其二,陸嚴河就算賺到這麼多錢也是應該的。
這個時候,陳梓妍才放出了自己的大招。
陸嚴河在過去兩年時間裡,包括各類慈善活動在內,一共捐出了大約一千萬的數額。公開的,沒有公開的,其中大部分是沒有公開的,其中還有不少是對山區兒童的資助。
很多資助平臺和機構的代表人都站出來,表達了對陸嚴河先生的感謝。
這一刻,陸嚴河的形象才終於真正地在網友們這裡立了起來。
他還是那個陸嚴河。
沒有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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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時候給山區兒童資助了?”陸嚴河自己都是懵的,他根本沒有一點印象。
陳梓妍說:“是我之前資助的。”
陸嚴河一愣。
陳梓妍說:“我跟那些資助機構的負責人聯繫了一下,跟他們說,之前我資助的那些錢,很大一部分其實都是來自於你,只是因爲你明星藝人的身份,所以委託我來資助,你沒有露面。”
陳梓妍看着陸嚴河目瞪口呆的表情,笑了一下,說:“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缺什麼都不缺錢,我也不是做慈善,只是經常遇到一些想要幫助的人和事,就會順手幫一下,這一次的事情,是我從一開始沒有控制好輿論的走勢,讓它越鬧越大,我有責任把它給結束掉。”
陸嚴河深吸一口氣,說:“梓妍姐,謝謝。”
“跟我還客氣什麼。”
陳梓妍這是把她過去這兩年做的事情,安到了陸嚴河的頭上。
“梓妍姐,既然我現在領了這個名頭,我還是想要做一些實質的事情,這一筆錢還是由我來出了吧。”陸嚴河主動說。
他現在也確實收入很豐厚。之前沒有做這些事,不是陸嚴河不願意做這些事情,而是他其實壓根沒有往這個方面想過。
“不用,你有心去幫助別人是好事,如果你願意,以後有合適的項目,我來跟你說。”陳梓妍說,“但是,做慈善這個事情,尤其你藝人的身份,最好低調,否則,一旦你一直做下去,有一天你可能因爲一些原因停止了,或者力有不逮了,他們就會質問你爲什麼不繼續了。”
陸嚴河點頭,“這些我都聽你的。”
陳梓妍:“今天幫你發聲的幾位導演,你都要認真地去感謝一下,我其實只聯繫了劉畢戈,其他兩位都是他們自發說的,而且,白景年導演主動說這些,京臺未必會樂意。”
陸嚴河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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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永遠不要想着去操縱大衆的輿論,你以爲你說這些,就能夠幫到他什麼?”
白景年接到徐斌臺長電話的時候,就猜到自己要被罵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
但是,白景年心中沒太當回事。
因爲他準備離開京臺了。
在京臺待了這麼多年,白景年一直就是京臺最兢兢業業的導演之一。
臺裡安排他拍什麼,他就拍什麼。
可是,誰不想真的去拍一些真正的好作品。然而,任何重點項目都輪不到他。
因爲他沒有代表作,拍出來的作品反饋評價也不好。
他也無話可說。
可是,拍了《六人行》以後,這部劇大爆,他作爲這部劇的導演,竟然還是沒有受到太多重視,這讓他很心裡面很不舒服。
臺裡的意思都是在說,這部劇的成功跟白景年的關係不大。
他們也知道,這部劇能成功,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靠陸嚴河——嗯,對外他們是一句這樣的話都不會說的,自己內部卻很清楚這一點。
所以,他們讓白景年來拍第二季,片酬也沒有漲多少。
按照市場的行情,他這樣的導演,拍十六集《六人行》,怎麼也不至於還是像這一次一樣,只給他一個打包價一百萬。
可是,白景年就算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和抗議,臺裡仍然不肯改變主意。
這是其一。
其二,《六人行》第二季的拍攝從頭到尾都很艱難。
先是陳子良被安排進來,根本沒有提前徵求他這個導演的意見。
後來又是要給陳子良加戲,改劇本,他表達了強烈的反對,表示這樣會讓這部劇毀掉,臺裡仍然不重視他的意見。如果不是後來顏良、溫明蘭他們幾個演員聯合起來表示反對,不然就罷演,可能最後就真的按照那個修改後的劇本去拍了。
其三,之前陸嚴河的新劇《武林外傳》找過白景年,想要請他做導演,京臺卻一口回絕,說都沒有跟他說一聲。
種種事情累積起來,讓白景年對京臺充滿了失望和憤怒。
這一次,北極光視頻又來找到他,表示還是希望能夠請到他做《武林外傳》的導演,而且,開出了很高的片酬價格,以《武林外傳》集數,他拍完這部劇,都可以直接退休了。
白景年當然心動。
他已經這個歲數了。
他當然不想在京臺這麼庸庸碌碌地退休。
最關鍵的是,京臺對他的態度讓他意識到,他如果繼續在京臺幹下去,他也始終是得不到重視的。
所以,跟北極光視頻溝通了好幾次以後,白景年就已經做好了決定,準備在《六人行》第二季播完以後,就離開京臺,跟北極光簽約。
故而,纔有了他今天毫不猶豫地幫陸嚴河說話的這一幕。
至於京臺的意見,生氣就生氣吧。
已經跟他關係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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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人家的手段。”
劉洋放下手機,對旁邊的人說。
“三下五除二就把網上的輿論給扭轉了過來。”
“人家能夠混到現在這個地步,怎麼會沒兩把刷子。”
劉洋說:“那《青蘋果樂園》就可以保留了吧?應該沒有問題了。”
其他人笑了笑,點頭。
……
散會以後,劉洋先行離開。
其他人面面相覷一眼,有人率先撇了撇嘴角,說:“裝什麼裝啊,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把人家的節目給拿下去,要真拿下去,直接就拿了,還打什麼預防針啊,明擺着給人時間和機會去做補救。”
“他不就是這樣嘛,喜歡給人賣人情。”
“今年讓他來做總導演,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人家好歹混了這麼多年了,資歷在這裡擺着呢。”
“小李,現在知道你前兩天去跟他爭辯沒有意義了吧?”
被喊爲小李、臉上還長了青春痘的男生無語地嘆了口氣。
“誰知道你們這麼多彎彎繞繞啊。”
“有的你學呢。”
李慶炳是春晚導演組罕有的幾個年輕人之一。
導演組的人誰不是人精。能夠這麼年紀輕輕地就進入導演組,人家背景肯定深厚。所以,平時也不時有一些人給李慶炳順手賣個好。
至於李慶炳到底是什麼來頭,也沒有人打聽出來。
越是如此,越顯得深不可測。連劉洋想要把李慶炳趕走都沒有趕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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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蘋果樂園》這個節目是李慶炳負責的。
人人都知道,這個節目會是春晚上最受關注的節目之一。
沒辦法,三個歌手是當下最紅的藝人之一。
而每一個節目的成績,也是負責導演的成績。
李慶炳能拿到這個節目,讓很多導演都眼紅。
劉洋是總導演,當然不至於眼紅這點小事情。但是劉洋確實不喜歡李慶炳,因爲李慶炳不聽話,總是挑釁他作爲總導演的權威。
之前劉洋甚至想過要把李慶炳給趕出導演組,不過,被上頭的領導給拒絕了。
人家的話很藝術,年輕人有點火氣和衝動是正常的,你一個總導演,總不能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
簡而言之,你要是把人給趕走了,那你就是沒有容人之量。
陸嚴河這麼個事一出來,劉洋就動了念頭。
真拿走是不可能拿走的。
開玩笑,他還靠着這個節目試圖拉一拉每況愈下的收視率呢。
他們三個人的影響力,劉洋是很清楚的。
不過,危言聳聽也是可以危言聳聽一下的。
讓陸嚴河和他的團隊知道現在的情況不樂觀,之後他再做主留下這個節目,留下陸嚴河,就是一個人情。
與此同時,也能敲打一下李慶炳,讓他清楚,誰纔是總導演。
李慶炳很不服氣,這兩天一直在找他,想要說服他,不要拿下《青蘋果樂園》。
要不怎麼說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其他老油條一看他嘴上說着要拿下《青蘋果樂園》,實際上連節目順序都沒有調整備案,馬上就清楚了他的真實想法。
李慶炳完全沒有上道。
劉洋翹了翹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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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跟李治百和顏良從舞臺上下來以後,劉洋笑眯眯地走過來,說:“這一次的表演更好了。”
“謝謝導演。”
“還有個事情要跟你們說一下,我們導演組開會,希望你們除了完成《青蘋果樂園》這個表演,也能參與到我們的開場表演中來。”劉洋說。開場表演?
陸嚴河他們幾個面面相覷。
“什麼開場表演?”
“迎春曲,一共十二個藝人來做這個表演。”
一般而言,春晚的開場表演都是找來這一年最紅的、最有代表性的一些人來完成。而一般具備着各種代表性,實力演員和歌手,人氣偶像,老一輩藝術家,不同地區和地域,等等。
陸嚴河他們接到這個邀請,說明在導演組的評價裡,他們是年輕一代藝人裡去年最具有代表性的了。
他們三個當然都沒有問題。
反正一首歌分到他們頭上,可能也就一到兩句詞了。
新加的這個表演,並沒有給他們帶來多大的挑戰,唯一的影響也就是在這邊參加的排練又多了一項。
去年李治百在春晚上的表演被羣嘲,這一次李治百是卯足了勁兒想要一雪前恥的。
不過,去年是小品,今年卻是唱歌,沒有什麼可比性。
李治百還挺鬱悶的。但是,李治百能夠連續兩年都登上春晚,其實也足以說明他這兩年做得有多好了。現在的春晚畢竟跟十年前、二十年前的不太一樣的,基本上成了一個表彰大會,基本上就是這一年最紅、最有話題、最受關注、最有代表性的藝人才會收到邀請。
這不是有沒有實力來衡量的舞臺。它現在基本上就是一個慶典,主打的就是一個四平八穩、熱鬧和喜慶。也因此,多了很多在不少人眼中“不配上春晚”的人登上這個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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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雖然說現在春晚的影響力已經今時不同往日,但對明星藝人來說,仍然是一個最頂級的舞臺,也是一種象徵——證明官方認可你。
所以,對明星藝人來說,上春晚的機會仍然是非常珍貴的。尤其是對陸嚴河他們這些年輕藝人來說。
等你登頂了,地位不可撼動的,那你當然可以不用再靠上春晚來證明國民度、影響力什麼的,現在卻是再紅都需要官方的認可的。
所以,基本上定了要在春晚舞臺上表演之後,三個人的經紀人及團隊就開始着手準備後面的配套宣傳。這種情況下,三個人一起完成一個節目表演,本應該互相通氣的,但是,以現在周平安和林蘇洋的關係,通氣是根本不可能通氣的。哪怕林蘇洋願意,周平安也不會願意。
陳梓妍只能無奈地承擔起中間的溝通責任。
“別的時候你們想怎麼弄,我不管你們,但是這一次表演,你們誰都不要搞拉踩那一套,他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你們都很清楚,搞拉踩,尷尬的只是他們。”陳梓妍說,“他們三個現在都是如日中天的時候,不需要玩這些花招,認認真真地完成好這個表演就夠了。”
林蘇洋說:“梓妍姐,這個你放心吧,我跟你的看法是一樣的,治百和嚴河都根本不需要再做額外的營銷,他們本身的熱度已經足夠了,這一次上春晚,我只會做正常的宣傳,絕對不會做任何額外的拉踩,實際上,李治百也不需要這樣的宣傳,你說是吧?”
陳梓妍聽到林蘇洋這麼說,笑了笑,“你能這麼想就最好。”
“只不過,治百剛從周平安那裡過來,周平安能夠嚥下這口氣,不伺機踩治百一下嗎?”
陳梓妍只說:“只要你不主動挑釁,周平安肯定不會主動踩李治百,這一點我可以跟你保證。”
林蘇洋:“那就行。”
“我所說的不能拉踩,指的是任何形式。”陳梓妍又提醒,“包括拿《六人行》做文章。”
林蘇洋臉色頓時變了變。
“最近網上出現了一些關於顏良的說法,說顏良是靠着從李治百和陸嚴河身上吸血,纔有了《六人行》的走紅。”陳梓妍看着林蘇洋,微微一笑,“我相信這不是你的手筆。”
林蘇洋馬上說:“當然不是,我怎麼會做這種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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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春晚,幾乎是從一個星期前開始,央臺就會開始各種各樣的預熱活動。
而會出現在春晚上的明星藝人,也順理成章地出現在這些預熱活動之中。
陸嚴河他們三個人將在春晚舞臺上表演《青蘋果樂園》這個節目的事情,已經公開,不是一個秘密。
而這也是這個節目半年之後再一次在大家面前表演。
所以,他們的粉絲都很期待不說,本身就喜歡這首歌的人,更是期待他們再一次表演了。
在預熱活動中,有一位主持人就問:“這一次在春晚上表演《青蘋果樂園》,跟之前的表演會有什麼樣的不同嗎?”
陸嚴河回答:“嗯,首先我們的舞臺做了全新的設計,在整體風格和節奏沒有改變的前提下,對編曲也做了更具有年代感的改編,不再僅僅是我們三個人的表演。”
主持人聞言,問:“這麼一說的話,似乎這個節目還有很多的驚喜啊?”
陸嚴河笑着點頭,“一定會有驚喜的,不過,爲了留住這份驚喜,我們現在就暫時先不說了,請大家期待吧。”
主持人又說:“你們三位其實都是偶像藝人出身,不過,現在似乎都是以演戲爲主了,像這樣同臺演出的機會似乎很少了,《青蘋果樂園》這樣的舞臺,以後還會有嗎?”
李治百點頭,“肯定會有的,只要春晚繼續邀請我們三個人一塊兒表演,我們肯定有新舞臺。”
主持人哈哈笑了兩聲。
“那希望以後我們每年都能在春晚的舞臺上看到你們。”主持人還是很給面子地這麼說了一句。
她看向顏良,問:“現在你主演的《六人行》第二季也正在熱播之中,很多劇迷都說,這個角色跟你的性格很像,但你的粉絲又說,你在舞臺上呈現出來的那一面跟真實的你不一樣,你覺得爲什麼會讓粉絲們有這樣差異的感受呢?”
顏良解釋:“先說《六人行》第二季吧,胡凡這個角色之所以跟我本人很像,得感謝嚴河,他就是根據我寫的這個角色,裡面有很多我私底下的樣子。另一方面,在舞臺上表演,確實也是另一個我。我平時不是一個特別自信的人,但是在舞臺上表演,就好像能夠得到一種力量,讓我忘記那個不太自信的自己,完全投入進去。所以,我始終還是很喜歡舞臺,也一直在做舞臺表演。”
這也是在迴應剛纔主持人說他們現在舞臺表演越來越少的話。
其實並沒有減少過。
《偶像時代》這檔節目,顏良每個月都至少會出現一期。
更不用說各種晚會、活動的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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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們來說,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高頻率地合體出現在鏡頭前面了。
陸嚴河都忍不住感慨:“自從我們組合解散以後,我們就很久沒有這麼每天一起工作了,突然有一種重新回到以前的感覺。”
原身的記憶中,剛出道的那一年,他經常跟着大家一起跑通告,多的時候,可能甚至一天下來有四個通告。
很累,很辛苦,但是因爲都是一起跑,會覺得再累也有同伴陪在身邊。
陸嚴河也想起了自己剛穿越過來的那一年,他在十三中讀書。李治百的工作沒有那麼忙,顏良也還沒有紅。他們經常有時間可以湊在一起,打遊戲,聊天,吃夜宵,看電影,在一個屋檐下,隨時都能看到他們。
現在,大家各有各的忙,雖然說還是一起租在孜園橋的房子裡,可經常回去以後,發現沒有一個人在。聚少離多。
“過年就是這樣一個意義吧,尤其是過去這一年,我的感受更加明顯。”陸嚴河在接受央視一個記者的採訪,問到在現在這樣一個時代對他而言過年的意義是什麼,陸嚴河就是這麼說的,“以前沒覺得一定要有過年這樣一個儀式感,但是真正當自己平時每天忙於工作,忙得很難跟生命中重要的人見面的時候,就明白了爲什麼一定要有那麼幾個日子,讓大家可以排除萬難地相聚。”
記者點頭,看着陸嚴河,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又追問了一句:“這個時候也會更加思念自己的家人嗎?”
陸嚴河明顯怔了一下。
誰都知道,他已經沒有家人了。
這件事已經因爲好幾次熱搜而被廣爲流傳。
他本以爲記者是故意的,但一看,發現記者眼裡流露出了對他的心疼,沒有惡意,明顯是剛纔下意識的一句話。
“抱歉,你可以不用回答這個問題。”記者馬上反應了過來,臉上露出了真誠的歉意。
陸嚴河搖搖頭,笑着指了指鏡頭,“這個是直播吧?”
“對,是直播。”
陸嚴河點點頭,說:“會思念,會希望他們過得好,也希望他們看到我過得好。所以,有機會跟家人相聚的時候,一定要見面。漂洋過海,不遠萬里,這是春節對於我的意義,它提醒着我誰纔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謝謝嚴河。”記者向他點頭致意。
陸嚴河把話筒還了回去,道了聲謝,轉身離開。
鏡頭還沒有來得及從他的背影上移走,忽然李治百和顏良就一前一後地跑進了鏡頭,從陸嚴河的身後追上他,一左一右地趕到他身旁。
李治百一隻手勾住陸嚴河的脖子,顏良幫陸嚴河把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塞進了褲腰裡的衣服一角給拽出來。
三個人的背影即使穿着厚厚的羽絨服,也依然讓人感到青春的活力與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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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春節提醒我誰纔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這個話題登上熱搜的時候,首頁配上的都是李治百和顏良一左一右陪着陸嚴河往前走的背影動圖。
這個話題下面,很多表示心疼陸嚴河的發言。
陸嚴河的家庭情況,很多人都知道的。他是一個孤兒,已經失去了自己所有的至親家人。
只不過,很多人都忘記了。之前那些都在質疑陸嚴河才二十多歲就可以年賺過億的人,這一刻看到陸嚴河的出身,又突然萌生了憐憫、同情和欽佩。
陸嚴河是真正從一無所有然後靠着自己的打拼獲得如今這一切的人。
沒有背景,沒有任何資源支持他,如果不是靠着自己的高考成績逆風翻盤,他幾乎在娛樂圈都已經查無此人了。
就是這樣一個人。
人也真的很奇怪。
嫉妒和厭惡一個人的時候,可以很嫉妒,很厭惡,看他什麼地方都是錯的,都是討厭的。
但是一旦又喜歡上了這個人,之前那些缺點又都統統不見。
這段採訪突然又讓陸嚴河被很多人同情、憐憫,由衷地希望他可以更成功,過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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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年三十那天晚上,陸嚴河他們三個人跟着大家一起,在後臺候場。
他們是第一個開場節目,主持人都還沒有上臺呢,他們就要登臺。
這種壓力還是挺大的。
李治百跟陸嚴河說:“我爸讓我問你呢,等會兒演出結束以後,你要不要去我家?”
“不去了,你們家自己團圓吧,我還得去跟思琦見一面呢。”
“你去她家?”李治百有些驚訝。
陸嚴河說:“她等我表演結束以後,就開車回她外婆外公家。”
“她今天晚上不在家守歲嗎?”
“以前都在家裡守歲,不過她說從今年開始,以後每年大年三十都去外公外婆家。”
李治百對陳思琦家裡的情況,多多少少清楚。當初陳思琦那個花錢找人假扮朋友參加的生日派對,李治百也是跟去了的。
他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這樣也好,反正她後媽和她那個便宜弟弟也不待見她。”
李治百忽然又一愣,反應過來,“等等,你這不是等下要去見家長了吧?”
陸嚴河臉頰微紅,點了下頭。
李治百:“我靠!”
這是陸嚴河跟陳思琦在一起以來,第一次去見她的外公外婆,也是她去世母親的父母。
在陳思琦這裡,跟她最親近的人就是外公外婆,他們是無條件對她好的人,也是她母親去世以後,真正給她撐腰的人。
陳思琦問他今年過年要不要陪她一起去見外公外婆的時候,陸嚴河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那思琦等下在哪裡等你?”
“就在央臺外面。”陸嚴河說,“我等下表演結束以後,就直接準備去了。”
李治百和顏良面面相覷,然後齊聲嘖嘖。
“這小子,瞞得忒嚴實了。”
“沒瞞,思琦也是這兩天才問我的。”陸嚴河說,“本來我們說好了過年的時候去國外度個假,思琦就說,去之前得去看一看她的外公外婆,然後就說到乾脆大年三十去她外公外婆家過。”
李治百嘆了口氣,忽然有些惆悵。
“我靠,不會你是我們三個人中最先結婚成親的吧?”
顏良哈哈笑了兩聲,“好像還真有可能哦。”
陸嚴河:“嗯,看進度的話,好像是這樣。”
“英年早婚啊。”李治百感慨。
陸嚴河:“遇到喜歡的人不趕緊結婚,那不是白遇到了。”
“行吧行吧,反正你跟陳思琦算是王八配綠豆,挺配。”李治百莫名有些酸溜溜的。
陸嚴河:“你才王八。”
顏良:“別吵了,要上臺了。”
已經開始倒計時。
他們這才閉上嘴,開始深呼吸,調整自己的狀態。
然而,上臺之前,李治百還是沒有忍住回了一句:“誰先結婚誰王八!”
說完,他就率先上臺,沒有給陸嚴河回嘴的機會了。
“……”
陰險小人。
陸嚴河揚起燦爛的笑容,走向舞臺。
-
在距離玉明兩個小時車程的左勾,一棟獨立的大院子裡,矗立着一棟三層高的小別墅。
兩個穿着中式襖子、收拾得很精神的老人家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裡的春晚。
“這就是小琦喜歡的那個小夥子吧?”
“是,長得挺俊。”
“咱孫女有眼光。”
“等會兒你當着他們的面再誇。”
“現在怎麼就不能先誇誇呢?”
“你現在誇他們也聽不見啊。”
“還得他們聽得見才能誇呢?”
“我是這個意思嘛,你怎麼總跟我不對付呢?”老太太瞪了老頭一眼,“總是跟我犟!”
“那你說話不嚴謹還怪我跟你犟!”
這時,一個看模樣大約四十歲出頭的女人端着果盤走過來,“唉喲,你們兩位就別鬥嘴了,平時鬥鬥嘴就算了,這馬上準孫女婿就來了,你們還鬥呢,也不怕你們準孫女婿笑話。”
“他敢笑話,我孫女削他!”老太太馬上很是傲嬌地哼了一聲,“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