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明白: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就算天塌下來,兩個人自己不放手,就沒有人能分開他們。
“這是你想了那麼久想出來的解釋?”赫連襲低沉地問道,聲音暗啞。
走了兩年,就給他這麼一個解釋?
顧瑾還真把他當叫花子打發了?!
聞言,顧瑾苦笑一聲,眼睛酸澀變紅,整個人痛苦不堪,“我知道你不信我,赫連,你能不能告訴我,要怎樣你才能消氣?要怎樣,你纔會再給我一次機會?”
赫連襲琢磨了半晌,把滿清十大酷刑挨個想一遍,末了想到了什麼,臉上勾出一抹笑,擡手抽了領帶,隨手放到一邊。
“顧瑾。”他站起身,微微低頭俯視着顧瑾,開口聲音優雅性感,“愛也好,恨也好,敵人也好,親人也罷,我和你都不可能在一起。這話可是你說的,嗯?”
“是,我收回來這句話。”顧瑾嘆息着,“赫連,不管怎樣,你不原諒我,我是不會走的。”
“呵。”聞言,赫連襲突然冷笑了一聲,目光變得冰冷起來,“走?我這邊還沒鬆口你都要走了,不如——你還是現在就走吧,省的日後麻煩。”
赫連襲最忌諱的除了顧瑾,就是與離開有關的字眼。
尤其是從顧瑾嘴裡說出來,
愛有多深,痛就有多劇烈。
顧瑾愣了愣,說:“……我不走。”
“赫連,你這話的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爲,你已經沒有那麼怪我了?”
顧瑾想:赫連襲都已經提鬆口了,是不是正在思索着怎麼原諒他。
赫連襲還沒來得及反駁,顧瑾再一次緊緊的抱着他不撒手:“赫連,其實你從沒有恨過我吧?”
若是真的恨,赫連襲早已經在他出現的第一秒把他挫骨揚灰了,哪容得他在這兒囂張?
也許許陰陽說的對,赫連襲的恨不過是給自己一個理由成全他,放他遠走高飛,就算是把自己逼瘋,他都剋制着自己。
赫連襲沉默不語。
“我說的對不對?赫連。”
“你從來沒有恨過我,你做不到,是不是?”
“赫連,你只是……嘴上說恨我,對嗎?”
赫連襲只覺得被顧瑾嘰嘰喳喳吵的腦袋疼,意識恍惚得都不像是自己的。
可是顧瑾還是在他耳邊不停的問:“我還有機會的,是不是,赫連?”
“你根本就沒有恨過我,對不對?”
“你一直都沒有真正恨我。”
“赫連,你說話阿,赫連,赫連……”
顧瑾一直問一直問。
不得到答案誓不罷休。
“嗯。”赫連襲慢慢的開口說,“我從來沒有真正的……”
“赫連。”顧瑾更加用力的抱着他,把全身的力氣都壓在他身上,好像這個擁抱就可以挽回那兩年不復的光陰那樣。
……愛過你。
本來大快人心的一句話,赫連襲最終還是沒有完整的吐出來,
他淡漠的看了滿心歡喜的顧瑾一眼,換了說法緩緩開口,“這兩年來,我從未花時間恨你,只是因爲……我不愛你,顧瑾,我根本不想你在我心底留下任何痕跡。”
“我不信!”顧瑾咬牙。
赫連襲不過是在嘴硬,他知道。
赫連襲不過是幼稚的通過這種話想打擊到他,誠然,他做到了。
顧瑾確實滿腔的酸澀。
“我有話要問你。”赫連襲看着顧瑾,慢慢地開口問道,“既然走了,爲什麼還要回來”
明顯是鬆了語氣。
明明一開始是想讓他難受的,聽到他語氣裡夾帶着小心,最後心疼的還是他。
顧瑾如果是個陷阱,他栽得很徹底。
“因爲我一直愛着你。”顧瑾直視着他的雙眼,一字一句。“赫連,兩年了,我沒有一刻忘記過你。”
赫連襲眼中滿是憤恨,他用修長的手指擡起顧瑾細膩的下巴,以陰狠的眼神檢查着他眼底謊言的痕跡。
顧瑾微昂着下巴,回視着赫連襲的眼裡是充滿着濃濃的眷戀。
突然他踮起腳,昂起頭,顫抖的吻上赫連襲的嘴角。
赫連襲一怔,隨即單手鉗着顧瑾的下巴,將他擁入懷中,另一隻手圈住他的腰身,脣齒相依,以一種壓迫式的氣勢奪回主動權。
這是一個很熱烈,懲罰一般的吻。
在顧瑾剛想閉上眼回吻他時,赫連襲卻悠然結束了這個吻,一雙鳳眸冰冰冷冷,不帶一絲表情。“顧瑾,其實我一直不信,你當年是爲了錢才離開。”
若是如此,顧瑾在他身邊,豈不是會有更多的錢。
若是單純的只是爲了離開他,那爲什麼時過兩年,顧瑾又回來了。
顧瑾知道,到了該攤牌的時間了。
他當初爲什麼離開,現在爲什麼回來,都要一一解釋給赫連襲聽。
“兩年前,你住院那一次,你父親找了我。”顧瑾深深呼吸,才鼓起勇氣開了個頭。
“繼續。”赫連襲鳳眸漆黑,面無表情。
“我不知道你信不信,我也不知道後來我走後你父親是如何和你說的。可我以人格擔保,我沒有問他要錢,關於最後帶走支票,是爲了讓你……”顧瑾艱難的開口吐出最後兩個字,“死心。”
“你成功了。”赫連襲淡淡補充道。
當年,他的心確實如一攤死水一樣。
“若是我撒一點謊,就讓我這輩子生死離別,永遠不能和你……”
“接着說。”赫連襲打斷他。
“然後就是我出國,又回來。”顧瑾把國外兩年的事,以及赫連珵一句代過,赫連珵不想回來,他不能自私的暴露他,“我不知道怎麼解釋,我當年不單是爲了自己,我沒有想逃離你,我只是……我不想毀了你,赫連。”
“爲了我?”
“所以,你就自作主張,替我做了選擇?”
把當年的真相一一收入耳中,赫連襲的聲音是那樣驚人的冷靜,令顧瑾無端的害怕了起來。“顧瑾,你可真偉大!”
顧瑾驚慌失措的擡起眸光,望進赫連襲冰冷的眼眸中。“你生氣了?”
“難道不應該嗎?”赫連襲反問。
聽到這個真相,他比兩年前更恨,顧瑾這個自以爲是的理由讓他根本接受不能。
他愛的人打着爲他好的旗號,愚蠢的以此害兩個人分離兩年,讓他怎麼笑的出來?
兩年的怨恨一朝成了笑話,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