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御大廈。
這一整天,赫連襲的心情都好得可怕,他第無數次低頭看着手錶的時間,眉眼異常的柔和。
只不過,隨着時間越來越臨近下班,他卻......突然猶豫了起來。
臨近深夜。
有汽車剎車,熄火的聲音傳來,接着是大門打開的聲音響起,腳步聲漸近,有人輸入密碼,推門進來。
“你回來了,怎麼回來那麼晚。”
“對不起。”赫連襲道歉的語氣非常誠懇,然後他皺了皺眉,輕輕握了握顧瑾略顯冰冷的手掌,“你怎麼不回房間睡覺。”
顧瑾隨意的抽回自己的手,懶懶的打了個哈欠,語氣有些遺憾,“我本想等你一起吃飯,結果廚師都下班了,你纔回來。”
“對不起。”赫連襲又重複了一遍。“以後別等我,我有時候有應酬,你可以自己先吃。”話雖然這樣說着,可是赫連襲心裡還是有喜悅。
“誰等你了,我只是不喜歡一個人吃飯。”顧瑾的聲音含含糊糊的,帶着點睏意。
“知道了,我下次早點回來陪你。”赫連襲彎腰,動作輕柔把他放在了牀上。“你早點休息。”
顧瑾本來就是睡意朦朧了,一沾上牀再次被濃重的睡意所包圍,片刻就睡了過去。
“阿瑾,我能相信你嗎?”赫連襲看着顧瑾的臉上都着微笑,眼神有些複雜。
我能相信你嗎?相信你表現出來的那樣,相信......你真的不會離開我。
“阿瑾,不要讓我失望……”
……………
第二天,赫連襲一起牀就是先地打開顧瑾的房間的門,看到人還在,他臉上不自覺地泛起了笑意。
赫連襲去餐廳把早餐端來,就見顧瑾睫毛動了動,單手支起身體,睡意朦朧地睜開了眼睛。“你怎麼沒去工作?”
“一會兒去,去洗漱,洗漱完過來吃早餐。”
顧瑾隨意的伸了個懶腰,又擡手打了個哈欠,踩着拖鞋往衛生間走,“今晚你還回來麼,不回來就不等你了。”
赫連襲搖搖頭,“今天可能要晚點。”
“啊?”顧瑾停下了腳步,“爲什......”
他頓了頓,把下意識冒出口的質問給吞了回去,不自在的笑了笑,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顧瑾的聲音不自覺的透出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哀怨。
日子一天天過去,這些日子以來,被囚禁的顧瑾好像完全沒有被囚禁的自覺。
赫連襲的生活都過的規律起來,每天晚上回家和顧瑾一起吃完飯,聊會天。吃完飯,然後他們就各幹各事,安安靜靜地呆在一起互相不干擾。
赫連襲每次回家都還有燈光等着他,打開門,房間裡的人聽到聲響,總會笑着喚了他一句,“赫連,你回來了。”
儼然一個乖巧懂事的孩子。
這會兒,他低着頭,站在餐桌前面,認認真真地擺放着兩個人的碗筷。
赫連襲不自覺地有些呆滯,這種感覺太美好,隱隱約約有些不真實,美好得讓人有些害怕,竟讓他不敢出聲去打破。
“我也不太清楚你喜歡吃什麼,我只會一些簡單的法國菜,你可不準嘲笑我。”
顧瑾一邊拉着他到餐桌前坐下,絮絮叨叨地說着話,“我今天特意讓廚師先走了,特意親自下廚做的,你快點嚐嚐好不好吃。”
赫連襲拿起筷子在手心裡攥着,眼睛盯着面前的飯菜有些氤氳,半晌纔回過神來,“阿瑾。”
顧瑾看着他此時的表情,笑了起來,“感動了吧,是不是覺得自己綁了個上得了廳堂下的了廚房的男人?”
“呵呵。”顧瑾還沒說完,就聽見赫連襲那邊傳出一聲輕笑,赫連襲漫不經心地拿眼神掃他,臉上的嘲笑之意毫不掩飾。
顧瑾頓時被他的笑聲惹火了,探過身子就去搶他手裡的筷子,一邊搶一邊喊,“不許你吃了,我生氣了。”
赫連襲往後仰了仰身子,伸直了手臂躲着顧瑾,看着顧瑾夠了幾次都夠不到,他嘴邊又不自覺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顧瑾沒有搶到赫連襲手中的筷子,悻悻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然後氣的把桌上的菜全端了過去,拿雙臂圈在自己懷裡,看都不給赫連襲看。
赫連襲伸手揉了揉顧瑾的腦袋,“好了,別生氣,我開玩笑的。”
所有的生氣盡散。顧瑾全身上下好像只餘下頭頂那略顯溫柔的觸感。
赫連襲趁他怔愣,把他護在裡的菜重新端了回去,見他還是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嘴邊笑意更甚,“傻了?”
顧瑾撇了撇嘴,繞過桌子走到赫連襲面前,“你看着我。”
赫連襲直直地看了他幾秒,然後轉頭繼續吃飯,“有事說吧,吃完飯我還要工作。”
“飯比我好看,還是工作比我好看,你都不看我?”
赫連襲啞然失笑,“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顧瑾扯了扯自己的身上款式單一的睡衣,“你不覺得醜麼?”
“不醜。”
“我覺得醜。”
“你喜歡什麼牌子的睡衣,你說,我讓人給你送來。”
“我不喜歡睡衣!”顧瑾一字一句說道,他對衣服也是有很大追求的,他已經穿了好幾天的睡衣了,這讓他極爲不舒坦,“我要買新衣服,好看的新衣服。”
赫連襲淡然地瞧了他一眼,“你這樣就挺好看的。”
顧瑾在內心默默給自己打了打氣,氣勢滿滿地開口,“我不管,我要去買衣服!”
赫連襲猛地擡起頭來看向顧瑾,原本柔和的臉色驟然就冰冷了下來。
“好了,好了,我不出去。”
顧瑾被他嚇得一個哆嗦,忍不住嚥了嚥唾沫,正想在說些什麼,就見赫連襲站起身,收拾了一下他放在一旁的文件檔案,看也不看他一眼,轉身朝書房走過去。
顧瑾看着他的背影氣的咬牙切齒。
赫連襲這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顯然是沒答應吧。
赫連襲遇到他要出去一類的字眼,不是發火,就是不理他。
唉。
顧瑾輕輕地嘆了口氣,臉上又忍不住露出一絲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