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襲淡然迴應,“哦,我知道是婦阿。”
“你……”顧瑾氣結。
不過……說起來夫妻的話,他們之間似乎少了那麼一張證。
真要算起來,他們現在是非法同居麼?
其實兩個人能在一起,他已經很知足了。
顧瑾有些好笑,他能想到的問題赫連襲也想到的,赫連襲擰了下眉,沒說話。
顧瑾沒深思,徑直湊到他身旁膩歪着,“你剛纔是在和我爸打電話嗎?說唐家的事?我爸什麼反應?”
“嗯。”顧瑾連問了三個問題,赫連襲想都不想,就回了這一個字。
就個嗯字?
顧瑾擡頭看他,等着後文,“沒了?”
“沒了。”赫連襲點頭,給他解釋了一遍,“我是在給大哥打電話,說唐家的事,大哥的反應就是嗯。”
“……”怪不得赫連襲用一個嗯字就打發了他,原來真的是一個字能回答他所有問題。
………………
唐老爺子的年齡已經不小了,七十多歲的人了,身體也只是表面看起來硬朗,內裡已經極近衰竭。
其實在早一段時間時,他的身體就有些毛病,只是他太好強,也放不下唐代珊一個人打理唐家上下,畢竟是個女孩子,他怕她撐不起,於是他又艱難的撐了那麼久。
某天晚上,他從外面應酬回去,半路上身體突然不舒服,視線也有些模糊。
他放慢了車速,卻依舊還是出了事故撞上綠化,到醫院急需輸血。
ab型血較少,打急救電話送他到醫院的女孩是個善良的女孩子,告知醫生,她恰好是ab型血,可以抽她的。
於是抽了血救人,卻意外發現血和他的極度匹配,立即就使用了,一番查驗下來,唐老爺子也醒了,女孩已經有事先走了。
看別人偷拍的照片,唐老爺子發現女孩和他已逝的妻子有五分像。
這個發現讓他心底咯噔了一下,隱約有什麼呼之欲出……他以前曾經有一個兒子,被人販子給抱走了。
他一番調查,先是查到女孩和陸家太子爺的關係,後來一番調查才知道女孩出身x市顧家,單親家庭,母親已逝,無父。
這個調查讓他失望了,後來機緣巧合又探查到女孩被赫連家認去,而赫連家長子也剛剛好死而復生不久。
他的人查到赫連珵除了那個女孩還有一子,取名爲顧瑾,他就花錢請了人,在赫連家附近守了幾天,終於堵截住了顧瑾。
他還沒來得及說服顧瑾,又通過女兒知道林家那幼年流落在外那個孩子被收養在了顧家,與顧家這兩個孩子都又極深厚的情誼。
於是,他就使了計,騙了顧酒卿結婚。
顧酒卿要求顧瑾出席,他也答應了,派了兩個身手好的保鏢守着。
可是沒有想到,一場訂婚的最後,幾番人上去鬧騰,顧瑾最後就被顧酒卿給帶走了。
他們一行人前腳走,他後腳就僱了很多人去追,沒想到半路突然冒出一路人,把人又給救走了。
唐老爺子氣結,一想到自己孫子也沒了,孫女也沒了,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心底一陣一陣怒氣加哀慟,一時氣血攻心,當天晚上就暈了過去。
唐代珊急急把他送去醫院檢查,老年人本來都經不起折騰,血壓有點低,醫生建議保守治療,保持心情平靜。
唐家老爺子一直躺着沒有醒,唐代珊在一旁寸步不離,眼淚一直掉,本來訂婚的喧囂熱鬧全都散了。
直到第二天上午,顧瑾找來看到老人在昏迷中,就嘆息着準備離開,他剛走到門口,唐老爺子突然動了動,然後就睜開了眼。
唐代珊大驚,趕緊喊住顧瑾。
唐老爺子視線有些茫然,他看了一圈,視線落在了門口的顧瑾身上,他掙扎着要起身,唐代珊攔都攔不住。
顧瑾不忍心,上前扶着他坐起來,站在他身邊。
他本來也是來找唐老爺子有事要談。
唐老爺子拽着他不撒手,手背上青筋都凸起了,生怕他跑了。
“我不走,我不走。”顧瑾安撫他,“您鬆手,您還輸着液那。”
唐老爺子讓唐代珊出去把門給鎖了,這才放下心,安心躺回去。
顧瑾一時哭笑不得,差點忘了自己來的目的。
他提出條件,唐老爺子爺子很激動,連連問他真的能做到嗎?
顧瑾說他盡力,不過也要唐老爺子答應他的條件。
唐老爺子自然應允,兩人合作達成一致。
顧瑾沒有在耽誤時間,忽略唐老爺子任然不捨的目光,談好就走……赫連襲還在醫院外頭等他。
……………
當天。
赫連珵不出顧瑾所料,來了北京一趟。
他倒不是想着迴歸唐家,認祖歸宗,光耀門楣之類的破事。
赫連珵就是想着要把事情說清楚,省的唐家又做出什麼傷害他家寶貝兒子的事。再則,顧旎在北京,唐家要對她下手更方便,他擔不起這個風險。
對於唐家,他出面談判比較合適。
這次唐家人是直接綁架了顧瑾,誰能料得準唐家下次又會出什麼招。
作爲一個父親,赫連珵護犢心切。
當天,在顧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赫連珵就到了他們所在的酒店。
顧瑾驚訝於他的速度,問了顧鬱的情況,三個人在一起吃了午飯,赫連襲把空間讓給了他們父子倆。
兩人找了酒店附近,一家頗有意境的咖啡館,朦朧的燈光,柔美的音樂,空氣中飄着誘人的咖啡香味。
透過清晰透明的落地窗,可以看到街道上過往匆匆的人羣,卻不被嘈雜的喧囂聲所打破意境,取而代之的是咖啡館內柔和緩慢的音樂。
赫連珵點了一杯咖啡,顧瑾點了一份熱茶,兩人面對面坐着。
顧瑾端着,茶霧繚繞,氤氳了人的五官。
半晌,顧瑾突然開口,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疼嗎?”
“……”赫連珵放着方糖的手一滯,他擡頭看着顧瑾,眼中透露着不解的神情,“小瑾,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顧瑾放下茶杯,“您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您很清楚,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