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不管那孩子姓什麼,流着的始終都是赫連家的血,一個名字代表不了什麼。”赫連珵還是不忍心,他緩緩開口,開導了一句,“您想,顧鬱他雖暫時姓顧,他以後的孩子,肯定還是要跟赫連家姓的。”
這句話說出來,赫連老爺子胸口堵住的那團氣總算順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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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那裡看了自己的大兒子半天,才長長嘆息了一句,“比起他的魯莽,你向來都是聰明的。”
赫連襲做事直接,強勁,赫連珵則婉轉,善用謀略。
倒不是說赫連襲沒那個腦子,他只是懶得那麼慢吞吞的你來我往。
“不過是時間問題,我只不過比他多了十幾年的閱歷。”赫連珵說道,“等他到我這個年齡,會做的更好。”
“你起來吧。”赫連老爺子怒氣未消,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了幾次都再次鬆開,有些恨恨道,“你們兩兄弟,就專門是來氣我的。”
赫連珵知道這件事情算成了,他慢慢站起身,途中又聽到老爺子的話,不由低頭謙虛了一句,一本正經的。
“哪裡,是您教育有方。”
一句貶駁的話卻偏偏被赫連珵故意曲解成誇獎。
他這樣一句話,倒是噎住了赫連老爺子。
老爺子站在那裡不說話了。
見老爺子面色不好,赫連珵這才緩緩開口補充了下半句,“是您對我們慈善,若沒有這點作爲基礎,任誰再花多少心思都是不成的。”
“慈善?”老爺子冷笑了一聲,看着自己也漸漸變得不省心的大兒子,“若是我沒答應,你們是不是就在心底說我險惡了?”
“不敢不敢。”赫連珵說着,低頭斂眉。
“……”赫連老爺子又哽了一下,再這樣下去,他就要被氣出心臟病了。
老爺子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煩道,“行了,你走吧,再讓你在這兒呆下去,我就真要氣出毛病了。”
赫連珵扶着老爺子在沙發上坐下,恭維道,“爸您身體安康,老當益壯,哪是能被我們這些小輩隨隨便便氣到的。”
“……”
…………
醫院那邊,宋清洋親自過去了一趟,在一羣醫生護士的簇擁下,一身白大褂穿的超然脫凡地走進病房,直接走進顧瑾赫連襲他們的病牀前。
兩個人都換了病服,赫連襲躺在那裡,睡顏沉穩,一張臉上還帶着還有些未褪去的蒼白,顧瑾坐在牀上,盤着腿無聊的掰着赫連襲的手指玩。
“怎麼了?”宋清洋朝他走過去,“你們兩個來個醫院還約定着一起來?”
“噓,輕點,赫連剛剛吃了藥,才睡着。”顧瑾回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聲說道。
他們兩個人出了老爺子的書房,徑直過來了醫院。
赫連襲不放心他,非看着他處理好了那無關輕重的傷口,才肯去處理自己得背上的傷,剛剛纔吃了藥。
“我剛纔問了他的情況了,怎麼會傷那麼厲害,你們怎麼老爺子了?還有他背上的傷不是一次性造成的吧?”
宋清洋站在牀頭,黑色的眸子裡全是擔心,他微微附身看了看赫連襲的傷口。
赫連襲這一背傷雖然看起來嚴重,但是都在體表,不傷及內裡,不過是受些皮肉之苦罷了。他放下心來,嘖嘖開口,“這也虧得老爺子捨得下手,行了,也沒大事,這兩天別碰水,飲食清淡點就行。”
“嗯,我記住了。”
顧瑾點點頭,他放下赫連襲的手,轉了個身坐在牀邊,一邊穿拖鞋一邊朝宋清洋說道,“你在幫他檢查一下吧,嗯,你們動作都輕一點,別把他弄醒了。”
他還想讓赫連襲多休息一下。
“他本來傷就嚴重,折騰到現在纔過來就醫。剛又吃了助睡眠的藥,你現在就是在他耳邊大吼,他都不會醒的。”宋清洋好笑的說道,但他還是回頭朝身後跟着的醫生護士,說道,“你們動作都輕一點,換下紗布,諾,上面這藥快沒了,再給他換一瓶藥水。”
宋清洋身後的人走上前,各司其職的忙活着。
顧瑾站到一旁,看着有醫生上前幫赫連襲的傷口換包紮的紗布,那潔白的紗布上還沾着一些血跡,看起來紅的刺眼。
顧瑾看着紗布擰着眉頭,彷彿這些傷都是傷在了他的身上。
“你沒事吧?我看你的臉色也很差。”宋清洋看向顧瑾,見他臉色不是太好,不由擔憂的說道。
“我沒事,就捱了老爺子兩下。”顧瑾搖頭,“倒是赫連,這兩天連着找了兩次打,我上次就該帶他來醫院的……”
“到底怎麼回事?”宋清洋問。
顧瑾回頭看了眼赫連襲,纔開口,“赫連給孩子改了顧姓,叫顧鬱。”
宋清洋有些訝異,嘆了一聲,“難怪……原來老爺子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不過,他改的時候老爺子都沒攔着嗎?”
把自家的孫子改了姓,老爺子沒把赫連襲打死真是個奇蹟。
不過,要是老爺子真心攔着,赫連襲能改的成孩子的姓嗎?
“赫連襲私下裡偷偷給小鬱上的戶口,他瞞的很嚴實,這件事我們都不知道,我也是前兩天因爲小鬱去了一趟學校,才知道小鬱是姓顧的。”顧瑾笑了笑,“他有心瞞着老爺子,怎麼會給他機會阻攔。”
宋清洋沉吟了一聲,開口,“改天把孩子……嗯,是叫小鬱吧?領出來讓我們見見,別整天藏着掖着了。”
“嗯,是叫小鬱。”
說起顧鬱,顧瑾臉上都漾起了笑容,“還不是因爲你忙,改天吧,什麼時候給你們兩個見見我們小鬱,嗯,紅包可是要準備雙份的哦。”
你們兩個的紅包。
顧瑾指的是許陰陽和他。
顧瑾還是把許陰陽當做正常人來看,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看他。
宋清洋心下一酸,莫名的覺得有些難受。
自從許陰陽傻了以後,有多少人用怪異的眼光去看他,就算別人眼中不流露出什麼,行爲舉止上也是把許陰陽隔離成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
更有多少身邊人勸他。
“不值得,別白白浪費時間了。”
“他不會好的,你總不能守着一個……過一輩子阿,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吧,你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又不欠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