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差點死掉?”鍾又譯一怔,立刻沉聲問道:“她究竟得了什麼病?”
“問的真好,你走的瀟灑絕情,當然不知道舒舒之前爲你住院住了半年之久!就連她的孩子,她都只能眼睜睜看着孩子從自己肚裡失去胎心而無能爲力!”馮巧巧說的極盡嘲諷,溫和的臉上再也沒有一絲友善。
只要一想起當初自己的女兒爲了他受了如此多的苦,她恨不得把眼前這個男人千刀萬剮。
他震驚的無法動彈,“你在說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你和她離婚的時候。”
鍾又譯不由自主的搖頭,他不相信,不相信會有這種事。他知道她住院,也知道她或許病的很重,但他怎麼都沒想到她竟會病的差點死掉!
“爲什麼?她到底得了什麼病,爲什麼要住院半年那麼久,什麼叫做眼睜睜的看着孩子在肚子裡失去胎心?”他緊盯着她問。
“你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馮巧巧憤怒的雙眸斜睨着他,“我只想問你,既然當初你離開了,爲什麼還要回來,爲什麼還要再接近舒舒?你對她究竟是不是認真的?如果不是,請你立馬消失在她生活裡!”
鍾又譯面對她的質問,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從愛上她的那一刻起,我對她的感情就不曾變過!”
盛怒中的馮巧巧沒有看到他眼底的深情,怒目對上他,“說的真好聽!如果你對舒舒的感情從沒變過的話,當初爲什麼要和她離婚?害她傷心欲絕,得了腹膜炎切掉三分之一個的胃之後,又得了憂鬱症,差點沒死掉!”
鍾又譯臉色瞬間白成一片,毫無血色。
“你不是問我爲什麼孩子會沒有胎心嗎?”目不轉睛的瞪着他,控訴着他的殘忍,“就是那一次,爲了治療腹膜炎,她懷着四個月的身孕,卻必須用那些對胎兒有傷害的藥,斷斷續續的高燒不退,長期下來,胎兒在藥物的副作用下不但生長緩慢,甚至出現了畸形!”
清亮的雙眸逐漸朦朧,想起當初在醫院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心就一陣陣抽痛。
“你知道她在知道這個孩子出現畸形,面臨必須將他引掉的時候的痛苦嗎?你知道我在醫院找到她的時候,她是什麼模樣嗎?她安靜的孤零零躺在病牀上,整個人瘦的皮包骨頭,不言不語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彷彿在等待死亡!”
拿着咖啡杯的手越握越緊,微微顫抖,鍾又譯慘白的脣張了張,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掐住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
鼻尖一酸,淚水溢滿眼眶。
老天!他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病牀上,不言不語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安靜的在等待死亡的畫面……
他無法想象,只要一想到,他的心就像撕裂一樣鈍痛着。
腹膜炎,是跟她身上的那道疤痕有關嗎?
昨晚他幫她脫衣服的時候,出現在他眼前的那條從她肋骨下方垂直畫到肚臍上超過十公分的疤痕,讓他震驚的心都顫抖起來。
眼睜睜看着那隻引產針打進自己的肚子,看着原本有心跳的孩子失去心跳,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她是怎麼忍受過來的?這些年,她又是怎麼挺過來的?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做了什麼!
擦拭着臉上的淚,馮巧巧看到他潮溼的眼眶,心忽然軟了下來。
“失去了孩子,她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如果不是這些年對你的恨意一直支撐着她,或許她早就……”
“我知道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媽,但我愛我的女兒,我不希望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傷害,她已經活的很辛苦了。就算我求你,求你離開她,好不好?”
“我……”沙啞的喉嚨幾乎發不出聲音,眼神迷離的望着祈求他的馮巧巧。
離開,他的離開會讓她覺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