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進答道,杜萱娘心情瞬間跌入谷底,苦命的人啊,有什麼好說的,誰叫自己不小心遇着這個倒黴催的傢伙,放着麗春院那個大美女不去找,卻偏來找她麻煩,金子什麼的再多也得有命消受不是?
“剛纔我烤了只雞,明天一早再煮粥吧!”李進突然又似笑非笑地說道。
杜萱娘張大嘴巴連苦笑都沒力氣,逗她玩很有意思麼?
杜萱娘一屁股坐到火堆旁,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肩膀,今天那一仗下來,不但身累,更是心累,她從小都不喜歡這種潑婦式的鬥智鬥勇,真的很降低自己的品味,偏偏她還不得不去與這些極品周旋,只希望經過還次磨難後周家能真正過上清靜日子。
“聽說今天你很威風。”這是今天第二個人對杜萱娘說這樣的話了,不過她最感興趣的還是,明明窩在山洞裡的李進是怎麼知道這事的?可見那位潛伏在她周圍的清叔真是位資深無間道。
“算不上,到底還是便宜了他們。”
“你想殺了他們!”
杜萱娘嚇了一跳,白了李進一眼,“別動不動就將‘殺’字掛在嘴邊,如今我對這個字討厭得很。”
“周家最初的心思也不純,以爲朱三將來會做官,殊不知讀書人多是薄情的。”李進似乎意有所指,杜萱娘懶得答話,只默默看着地火堆出神,不一會兒便倦意來襲。
李進將一隻已經烤得金黃的雞架在火堆上面,不一會兒香味四溢,杜萱娘立即來了精神,肚子還不爭氣地“咕嚕”了一聲。
“與我說說尚兒與青橙的事,我分一半給你。”李進笑得很溫和的樣子,讓杜萱娘有些傻眼,這有點反常。
杜萱娘抱着一隻雞腿啃,嗯,很香,很特別的味道,可見烤制此雞的人常幹此事,杜萱娘吃飽後,找水洗了手臉才一樣一樣地告訴李進,顧尚兄妹平時都讀什麼書,幹什麼活,什麼時候起牀,什麼時候睡覺。
李進聽得很隨意,時而走神,讓杜萱娘也興致缺缺,不一會兒又做起點頭先生來了。
“我今天已經睡了一天,你去石牀上睡,我現在火堆旁調息。”
杜萱娘忽然覺得李進也有做好人的潛質,大喜道:“遵命,麻煩你看一下火堆。”
李進神色又變得奇怪起來,“你不怕我?”
“怕,不過我是尚兒與青橙的母親,你忍心害我?”杜萱娘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讓李進悻然地轉過頭,嘴角的微笑一閃即逝。
“還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爲何突然將古玩珍寶都換成了金子?”杜萱娘到底還是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因爲你很喜歡金子。”李進回答得理所當然。
這是什麼理由,杜萱娘忍不住心跳,因爲她喜歡……,所以才……。
當這個念頭剛從杜萱娘腦際閃出,便被杜萱娘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拍飛了,人家當然是因爲她目前是顧尚兄妹的合法監護人,才放心將金子的秘密告訴她的,虧得自己還猜測李進是不是也知道了三四年後的兵亂,看來是李進不是穿越者,也沒有那逆天的預知能力,這只不過是湊巧而已。
“既然如此,你便將你手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換成金子或者銀子吧,將來你必不會後悔,明日早點叫醒我做早飯,唉,又是夜不歸宿,我可憐的名節啊!”杜萱娘哀怨地拿過自己昨夜留下的兔皮小襖,蜷縮在石牀的角落裡睡了過去。
李進看着像小貓一樣的縮成一團酣睡的杜萱娘,臉上一慣的冰冷在昏黃的火光中化成了一汪春水。
“崔穎,別的我可以不與你計較,唯有這個杜萱娘我李進是堅決不會讓你染指的。”
靜謐的石洞中迴響着李進的低語聲,石牀上的杜萱娘突然翻了個身,姣好沉靜的面龐,在火光中發着朦朧的瑩光,如畫像上的女觀音。
清晨,杜萱娘聞着小米粥的香味醒來,李進仍在閉目靜坐,面前的鐵鍋裡是濃濃的放了蜜棗的小米粥。
杜萱娘坐在石牀上抱膝看着這個年紀輕輕便成了一方霸主的男人,風光而又冰冷殘酷的外表下其實隱藏着許多不爲人知的鮮血淋漓的傷口和故事,實際上與普通人一樣還是會痛,會恨,會傷心的吧。
李進是傳說中神秘的能讓龍椅上的人不安的王者,崔穎則是陽光下的璀璨寶石,不是同一屬性,卻同樣的耀眼,是女人做夢都想攀附的男人,怎麼就全讓她給遇上了呢?杜萱娘悶悶地想,看得着吃不着最是讓人不爽。
“拿碗盛飯。”李進突然開口說道,結束了杜萱孃的遐想。
李大當家做的小米粥怎麼說呢,真的很好吃,自認爲有多年做飯經驗的杜萱娘自忖是做不出這種味道的,蜜棗放得剛剛好,濃稠度也是杜萱娘喜歡的。
“大當家常做飯?”
“沒當這個家主之前,爲了出任務時不餓肚子,特意學的。”杜萱娘沒有留意到如今李進與她說話的句子越來越長了。
“你家夫人好福氣!”這是赤luo祼的試探,大多女人想知道男人有沒有成家,都會裝着不經意地問這麼一句,不過,杜萱娘卻純粹是無話找話順嘴來了這麼一句,更沒想到李進會回答。
“曾經定親,不過沒過門便被我剋死了。”
杜萱娘先是愕然,然後便像看臭蟲一樣瞪着李進,這個冷血的魔鬼,“是你不想娶,便將人害死了吧?”
“我是不想娶,不過也犯不着去害她,只是放了點風聲出去,說我有專門虐待侍女的毛病,幾天就會換一個曖牀侍女,她一害怕自己跟人跑了,然後被她家人處置了的,與我何干?”李進最後有點惱火,他在杜萱娘心目中的形象也太差了些,直接便懷疑他是兇手。
“你竟然虐待女人?”杜萱娘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李進再也忍不住暴走了,站起來吼道:“沒聽見說是我自己放出去的風聲?連這個都聽不懂?”
杜萱娘趕緊低頭盛飯,表示放棄與他爭執,李進也驚覺了自己的失態,狠狠地瞪了杜萱娘一眼,又重新坐下。
“這裡面涉及到家主位置的競爭,這門親事是我三伯父給我定下的,我豈能在我身邊放一個別人的棋子?況且,我的夫人是要與我生兒育女,共度一生的,不是隨便什麼女人都有資格。”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