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已經被擊倒在地,身上沒有傷口,頭上有一團粘液,是血肉是碎骨!
“你怎麼犯傻了啊?”墨謬真的很想哭,他強忍着,眼圈還是紅潤了。
“你救了我一次,我也救了你,不好嗎?”安小魚此時竟笑得出來,很天真浪漫,頭上的粘液此時已經褪色,掉落在地上。
“小魚姑娘!”高樂喊了一聲,他心中有些慚愧,更多的是佩服。
“這……”耿直的高士摸了摸後腦勺,直接說不出話了。
“你有沒有事?”墨謬急忙把安小魚拉起來,檢查他的身體。他真的很意外,小魚她竟然有這麼勇敢,更多的是感動。
“沒有事的,只是粘液而已。”安小魚小聲說道。
安小魚現在身體表現的並沒有很差,反而顯得非常的紅潤,讓衆人難以思索。
“真的沒有事?”衆人難以理解的說道。
“沒有事的,自己走就可以了。”小魚放開墨謬扶着她的手,她確實顯得沒有事。
衆人還是不放心,走出巷子外,停留下來觀察了一會兒,直到後面沒發生什麼事,才估人人收下一口氣。
“既然小魚姑娘沒有什麼事,我和我弟弟先走,明日再拜訪你的村長。”高樂面向墨謬,說完便走了。
“好,有緣再會。”墨謬揮了揮手,打算送安小魚回去。
“真的不用的。”安小魚有些反抗的說道。
“算了,還是我送你一程,怕你不安全。”墨謬還是有些不放心,堅持走一趟。
走着走着天竟下起了雨,空氣中多了幾分寒意,更多了幾分幽深。安小魚的臉十分的紅,能感受到她的不對勁,不過她帶了雨傘。
“我這有雨傘,你拿着。”安小魚聲音很柔氣,顯然她非常虛弱,腳根子也有些站不穩。
墨謬沒有接過雨傘,直接把安小魚拉了過來,掀起她的額發,猛然皺眉,喝道:“還說沒事,這麼燙!”
安小魚她此時很模糊,腳已經站不穩了,感覺天地都倒了過來,全身上下都開始發紅,非常不正常。
“我……我也不知道,剛剛還沒啥事啊。”安小魚手中的雨傘掉到了溼漉的黑暗,滿頭青絲已經打亂,她此刻也模糊了。
墨謬不再皺眉,嘆了一口氣,是無奈是痛苦。他沒有問安小魚,直接把她背到身上,撿起了地上的雨傘。
“你幹什麼?”安小魚雖然感到模糊,但仍然被刺激到了,沒有什麼氣力,說話很柔。
“想辦法救你。”墨謬十分嚴肅,把她背得更緊了一些,溫香軟玉也讓他心頭一震,把雨傘撐開,加快步伐。
墨謬心裡很是愧疚,安小魚是因爲救她才導致這樣的,讓他非常的無奈與痛苦。
“讓我拿着雨傘吧。”安小魚倔強的說道。
“好吧。”墨謬無奈妥協 ,他也不想讓安小魚太爲難了。
冰冷的空氣裡, 溼滑的水泥路,此刻顯得異常的黑暗。少年在黑夜中踏出一步步水花,他後背已經十分滾燙。
安小魚此刻十分模糊,她不知道自己在幹啥,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她想到了好多好多以前的事。
安小魚把手中的雨傘握緊,聲音更加虛的說道:“那天你救我,後悔嗎?”
此刻更她加模糊了,很多記憶混雜在一起,竟說出了這樣的問題。
墨謬有些驚訝,然後快速說:“確實挺讓人意外 ,見到血肉那一刻有些害怕,但人活着就圖個問心無愧!”
墨謬的步伐加快了,安小魚也沒有說話,她想起了很多事,緊緊貼着少年的後背,她的眼皮越來越沉。
“墨謬。你挺好的。”安小魚糊塗的說的這句話,眼皮越來越沉。
“我也這麼認爲。”墨謬平淡迴應一句,他步子很快。
“我媽媽以前,總是‘小魚’‘小魚’的喊我,那時候真開心,可惜不在……”安小魚平淡的說了出來,她的心很混亂。
墨謬沉默了,不知說什麼好,父親吸毒坐牢,母親也走了,在叔叔家肯定不好過……這或許也與她性格的膽小有關,她害怕……失去。
“你現在很勇敢,真的比我勇敢!”墨謬有些激動與難過,他此刻不知說什麼。
“小時候我捉過一隻蝴蝶,蝴蝶非常漂亮,翅膀是花斑的,在罐子裡面撲騰,撲騰……最後它死了。”安小魚臉紅撲撲的說,也不清楚自己在講什麼,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
“爲什麼它寧願死,也不接受我給他的自由。”安小魚喃喃道:“現在我才明白,我也是一隻蝴蝶……”
安小魚的眼皮已經很沉了,只剩一條縫在掙扎,她在喃喃說着什麼話,聽不清楚。
墨謬更加沉默了,感受到安小魚的不對勁,回過頭,嚴肅的對他說:“你千萬不要睡了,馬上就到村長家了,他能把你治好的!”
墨謬知道,安小魚的這種情況,一般醫生是治不好的,只能去找村長。
“其實也不是很難受……我彷彿看到了我小時候……”安小魚此時有些迷離。
這可把墨謬給嚇到了,趕快喊到:“安小魚!安小魚!你是不是看到前面有一束光?可千萬別過去啊!”
安小魚看他一本正經地說着,勉強擡了上點眼皮,沒好氣的說道:“你……滾蛋。”但還是非常的虛弱與無力。
“你撐住啊,千萬別睡了!”墨謬還是緊張的說,生怕出什麼事。
安小魚搖了搖頭,腦袋已經垂了下來,她的眼眸中已經見不到縫了。他靠在少年的肩膀,十分柔情與虛弱的說道:“下輩子,我要做條魚,做一條會流淚會跑的魚……”
說完這句話,她的眼睛閉上了,雨傘也在雨中打轉,掉在地上驚起一灘波瀾。
“小魚!小魚!”墨謬十分難受痛苦,他能感受到安小魚還活着,此刻也已經說不出話了。
黑夜中,潮溼的路上,空氣彷彿寒冷的野獸,少年瘋狂的跑着,背後的少女已經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