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昌,真的就這麼死了。就好像所有因爲打麻將糊了一把清一色就與世長辭的老人一樣,徹底的跟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自然,西岐的部隊也就撤了回去,畢竟連御駕親征的老大都死了,這仗打着還有什麼味道。而我們則跟小李子打了聲招呼之後,就先他們一步往西岐趕去。
而當我們到達西岐城外的時候,兔子王突然提出要離開,我們沒有人阻止。畢竟她也有她的生活和她自己的人生軌道。
如果因爲任何原因而去強迫她改變自己的習性和生活空間的話,對於她來說都太不公平了。而她走了之後,對於我們來說,也不過就是少了一個挺可愛的小朋友而已。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就不會再記得她,就好像小學臨畢業寫同學錄的時候,末尾都加上了一個“勿忘我”,而等到十數年後清理雜物的時候,猛然翻開那一個個早就模糊的名字的時候,也撐死不過感嘆一下歲月無情,並不會真的去仔細回憶跟這個名字對應的這個人曾經究竟幹過什麼。
不過狐仙大人爲首的小朋友和未熟少女團體,則對兔子王的離開表現的非常悲痛欲絕,小三浦小狗和小凌波以及狐仙大人和打着包袱準備離開的兔子王分別相擁而泣,用一種從未有過的真誠表情互訴不捨,相約不論多少年都不會忘記彼此。
而我們幾個成年人則在旁邊點着煙無動於衷。
她們長達一個小時的告別儀式結束之後,兔子王流着眼淚三步一回頭的用手絹向我們這個方向揮手。而我們也一直迴應着她,直到她的身影徹底從我們視線中消失。
“爲什麼一本這麼喜慶的書,非要弄得這麼悽悽婉婉的?”糖醋魚眨巴一下眼睛,語氣裡透着不解。
我聳聳肩:“我不知道。”
而金花深深吸了一口煙:“其實每一個喜劇背後,都藏着一堆一堆的辛酸。”說完她補充道:“比如大話西遊。”
我們:“……”
老李轉身看了看西岐的城樓,衝我們揚了揚下巴:“我在周圍轉轉,你們先進去。”說完,他又好像一陣風一樣消失在我們的面前。
我們這,唯一能看清楚老李運動軌跡的就只有老狗了,他看了一陣兒之後,朝我們一攤手:“這沒準又要跑幾天。哎,等會兒我們直接去李子那學校是吧?”
我點點頭道:“先把那幾個小姑娘擺平吧。”說着我回頭一指。
我身後一排小姑娘還有一隻大狐狸都擡起一雙腫脹的雙眼可憐兮兮的看着我們,小凌波還在不停吸着鼻涕,看上去格外悲慘。
小月嘆了口氣,用一種詭異的表情說着:“其實最傷心的是它。”說完,她用腳踢了踢在狐仙大人腳邊直挺挺打着滾的小蛇蛇,一被驚動的小蛇蛇瞬間就盤成一坨大便樣,垂頭喪氣一臉悲傷。
我冷不丁笑了一聲,蹲下去戳了戳它:“你至於不至於啊,你平時多活潑啊。”
小蛇蛇懶懶的擡起頭用兩個綠豆大小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半晌之後,它突然彈射上來,飛快的盤住我的腰:“你要敢把我扔下,我就勒死你!”說話的時候聲厲色茬。
我被它說的一愣:“我什麼時候說收留你了?不都是你死皮賴臉蹭在這兒?”
小蛇蛇在我腰上的力氣加大:“那不行,我不想再賣藝了。你們得包我吃包我住。”
我加大力氣把它從我身上拽下來:“憑什麼呀?兔子人一隻小姑娘都知道自力更生,你他媽非得蹭吃蹭喝?”
小蛇蛇堅持不懈的往我身上彈,但是一次一次被四姑娘盾擋在外面不得而入,它邊彈邊說:“誰他媽告訴你我不是小姑娘了?你他媽哪隻眼睛看着我不是小姑娘了?”
我被它折騰的沒招,於是指着狐仙大人說道:“你要是小姑娘,我把狐狸給吃咯。”
狐仙大人一愣:“汪?”
老狗翻譯到:“爲什麼吃我?”
我摸了摸鼻子,摸了摸狐仙大人的腦袋:“這只是個比方,老狗天天說要吃鍵盤,也沒見他吃過一個鍵盤。”
老狗一聽,袖子一擼:“你別急,我回去就吃給你看。不就打賭賭輸了麼,我吃還不行麼?”
金花搖搖頭:“我都聽你說三百多回了。”
老狗:“……”
而小蛇蛇這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糖醋魚身上:“小少婦,你可要保護我哦。你看,你有鱗片,我也有鱗片。我們是表親……”
它話還沒說完,被糖醋魚往下一扯,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就蹭在了地上,接着糖醋魚一個連環二踢腳,把它踢的高高飛起,隨後掏出槍衝着它就是連打了一梭子子彈都不帶停的,子彈的衝擊力把小蛇蛇定在半空,完全不會往下掉。
等糖醋魚打完一梭子子彈之後,她又掏出另外一把……
在糖醋魚打空了四把槍的子彈之後,小蛇蛇終於重新回到地面,接着它長出一口氣:“太殘忍了,還真別說,這東西打着我還真有點疼。不過也是開始疼,後面還有點小舒服。”
而糖醋魚一腳踏在它脖子上,蹲了下來:“我給你講個故事啊,曾經有個公車色狼,摸了我大腿一下,你猜怎麼着?”
小蛇蛇掙扎着擡起頭:“怎麼着?”
糖醋魚嘿嘿一樂:“他身中一百八十多槍,胸口被打得跟黃繼光一樣。所以下次少他媽給我動手動腳,老孃除了我老公能碰,誰碰誰得死。”
我咳嗽一聲:“……我很榮幸啊。”
而小蛇蛇聽完:“我不是告訴過你們我是小姑娘嘛。小姑娘碰一下小少婦有什麼關係的?”
糖醋魚聽完從小狗粉嫩可愛的哈嘍凱蒂的小包包裡摸出一個手榴彈,拉開保險往小蛇蛇嘴裡一塞:“去你媽的小姑娘!”
“轟……”
“其實我覺得你不用白費力氣了好嗎?我要能死我早死多少回了。跟你說了我是小姑娘。”小蛇蛇嘴巴鼻子裡冒着煙,一臉無所謂的盤在狐仙大人腦袋上。
乍一看上去就感覺狐仙大人頂了一坨碩大的大便……
我咳嗽一聲:“好吧,我相信你是小姑娘了。”
小蛇蛇得意的吐了吐信子:“相信就對了。”
而這時候金花突然說道:“你怎麼證明呢?”
小蛇蛇一愣,滾下了狐仙大人的身子,在地上繞着圈子:“是啊,怎麼證明呢。”想了半天之後,小蛇蛇突然捏着嗓子說道:“各位大爺,小女子給你們下蛋。”
我們:“……”
……
小蛇蛇的蛋,始終是沒下出來。它自己說是因爲天氣問題,蛇下蛋一般是要等到春天,萬物復甦的時候纔是最好的生蛋時節。所以現在它沒辦法給我們表演下蛋,想看的話多養它一年就能看到了。
當然,我們誰也沒興趣搭理這個神經兮兮的無毒蛇,進城的路上因爲少了兔子王給我們放音樂放歌,心裡覺得有點空落落的。人麼,其實都是這樣,通常都是在身邊的時候覺着沒什麼,一旦沒了,就老覺得看什麼都不自在。而看其他人東張西望的表情,就知道他們現在跟我想法是一樣一樣一樣的。原本被小蛇蛇攪合出的一點歡樂的氣氛,在大家的沉默中頃刻灰飛煙滅。
而且馬上還有一個跟我們從二零一零年征戰到公元前一千多年的戰友即將永遠離我們而去。
總覺得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在我們幾個人之間瀰漫,特別加上小三浦在低聲絮語的安慰着她兩個姐姐,更是讓原本蕭瑟的氣氛更加蕭條。
很快,我們走進了西岐城的大門,當然,這一次沒有人能看的見我們。而我們則看着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羣,和他們臉上的表情,以及他們筐子裡和桌子上賣的菜。
西岐城和我們第一次來時基本上一點變化都沒有,除了街道上多出了不少手上拿着兵器但是正在跟姑娘們打打鬧鬧的士兵。
“我怎麼覺得這幫當兵的跟胖子手下那幫人差那麼遠呢?”老狗偷了一個士兵的佩刀,但是那個士兵依然只顧着和一個微胖的小姑娘玩着“來追我呀”的遊戲。
一直和小百合膩膩呼呼的吳智力聽到當兵的這三個字的時候,突然清醒了過來,然後抽出他那把被我焊接的很難看的戰術匕首說道:“我一個人一天保守估計能殺掉四百個這樣的垃圾,徒手。”
我咳嗽一聲:“碰到裡面兒有個孔宣那樣兒的你就抓瞎了。別把古代人都當傻子,人家比咱們聰明多了。”
金花走上前挽住我的手:“內斂的男人其實才是最有魅力的。”
我瞄了瞄金花露着一點小縫的領口,咳嗽一聲,正色道:“畢竟轉眼就奔三了。”
糖醋魚這時候手上拿着不少包子從我們後面趕了上來,邊吃邊說:“這邊的包子味道還真不錯哎。”
我摸了摸鼻子:“這個時代應該還沒麪粉纔對。”
糖醋魚被燙的翻了翻眼睛:“我吃都吃上了,細節放一邊啦。”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