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幾米的老狗情緒很失落,因爲任由他撒潑打滾,都無濟於事。他始終都變不回那個正常大小的老狗。
狐仙大人此刻成了老狗的老師,專門教他怎麼變成人。而旁邊那個正在打呼嚕的老狗依然面色如常,呼吸沉穩,呼嚕響亮。
“月姐月姐,你以後有什麼打算?”畢方指着正在跟狐仙大人學習怎麼變成人的老狗,很是擔憂的問小月,但是小月緊鎖雙眉不說話。
幾個小的正順着老狗的後腿在往上面爬着,那隻奇奇怪怪不怎麼說話的小貓妖爬的最快,抓着小三浦的小凌波最慢,小三浦被嚇得嗷嗷直哭。
我點上一根菸,藉着月光看着在我視線以內已經變成焦土的森林和時不時還冒出點青煙大樹樁,我內心覺得十分的不安,然後扭頭問正在和糖醋魚倆分吃牛肉罐頭的畢方:“你燒了多大地方?”
畢方仰起頭,嘬了一下油乎乎的手指頭:“不太清楚啊,估計小不了。”說着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抄起一塊牛肉塞進嘴裡。
糖醋魚大聲抱怨道:“最後一塊兒你都搶啊,好歹我也是嫂子好不。”
我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顧一屁股黑灰。
而這時候金花走上前,掏出張衛生紙墊在我腿上,然後坐了下來,這個舉動極大的驚動了糖醋魚,不過片刻之後她敗給了手上的薯片,懶得吃這些沒譜的飛醋了,轉而專心致志的和畢方對付起了手邊的零食。
金花在我腿上坐了一會兒,發現並不是很舒服,估計有點嗝屁股,於是拿起衛生紙不知道跑到哪坐着去了。
我看着這麼一堆奇奇怪怪的人,又一次感覺到我無比的正常,於是我開始召喚了四姑娘吹起了水泡泡玩。
紂王抱着筆記本走到我面前,打量我一下:“你有心事。”
我摸了摸鼻子:“我都不知道我有心事。”
紂王高深莫測的微笑了一下:“你肯定有心事。”接着他揮手把在皮卡上對着倒後鏡正在畫眉線的火靈叫了過來,然後指着我問火靈:“本王說他有心事,他不承認。”
火靈把頭探到我面前,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然後擡起頭看着紂王:“娘娘的否心事,豈是你這胖子可說得的?”
紂王:“……”
我哈哈一笑:“乾的好!”
而這時候,狐仙大人垂頭喪氣的走了回來,而遠處的超大號老狗也一點精神沒有的爬在地上,腦袋衝着我。外凸的超級犬牙離我不到兩米。
我摸了摸狐仙大人的腦袋,拽了拽她的鬍子:“怎麼了?失敗了啊?”
狐仙大人一臉挫敗相,把下巴架在我腦袋頂上,然後用前爪猛撓我,撓了一會兒就搖搖晃晃跑到糖醋魚那邊去吃東西了,而我面前那個像淋了雨的土狗一樣慘兮兮趴着的老狗,突然發出了一聲嘆息。
伴隨着這聲輕輕的嘆氣,周圍彷彿颳起了七八級的大風,把滿地的草木灰刮的到處都是,風停之後,就聽見糖醋魚和畢方還有狐仙大人憤怒的驚叫聲,接着就見兩塊石頭和一罐剛開封沒多久的小黃魚朝老狗那個方向飛了出去。
我抹了抹估計已經不成人樣的小臉蛋,走到老狗面前,拍了拍他比我人還高的鼻子:“傻逼了吧,這下你得當一輩子猛獁象了。”
小月在後面叫道:“哥,千萬別刺激他啊。”
而面前的老狗聽到小月的聲音之後,嘴裡發出特淒涼的嗚嗚聲,而合着他腦袋頂上的小朋友們的嬉鬧聲,顯得老狗格外悲慘。
“你有招兒沒有?”我點起根菸,剛想給老狗遞一根,但是發現他一個鼻孔都比酒吧過道兒都寬,悻悻放棄。
老狗頹廢的看了我一眼,無奈的搖搖頭。
我摸了摸他的牙:“挺白啊,用佳潔士的吧?”
老狗:“……”
而這時金花和小月倆人走了上千,小月仔細端詳着老狗,然後突然皺着眉頭大聲訓着老狗道:“你瞎想什麼呢!”說着小月的臉都紅透了。
我一愣,拽過金花小聲問道:“老狗想什麼呢?”
金花聳聳肩:“看小月的樣兒,你說他還能還想什麼好事兒麼?”
而老狗被訓了之後更是楚楚可憐,剛纔那種王霸之氣都能讓稍弱一點的糖醋魚和小朋友呼吸困難的狗王,此刻突然變成了家養的吃火腿腸長大的寵物狗。
小月額頭上的花紋這時候突然亮起,接着那個花紋呈現出一個詭異的擴散,漸漸的漫布到了小月整個臉蛋的兩邊,而且還在往下長。大概三五分鐘的時間,小月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上都佈滿了這種很漂亮很華麗並且發着瑩瑩藍光的矢量花紋,看上去就好像有人在小月身上紋了一整隻大孔雀一樣。把原本就漂亮冷豔的小月襯托的更讓人不敢逼視。
接着小月足尖輕點一下地面,然後她就像一根羽毛一般的飛到了老狗的鼻樑上,接着把鞋給扔了下來,赤足走向老狗眼睛中間,接着雙臂平展,身上的衣服頓時化作飛灰。
從我這角度看過去,小月的背後剛好是孔雀的尾翼,華麗到沒了邊兒,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其實現在小月是沒穿衣服的。
而老狗的兩隻狗眼都快看成鬥雞眼了,不過我覺得他是什麼都沒看見,畢竟離的太近了嘛。
金花這時候突然回身一指狐仙大人:“把胖子眼睛給蒙上。”等到聽見紂王發出自己來自己來的呼喊的時候,金花又轉頭看着我。
我感覺到金花眼神裡的力場:“你幹什麼?”
“你還看?”
我摸了摸鼻子:“你覺着我能看見什麼,老狗那毛都過了小月腰了。”
金花仔細的看了看,這纔不再糾纏下去。糖醋魚也站在我旁邊,嘖嘖有聲:“月姐還挺有料的啊。”
我詫異道:“你這都能看見?”
糖醋魚抹了一把鼻子:“那是,我一閉上眼睛就是全息投影。”
而畢方慘兮兮的走到前面,把自己的胸部拍得咚咚做響:“還是我最小還是我最小。”
我:“……”
在我們說話的時候,小月突然一掌拍在老狗的額頭上,啪的一聲在夜空裡格外清亮。而在老狗腦袋上玩的小朋友們已經開始拽着老狗的毛正一點一點的往下滑,最可憐的還是小三浦,她是哭着上去的現在又被小凌波很粗暴的拽着哭着下來,在她的世界裡估計凌波姐姐已經成爲世界上最恐怖的人了。
在小朋友們安全下地之後,小月背後像紋身一樣的孔雀尾巴突然綻放了起來,速度不快但是肉眼可見,接着一個很大很大的孔雀的屏就把老狗整張臉給遮住了,看上去極度真實,就好像是一直真孔雀在開屏一樣,只不過這個美麗的東西,上面的紋路怎麼看怎麼像一隻只的眼睛,顯得有一點詭異來着。
小月是漂亮了,老狗就搞笑了,稍微站遠一點兒,就感覺老狗是帶着一個很弱智很傻的萬聖節假面舞會專用面罩。
就在開屏之後,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瀰漫開來,讓人感覺全身軟軟的癢癢的想睡覺。接着一絲絲小風吹了過來,跟老狗還有畢方那種變態要人命的鼓風機完全不同,是那種溫暖的慈祥的專門沐浴經濟特區的改革開放的春風。
接着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們這一車妖孽啊,被這小風一吹一個個都顯出了原形,比如畢方長出了翅膀,糖醋魚變成了魚尾巴,小狗和小凌波最搞笑了,一個長出了一條尾巴,一個背後出來一個特誇張的蝙蝠翅膀,倆人坐在地上哭得沒完沒了。而最讓人不可思議的事情就是小三浦了,一隻以爲她是個智商挺高的普通小寶貝,可是被這個小風一吹她的頭髮居然開始開花兒了,然後開一朵她樂呵呵的往下摘一朵,摘下來之後插在狐仙大人身上,滿足狐狸的臭美心理。
而火靈和紂王正好奇的研究着衆人的變化,特別是對小凌波特別關注,畢竟蝙蝠在古代勞動人民心中是不朽的吉祥象徵。
我橫抱着糖醋魚,坐在一塊比較乾淨的大石頭上,目不轉睛的看着小月作法,而老狗現在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整個場面很是詭異,四周靜悄悄的,被森林大火焚燒過之後連蟲子都沒有,而僻靜的夜晚之後兩個小朋友的哭聲和一個壯碩男人的呼嚕聲,而這個壯碩男人和一隻無比巨大的土狗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
“你好久都沒抱過我了。”魚尾巴拍的啪啪響的糖醋魚玩着我扣子,委委屈屈的向我抱怨。
我愣了愣:“昨天晚上不還……”
話沒說完就被糖醋魚給用手捂上了,她手上一股牛肉罐頭味兒。她拍着尾巴撒着嬌,反正就是不說話。
而這時候金花的聲音突然傳來:“長草了!”
我被這聲音嚇了一跳,接着一扭頭髮現金花兒就坐在我身後,我咳嗽一聲:“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金花點上根菸:“這乾淨。”說着她指着地面:“長草了!”
聽了她的話,我和糖醋魚扭頭看着地面,發現在這個小風吹拂之下,四周被燒焦的土地上一絲絲的小草尖尖正在努力的破土而出,感覺就好像是竹筍一樣,雖然不能明顯看着它往外長,但是一回神兒的功夫就能感覺它已經長高了。
很快,周圍漸漸發出一種很奇怪的茲茲聲,那些被燒焦的樹和焦土一般的大地都開始冒出一簇一簇鮮嫩的綠芽,在月光下顯得極爲清晰。
小月開的屏這時候突然暴漲了起來,籠罩的範圍比剛纔又大了許多,老狗渾身上下情不自禁的顫抖了起來,而在呼嚕中的那個老狗,居然凌空朝小月那個方向飛了過去,很快就鑽入了小月的尾翼裡面。
而我看到這樣的場面突然想起了一個好像是叫神龍鬥士的動畫片,裡面的主角在戰鬥時候就是這麼被吸到機器人肚子裡面去的。好像那個機器人叫什麼什麼鳳凰龍神號吧。
在老狗飛上去之後,小月開的屏一瞬間徹底消失,接着就見呼嚕版老狗被小月按在土狗版老狗的腦門子上。
這時候,恐怖的事情發生了,就見小月的胳膊一用力,老狗被硬生生的塞進了這隻巨大土狗的腦門子裡,徹底消失不見了。
看到這一幕我們所有人都驚呆了,狐仙大人甚至要飛撲過去拯救老狗,但是被畢方給拽住了尾巴。
在我懷裡的糖醋魚冷不丁的打了個顫顫,尾巴把腳邊的土地給拍出了一個大坑,然後驚悚的指着小月那邊,組織了半天語言對我說。
“以後老狗會不會變成一個身子是狗腦袋是人的怪物?”
我聽完一是一個激靈,傻愣了好長時間,喃喃的道:“會不會呢?”
金花咔噠一聲點起一根菸:“看命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