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這麼多年回不了家,聯繫不了你,也是有苦難言…這次我回南江都,也是悄悄回來的。
“那你爲什麼要犯事?”雪玲對這個問題始終感到不解。
“我一個小保安,怎麼可能犯那麼嚴重的事,這裡面肯定有問題,我是被陷害的,對了,這次到南江都,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怕會顧不上你,這張卡里面的錢足夠你接下來的生活。如果閒得慌,就去找個舒服點的工作,或者做點小生意打發時間,錢反正管夠。”
“看樣子你是發財了,衣錦還鄉是吧。不過這世道,什麼都不好做啊。”雪玲接過銀行卡,嘆了口氣。
“哦?爲什麼這麼說?”
曾諾自然是清楚赤兔國現在的情況不太樂觀。他也只是想盡量幫妻子多度過一些難關,以緩解自己對妻子的那份愧疚。
“五年前,因爲你被通緝,我也被下了限令,財產也被沒收了。我開始在家後院種菜,多餘的菜我就拿到菜場去賣掉補貼家用。”
“打仗之後,後方缺少人手,我被派去製衣廠工作。但後來赤兔連續吃了幾次敗仗,天照的軍隊就開始進駐南江都。”
“不久後南江都來了很多天照人,他們強行接管了南江都的大型企業,這些企業和天照人沆瀣一氣,壓榨我們的勞動力。一個月的工資,只能維持一日一餐的水平。”
“做小生意的也不好過,天照人在每個街區都成立了商管隊,養着一批天照的混混,專門監督街區的市場交易情況。每筆交易他們要都收七成的天照稅。私下交易一旦被抓就要繳納二十倍罰款。”
“爲了維持南江都的穩定局面,天照國一面壓榨百姓,一面籠絡南江都貴族,後來這些貴族乾脆派家丁幫助天照國管理街區。現在的南江都,如果不和天照人沾點關係,簡直寸步難行。”
正說着,雪玲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對曾諾說:“都忘了看時間了,該去接小雨了,這次恐怕要遲到了。”
“一起去,我也看看小雨。”曾諾從凳子上起身,五年前,他只是在醫院看了襁褓中的女兒一眼,隨後自己就被黑鷹帝國綁架。這一別,就是五年。
四人出門後叫了一輛出租車,往曾小雨所在的幼兒園駛去。
“到了,一百塊。”車停在了幼兒園門口。
“什麼?計價器上的明明是三十塊吧?”坐在副駕駛的男助手周隼瞪着眼睛對着司機說。
“兄弟,第一次來南江都吧,這裡所有的交易,天照人都要收七成的天照稅,不知道?”司機不耐煩說道。
周隼不解:“收稅也是天照人從你賺的三十塊裡收吧?你收我們一百是什麼意思?”
司機也急了“對我吼什麼,有本事你找天照人說去啊。”
周隼回頭問雪玲:“嫂子,這個稅倒底是怎麼算的?”
雪玲兩手一攤,無奈道:“司機也沒說錯,天照人規定的這種天照稅都是由買方出的。他們想出來的這個邏輯,簡直狠毒。”
周隼撓了撓頭,表示不理解。
雪玲接着說:“你看,這筆交易是三十塊錢,如果由司機負責交稅,就代表司機賺了九塊錢,天照人賺了二十一塊,對吧?”
周隼點點頭。
“以前天照人沒來南江都的時候,這三十塊錢就是司機的淨收入,對吧?”
周隼繼續點頭。
“原本可以賺三十的生意,現在只能賺九塊錢。作爲司機,他是很難接受的。天照人就是利用這一點,定了這種完全不合理的規則,他們稱之爲天照稅。”
“如果司機還想和從前一樣,保證這三十塊錢的收益全是自己的,他就必須讓成交價達到一百塊錢。這樣,司機就正好賺三十,但天照人能賺七十。”
“司機爲了保證自己的利益,並不會牴觸這種規定,而我們又因爲趕時間需要叫出租車。也只能吃啞巴虧了,最終賺了錢的還是天照人。”
想不到天照人無恥到了這種程度。
“如果我們不給呢?”坐在後排的女助理周凝陰惻惻的說。
司機一愣:“車上可是有監控的,這街上全都是商管隊的人,上一個說這種話的人,墳頭草都兩米高了,這下你們…”
司機話還沒說完,四面八方圍過來一羣人,把車團團圍住。
“你們膽敢不履行天照帝國的規定,不知道後果嗎!”領頭一個腳踩木屐,穿着一身翠綠色衣服的天照人把車門一拉,將頭探進車內問道。
“這裡是赤兔國,憑什麼要履行天照國的規定?”周凝單手將木屐男往後一推,下車後反手將車門關上,眼光凌厲的掃視衆人。
木屐男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正要發作,看見眼前站着的是個身材姣好的女子,馬上換了一副猥瑣的笑臉。
“喲西,花姑娘滴乾活。大爺我好久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姑娘了。在下三條健人,能遇見姑娘真是三生有幸。”
“姑娘身上好香啊,讓我來猜猜看,用的是什麼香水。”
說着,三條健人那一張滿是麻子的臉就朝着周凝臉上湊過去,鼻子中還不斷髮出吸鼻涕的聲音。
啪的一聲,三條健人臉上出現一個巴掌印。接着周凝反手又是一記耳光,直接把三條健人扇趴在地上。
雪玲擔心地看着曾諾。“不會鬧出什麼事吧。”
“我們先去接小雨把,這裡交給周凝就好了。”說完,曾諾他們下了車,推開那些正在發愣的混混們朝馬路對面走去。
“想跑!攔住他們!”一個混混高喊一聲,想要抓住曾諾的衣服。
只見周凝一個前蹬,那名混混被踢出了兩三米遠,躺在地上發出一聲慘叫。
又一個混混拿着木棍,準備繞到後面偷襲,他舉起木棍朝周凝的後腦砸過去,周凝側閃躲開攻擊後,抓住對方的手一擰,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從混混手上傳出,又是一陣鬼哭狼嚎。
等到發現所有人都被打趴在地後,三條健人終於是發現了情況不對,邊跑邊對着周凝喊道:“在這等着,敢打天照人,老子一會就扒了你們的皮!”
幼兒園放學了,一個梳着丸子頭的小女孩牽着雪玲,一蹦一跳往門口走來。
“這就是我的女兒啊!長得還真像我。”曾諾心裡激動壞了。
“媽媽,這個叔叔是誰?他和照片裡爸爸長得好像呀。”被帶到曾諾身邊的小雨好奇的問道。
“這就是你爸爸。”
“爸爸抱!”小雨也不見外,第一次見面就舉着雙手不停比劃,想讓曾諾把自己抱起來。
曾諾一把將小雨抱起,心裡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媽媽說你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來,我都快把你給忘了。小朋友們都是我是沒有爸爸的孩子”小雨一邊玩弄着曾諾的鬢髮,一邊嘟着嘴說道。
“誰說的,爸爸現在不是回來了嗎,以後爸爸天天陪着你,再也不離開你了,好不好?”
“拉勾!”曾小雨的眼裡流出了幸福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