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那些少女怎麼了？”
“黑心老闆爲了防止僱傭童工的消息泄露，對工廠以及女工宿舍實行全封閉式管理，但是，忽然有一天，工廠發生大火……”封雨唸到這裡，沒有再念下去。
石小錘已然猜到那些少女後來的遭遇，不在言語。兩人的心情都不太好，面對面坐着再無交談。
之後，他們兩人一直待到咖啡館打烊，十一點的時候，他們從咖啡館走出來，街上的行人漸稀，街邊的小攤也都收攤。
兩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走了一會兒，封雨忽然開口道：“錘子，你知道麼，其實頭頂的世界會影響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
“你是說蟲巢麼，它不是隔絕一切能量的傳播是一個全封閉的空間麼？”石小錘道。
“它能阻隔能量，但是卻阻斷不了黑暗靈魂對現實人類的影響，蟲巢之中的黑暗靈魂會與現實中產生它們的人類產生一種奇異的共鳴，蟲巢中的黑暗靈魂越多，現實中的人類就越不健康，同時產生的黑暗靈魂就越多。”封雨道。
“那豈不是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現實的人類的生活會變得越來越痛苦，並且源源不斷地爲蟲巢提供黑暗靈魂能量。”石小錘憤憤道。
鐺鐺鐺……
午夜的鐘聲響起。兩人立在行人寂寥的街道上，不約而同地望向頭頂的漆黑的夜空。
剛開始夜空沒有什麼變化，過了幾分鐘，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悄然顯現，半空之中，有無數的黑色的人影浮起，他們從已經熄燈的房間之中鑽出，從面前的行人身上鑽出，飄飄悠悠，扭曲着飄向頭頂的天空。
一身沉悶的響聲響起，不注意聽的話，會以爲是雷聲，頭頂的天空隨着這陣聲音緩緩開裂，裂出一道彷彿張開的大嘴一般的縫隙。
黑色的人影擁擠着鑽入那裂開的縫隙之中，封雨看得頭皮發麻，背後浮起嗖嗖涼意，他看了石小錘一眼，發現他也已然被這場景震住。
封雨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沉聲道：“錘子，該我們行動了。”
石小錘這才驚醒，微微點點頭。
兩人立即繞到無人的巷道之中，幾個勁躍攀上樓頂，再一個勁躍跳入天空那張開的裂縫之中。
那裂縫彷彿有某種吸力，封雨覺得身體有些輕飄飄的，周身無臉的黑色人影擠過，封雨一陣發毛。
幾秒鐘後，一絲暗沉的微光出現封雨面前，下一個瞬間，他重新落在堅實的地面上，站穩後，封雨立即環顧四周，不由得微微倒吸了一口涼氣。
周圍的環境竟然和現實世界一模一樣，絲毫不差，就連商店的廣告牌，中文下方的英文都絲毫不差。
一個行人從封雨身邊擦身而過，他走得比較急撞到封雨的肩膀，封雨剛要說抱歉，看到那人揚起的臉卻嚇得面色僵住。
那人，根本沒有臉！他身着藍色牛仔褲，條紋t恤，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過路人，卻沒有臉！
封雨快速望向周圍，街邊的整夜營業的商店裡的店員，遠處正走過來的幾個行人，正在收拾小吃攤的大媽，通通沒有臉！
封雨驚魂未定，石小錘從空中落在他旁邊。
“魚仔，我們該行動了。”石小錘說着拿出他的ag30。
“那隻幼蟲在哪兒？”封雨問，努力剋制自己不去看那些無臉人。
“等到那些黑暗靈魂聚集得差不多了，那隻幼蟲應該就會出來覓食。”石小錘答。
“那我們現在先找一個制高點埋伏着，只要它一出來，我們就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它。”封雨道。
兩人握着黑槍，攀上這座城市最高的建築，他們踩着窗戶的凹陷處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一半，封雨忽然停住。
不遠處，一朵花正從旁邊的窗戶縫隙之中生長出來，那朵花輕輕薄薄近乎半透明，在風中搖曳，封雨被它吸引着伸手去觸碰它，誰知手指剛觸碰到花瓣，它便碎成一片碎片，在風中飄然而逝。
同時，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從下方傳來，那是一股奇異的能量波動。
封雨猛地一怔，迅速朝能量波動傳來的方向望去，遠處，寬闊的步行街上，一個少女正在街的正中緩緩地行走，她身着質樸的棉麻裙子，腳踩白布鞋，頭髮在清冷的夜風之中飛舞。
她與周圍的環境是如此的格格不入，簡直就像一個夜晚出來散步的普通少女。
“錘子，你看那邊，街上的那個灰衣少女！”封雨叫住還在朝上攀登的石小錘。
“什麼？有什麼特別的麼？下面這條街也有很多行人啊。”石小錘道。
正當他說話的當，一絲亮亮的東西落在石小錘臉上，他伸手去摸，發現是一片灰色的雪花。
頭頂，漆黑的天空正彷彿混沌一般翻涌，灰色的雪花在暗夜的風中簌簌地飄落。
那個灰裙女孩停了下來，緩緩擡頭仰視天空，她朝天空緩緩伸出右手，雪白的手朝天空攤開，承接着飄落的雪。
霎時間，彷彿電影裡的場景切換，整座城市在瞬間籠罩在灰色的大雪之中，街上的行人無動於衷，彷彿完全沒有感覺到這場異常的大雪一般，保持原樣低頭行走，灰色的大雪落在他們身上，堆積成厚厚的一層。
封雨和石小錘對望了一眼，兩人都已明瞭，他們要找的那個變異幼蟲，很有可能就是前方的這個少女。
兩人縱身一躍，從這座高樓的中部跳到另一棟樓的頂樓，在房頂之間跳躍，飛速趕往灰裙少女所在地方。
大雪不斷飄落，封雨從領域之中拿出ag58，他們在距離灰裙少女數十米的一棟高樓的頂部停下，伏在樓頂準備伺機而動。
下方的少女沒有朝前行進，忽然，她的身體忽然動了動，從那種僵硬的姿勢中醒來，頭部如玩偶一般向左邊一歪，目光朝封雨看來。
封雨吃了一驚，立即下蹲躲在水泥牆圍欄後方，他微微呼了一口氣，那個目光又幹又冷，充滿了灰暗。
“你們是誰？你敢闖進這裡來。”少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封雨和石小錘同時一個激靈，快速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什麼也沒有，周圍只有飄飛的灰色雪花。
彷彿，那聲音是直接從雪花之中傳來的一般。
封雨直起身子，緩緩從水泥護欄後方站起，朝少女原本所在的方向望去，只是一眼，封雨便感到內心一陣冰涼。
大雪之中，那個少女四肢伏地，蒼白的手指緊緊抓在灰色的雪地之中，一股無形的氣流從她的身上升起，形成一股旋風將周圍的雪花捲起，她的身體在這股旋風之中快速異變，灰色的裙子被變得的身體撐裂，一個全新的身體呈現出來。
少女的下半身變成一頭鹿的下半身，四蹄巨大，毛色呈紅褐色，上半身一字不掛，美好的圓形在雪花之中裸露，她的頭髮之中長滿了半透明的植物和花朵，一隻沿着髮絲垂到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