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有着一瞬間的呆滯,隨後,隨後人的目光都瞅向了嬴乘風。
他的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緩步從許夫人的身後走了出來。在他的身上,並沒有沸騰的氣息,臉上也沒有什麼劍拔弩張的緊張神色,就像是在太陽底下散佈似的,悠閒自得。
那幾個老人都是眼睛一亮,他們在心中暗讚了一聲。
此時在大廳內可是有着整整六位紫金境強者,雖然他們並沒有釋放出自己的氣息進行對峙,但是隻要這六個人存在,那麼這裡就充斥着一股難以形容的壓迫感。
哪怕是許夫人和蔣偉波兩人都是神情肅然,暗自提聚真氣抵禦這股威壓。
至於沈玉琪,他的實力太差,區區一個黑鐵境的靈師,反而沒有資格感應到紫金境強者的恐怖,而且她與許夫人雙手互握,兩人關係明顯的極爲親密。那幾個老人更是刻意的控制了自身的氣息走向,所以她反而是最爲輕鬆的。
但是,嬴乘風就沒有這個待遇了。特別是當他開口說話之後,幾個紫金境強者的目光都在一瞬間投到了他的身上,那種無形的壓力陡然增強了數倍。
可是,哪怕在這等威壓之下,嬴乘風的表現卻依舊是無懈可擊,從他的身上,甚至於是氣息之中都找不到半點兒的惶恐和緊張。
就彷彿他所面對的並不是紫金境強者,而是幾個與他同階的人物一般。
別的不說,單是這份定力和氣度,在場中人就已經是無人能及了。
縱然是許帛濤等紫金境強者亦是心中暗自佩服。
目光一凝,許帛濤沉聲道:“你是何人。”頓了頓,又補充道:“今年……多大了?”
嬴乘風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禮,道:“回前輩,晚輩嬴乘風,今年十八了。”
“十八?”許帛濤的臉色微變,道:“好,區區十八,就能夠有白銀境的修爲,了不起。”
樑偉波訝然擡頭,眼中飛快的閃過了一絲狠厲和妒忌之色。
他雖然已經是一位白銀境巔峰強者,可是如今已經年近三十,與嬴乘風相比,整整大了十餘歲。他原先還以爲,在自己這個年紀就有此成就的,絕對是屈指可數,或許在年輕一輩中,他算得上是天下第一人。
可是,此時一見嬴乘風,這才知道自己的想法荒謬之極。
嬴乘風微微的笑着,道:“多謝前輩誇獎。”
其實,他的精神力量之強已經達到了黃金境。可是,在他全力掩飾的情況之下,除了象武老這等不可思議的人物之外,縱然是許帛濤等紫金境強者都無法真正的看透他的底細和深淺。
許帛濤轉頭,緩聲道:“這是哪位的弟子,能夠調教成這等模樣……莫非是祖爺親自出手了。”
除了老道人之外,其餘幾個老人的臉上也都露出了一絲訝色。
很顯然,他們幾個人在靈塔內已經是超然物外,除了修煉之外,再也不關心其它事情了。所以,他們纔會連曾經傳得沸沸揚揚的嬴乘風之事也一無所知。
“咳。”老道人輕咳一聲,道:“帛濤,他並非我們靈道聖堂弟子,而是器道宗門下。”
“不是本宗弟子。”許帛濤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他眼眸中閃過了一絲凌冽的殺機,怒道:“既然不是本宗弟子,還敢在老夫面前說話,找死。”
說罷,他一步踏前,一拳向着嬴乘風當胸搗去。
“不要……”許夫人眼睛閃過了驚駭之色,厲聲叫道。同時,她手中短劍一抖,筆直刺出。
只是,許帛濤的動作太快,這一拳如同閃電般的印了上來。
嬴乘風臉上笑容微微一斂,他看似毫無準備,但反應速度之快,竟然絲毫也不比許帛濤遜色。
手腕輕輕一抖,狼王之盾和寒冰長劍幾乎同時從身後取了出來。同時,他的身形微微晃動,如同鬼魅一般的搖擺着。
“啪……”
許帛濤的拳頭絲毫也沒有受到他身形擺動的影響,就這樣硬生生的敲擊在狼王之盾上。
巨大的力量狂涌而來,嬴乘風輕哼一聲,他的腳步趔趄的後退了幾步。
但是,許帛濤這一拳的巨力卻也被他盡數化解。
紫金境強者,是何等的強大,雖然他那一拳並非全力施爲,但也並不是區區白銀境強者能夠抵禦的。
可是,這一拳之下,竟然被這一面盾牌輕易的接住了,而盾面上甚至於連一絲裂痕也未曾出現。
幾個老人和許帛濤同時輕咦了一聲,看着這面盾牌的目光都流露出了一絲訝然之色。
直至此時,許夫人的那一劍才堪堪到來。
許帛濤怒哼一聲,他信手一揮,一根手指頭妙到毫巔的彈在了那短劍之上。
許夫人的身形如遭雷殛,頓時向後倒飛了出去。
先前她能夠在許帛濤的手下堅持如此之久,那是因爲許帛濤想要檢驗她的武道進度。可此時交手,雙方卻是高下立判。
紫金境強者的實力,絕對不是白銀境能夠仰望的。
爲首的老人輕嘆一聲,他輕輕的一揮衣袖,許夫人後退的身形頓時穩住了。此老的修爲深不可測,氣息淵深如海,舉手投足之間,便是許帛濤的強大力量都能夠輕易化解。
許帛濤一指彈開了女兒,身形不動,拳頭朝着嬴乘風遙遙的隔空一擊。
頓時,在他的拳頭前方,瞬間便是氣息翻涌。無數的力量朝着一個地方凝聚而去,並且在轉瞬間便形成了一個拳頭的虛影。
在他的艹控之下,這隻拳頭朝着嬴乘風再度飛去。
這一拳,已經凝聚了他七成的力量,雖然是隔空轟擊,但依舊是威勢滔天。
老道人的臉色微變,正要出手,卻見爲首老人輕輕的搖着頭,他心中一凜,氣息再度沉穩了下來。
嬴乘風雙目凝視前方,一眨不眨的看着那隻虛影凝聚的拳頭。
他有着一種詭異的預感,在這隻拳頭的面前,無論他如何躲避都是毫無用處的。唯一的辦法就是以硬碰硬,將這一拳的威能完全承受下來。
若是他想要投機取巧,那麼這一拳就會如同附骨之蛆般的緊隨着自己,直至他筋疲力盡而亡。
於是,他毫不猶豫的高舉盾牌,那盾面上隱現毫光,竟然是毫不示弱的迎擊而上。
“不要。”
許夫人和沈玉琪同時喝道,她們玉容上充滿了焦急和惶恐之色。
“吼……”
霍然間,盾牌上浮現出了一隻巨大的狼頭,露出了猙獰可怖的面容,張開了血盆大口。
它的身體從盾面上衝了出來,露出了半隻狼軀,隨後,那巨大的嘴巴一口就咬住了正在飛行的那隻虛幻拳頭。
“噗……”
一道奇異的聲響之後,這隻拳頭虛影頓時消失了。
巨狼狠狠的盯着許帛濤,身上露出了恐怖的兇戾氣息。
雖然這股氣息並不能夠給紫金境強者帶來任何的威脅,但是許帛濤等人的臉色卻依舊是變了。
“器靈,黃金境器靈。”老道人輕喝一聲,眼眸中流露出了一絲複雜之色。
器靈,那可是器中之靈,乃是天地間最大,最神秘之物。哪怕是他們這些絕代強者,手中也未曾擁有如此神器。
“超品靈器。”許帛濤緩緩的點了一下頭,道:“你的運氣很不錯,竟然擁有如此神物。”
嬴乘風輕輕的一拍盾牌,巨狼雖然是心有不甘,但卻是不敢違逆他的心意,嗚鳴着縮了回去。
在看到這一幕之後,幾個老人的心中愈發的驚歎了。
這小子的真氣修爲僅僅是白銀境,而那盾牌卻是黃金境的器靈。
越境使用靈器,更何況的是超品靈器,這對於任何武者而言都是一項巨大的負擔。若是一個不慎,甚至於會有反噬的危險。
可是,見到嬴乘風與狼王配合的如此默契,他們就不由地在心中感慨,這小子的好運氣真是逆天了。
竟然能夠得到黃金境器靈的完全效忠,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嬴乘風手持盾牌,沉聲道:“晚輩得到此盾,也是師門長輩恩賜。”
“師門長輩。”許帛濤眉頭略皺,道:“器道宗我也曾經聽說過,但是你們門中會有如此神物麼。”
嬴乘風重重一點頭,道:“這件靈器確實是本門長者親手所煉賜下,晚輩不敢妄言。”
幾位老人互望了一眼,心中對於器道宗的評價頓時高了許多。
能夠煉製出黃金境靈器的,已經是一件相當難得之事。至於靈器中的超品麼,那更是千難萬難。
器道宗竟然有此人物,哪怕他們這些紫金境強者都要給上幾分臉面麼。
然而,哪怕他們想破了頭皮,也萬萬不會想到昔曰狼王之盾剛剛煉製成功之時,不過是一件勉強達到黑鐵級的靈器而已。
如果不是嬴乘風奇遇連連,給它熔鍊了無數曠世奇珍,再加上武老所贈於的那塊奇石,狼王之盾又怎麼可能擁有如今的輝煌。
許帛濤沉吟了片刻,道:“也罷,看在貴宗器道大師的面上,老夫不與你計較了,你下去吧。”
嬴乘風心中暗歎,在這個世界上,強大的靈師果然是最受人尊敬的人物。
以許帛濤如此狂傲之人,在誤會了之後,卻也不願得罪他身後的那位能夠煉製出黃金級超品靈器的高人。
只是,他如今卻萬萬退縮不得。
向着許帛濤深深一禮,嬴乘風道:“前輩,晚輩雖然出身器道宗,但是蒙真人恩典,亦是靈塔護法使者,爲何不能向樑兄挑戰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