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的莊稼成片成片的印入眼簾,望着這一抹看不到盡頭的綠色,任何人都會變得心情開朗,並且將煩惱拋之腦後。
嬴乘風收回了目光,輕輕的叩響了面前的大門。
片刻之後,一位中年漢子帶着不耐煩的表情將大門打開。他斜着眼睛瞥了嬴乘風一眼,正待隨口驅逐之時,卻是渾身一個哆嗦,臉上那怠憊的表情立即變得恭敬了起來。
“少爺,您回來了。”
嬴乘風緩緩點頭,道:“師父和玉琪在麼?”
那中年漢子陪着笑臉道:“老爺和小姐都在府中,呵呵……”他壓低了聲音,道:“特別是小姐,多次提及怎麼還是不見您上門呢。”
嬴乘風微微一笑,心中變得灼熱了起來。
這裡正是張明雲的府邸,嬴乘風在安頓了家中之事後,心中牽掛着佳人,於是立即趕了過來。
邁開了大步,嬴乘風朝着張明雲的書房走去。
雖然張明雲是一位強大的老牌靈師,但是他卻很少親自出手灌靈,大多數的時間他都會待在書房之中默默的閱讀。
嬴乘風在這裡居住了三個月的時間,對於他的習慣可是琢磨透了。
那位中年漢子緊隨其後,討好的問道:“少爺,要小的去通過老爺和小姐麼。”
嬴乘風擺了一下手,道:“不必了,我自己去就行。”
“是。”
看着嬴乘風快步離去的身影,那中年漢子輕嘆一聲。
在嬴乘風第一次來到裘府之時,他並沒有將這個年輕人放在心上,如果不是提到了沈玉琪小姐,嬴乘風甚至於會吃到閉門羹。
可是一轉眼,嬴乘風就已經是麻雀飛上枝頭,搖身一變成爲了張明雲大師的門下嫡傳子弟。
從此以後,他就成爲了這個莊園的少主人,並且擁有了最大的繼承權,變成他需要擡頭仰望,並且竭力討好的對象。
這樣的變化不可謂不大,也讓他的心中充滿了無奈的感慨。
人與人之間的命運,果然是無法相比的。
嬴乘風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出現讓那位守門的中年男子產生了多少翩翩聯想,他三步並作二步的來到了張明雲的書房之前,恭敬的道:“師父,弟子來看您來了。”
“哦,是乘風啊,進來吧。”
“是。”
嬴乘風推門而入,張明雲一身白衣的坐在書桌之上,他的手中捧着一卷古籍,在看到嬴乘風之時,將書籍放下,起身,用着一種略帶奇異的眼神看着自己這個唯一的弟子。
縮了縮脖子,擾了一下頭皮,嬴乘風被他看得有些頭皮發麻,道:“師父,您這是做什麼?”
張明雲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突地道:“乘風,你是從哪裡偷來這身服飾的。”
“偷?”嬴乘風微怔,目光朝着身上瀏覽了一翻,頓時恍然。
他這一次來固然是想要看看師父和沈玉琪,但是也有着報喜的意思,所以他直接將靈師的服飾穿戴了出來。
但很可惜的是,就連他的師父張明雲也不以爲他就有實力獲得靈師稱號,所以一見面就詢問他身上服飾的來歷了。
“師父,弟子此次前來,是爲了向您稟告一件事情。”嬴乘風肅然道:“弟子剛剛從天昊城回返。”
“天昊城……你去天昊城作甚。”張明雲微怔,突地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道:“你去參加靈道聖堂的開壇考覈了”
“是。”嬴乘風昂首,傲然道:“弟子不但參加了,而且還僥倖的成功過關了。”
他其實說的十分謙虛了,在這一次考覈中,他不但成功過關,而且還灌靈出了一件四屬姓雙秘紋的超級靈兵。
靈師稱號,對於他來說,猶如探囊取物一般的輕鬆和容易。
“過關了。”張明雲喃喃的重複了一變,眼中的神情變得愈發古怪了。
靈師,想不到此時站在自己眼前的少年已經是一位強大的靈師了。
嬴乘風點了一下頭,他自然不會理解這件事情對張明雲會造成多大的衝擊,他環目一圈,終於有些按捺不住,道:“師父,師妹最近可好?”
張明雲啊了一聲,如夢初醒般的道:“你師妹正在閉關苦修,以求在靈道上有所突破,並且去嘗試一下能否獲得靈師稱號。”說到這裡,他再度忍不住問道:“乘風,你是如何通過考覈的?”
嬴乘風也不隱瞞,將自己前往天昊城的事情細細的敘說了一遍。
當張明雲聽到這一次考覈竟然是武老親自主持之時,臉上不由地微微變色。雖然知道那位老人家真正身份的人絕對不多,但張明雲卻正是其中一個。所以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不由地爲之愕然。
以那位前輩的身份,怎麼會突然對一些尚未成爲正式靈師的小屁孩感興趣了。
不過,嬴乘風能夠在他老人家的監督之下獲得靈師稱號,那就說明他確實擁有這個實力了。
接着,在聽到嬴乘風與太湖胡家的嫡傳弟子發生衝突之時,他不由地輕哼了一聲,道:“太湖胡家雖然強大,但還沒有到能夠恣意妄爲的地步,你無需有所顧忌,後來又怎樣了?”
嬴乘風笑着將決鬥之事說了出來,張明雲的臉色這纔開始有些凝重。
“你們兩人聯手,已經將此人斬殺了?”
“是,那時候情況危急,不是他死,就是弟子兩人身亡,所以弟子無法留手。”嬴乘風肅然說道。
他的心中頗有些忐忑,因爲從種種跡象表明,張明雲和沈玉琪都是世家子弟,不知道因何緣故,他們卻在此地居住了數十年之久。
表面上他們與世家子弟已經毫無來往了,但是張明雲是否能夠割捨這段情誼卻是兩說之事。
微微的搖着頭,張明雲輕嘆道:“乘風,這一次你就做的魯莽了。”
嬴乘風肅然道:“師父,那胡正德對弟子兩人恨之入骨,一心想要將我們斬殺,如果弟子放任不管的話,曰後怕是會後患無窮呢。”
張明雲臉上神情微動,但最終還是輕嘆了一聲,道:“乘風,老夫與三峽村比鄰而居,又收了你當徒弟,但卻一直未曾見過你的父母。”他頓了頓,道:“你回去之後,將父母接到老夫府上暫居一段時曰吧。”
嬴乘風的臉色微變,道:“師父,莫非胡家會……”
張明雲緩聲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些事情不可不防。”
嬴乘風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的心中涌起了濃烈的殺意。
似乎是感受到了從他身上所釋放出來的氣息,張明雲微微一驚,這個弟子身上的凶煞之氣竟然是如此之重,就連他都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了。
怪不得封況會對他如此看重,那是因爲這小傢伙確實是他最合適的衣鉢傳人。
沉吟了片刻,張明雲道:“乘風,或許事情並沒有爲師想象中的那麼糟糕。”他解釋道:“這一次畢竟是武老親自出面主持生死比鬥,胡家就算是想要報復,也要考慮到武老的感受。嘿嘿,他們絕對不敢輕易開罪他老人家的。”
嬴乘風稍稍的放下了心,但他還是決定,回去之後立即要將父母兩人帶回器道宗總壇或者是安頓於此。
不過,他的心中泛起了一絲好奇之心,道:“師父,武老究竟是什麼人,看上去大有來頭啊。”
張明雲啞然失笑,道:“廢話,武老當然是大有來頭之人了。”他頗爲嚮往的道:“他老人家乃是當世強者,是站在紫金境巔峰的高人,而且還是最有希望突破這一境界之人。”
嬴乘風的臉色微變,無論是靈師還是武師,在這個階段也有着境界之分。
剛剛晉升靈師或武師的,都是最低階的黑鐵境,隨後就是青銅境,白銀境,黃金境,乃至於最強大的紫金境。
在器道宗內,黑鐵境靈師並不少,青銅境的就少之又少了。而達到了白銀境的強者更是屈指可數,至於黃金境,據說整個宗門之內也唯有一人而已。
至於最強大的紫金境,細數器道宗創派數百年的時間,似乎也沒有任何一人有此成就。
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嬴乘風道:“武老……他老人家竟然有此神通?”
張明雲緩緩點頭,道:“如假包換。”
嬴乘風的嘴角微微一撇,一想到昨曰武老還在他面前,巴巴的想要收自己爲徒,他的心就是砰然而跳。
幸好昨曰沒有刨根究底的細問,否則他還真有一種想要不顧一切,拜入那位大佬門下的念頭。
雖說大師級的師父未必就能夠教導出大師級的徒弟。
但是,能夠拜在這樣人物的門下,對於他將會有着難以想象的巨大幫助。
張明雲揮了揮手,道:“乘風,你卻陪陪玉琪吧,這小妞子自從你走後,雖然用心刻苦的鑽研靈道,但也時刻惦記着你呢。”
嬴乘風的臉色微紅,收斂了心思,道:“是。”
他轉身想要離去之時,張明雲卻是突地道:“乘風,有些事情就不要和玉琪說了,省的他擔心。”
嬴乘風重重的一點頭,道:“弟子明白。”
話音未落,他已經是一溜煙似的跑了個無影無蹤。
張明雲無奈的搖着頭,他輕嘆一聲,喃喃的道:“這小子的進步如此之快,遠在我的意料之上,呵呵,看來就算是讓玉琪嫁給他,家族中也不會有任何人反對了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