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的推移,二者的身形都越發的偉岸起來,高數百丈,整個平安京都在其腳下,彷如巨人的玩具。
然後,不約而同的,兩者開始了碰撞,無量陰氣、煞氣被其收束,攻向對手,黃泉女神以陰氣爲主,輔有無數鬼神;兵主蚩尤以煞氣爲用,伴隨着的是無量的軍魂,每一碰撞,都引得地動天搖,處處山崩。
施德等四位元神看着這幅場景,卻也無可奈何,他們兩人現在每一個都能輕易殺死自己,何況對方還人數佔優,只期望帝建能戰勝對手,他們纔有發揮的餘地,否則,就要準備逃亡了。
而數百里外的陳天,靜靜的看着這幅翻天覆地的場景,感受着這可能是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的地仙級戰鬥,等待最後的結果。
這一次戰鬥,持續了三天,最終,隨着蚩尤一聲歷嘯,一道鋪滿天空的刀光出現,這刀光似乎有斬斷一切的力量,還含有無量凝聚的煞氣,一刀之下,黃泉女神的兵器連帶化身被斬爲兩段,煙消雲散。
也就在此時,陳天感應到,此方世界的法則似乎都變化了一下,不再那麼陰氣森森,似乎那黃泉女神與扶桑的聯繫被切斷了大半。陳天知道,鬼荼真君的謀劃成功了,百鬼與此世的聯繫被破了大半,以後對付重生的他們就容易多了。
而那百鬼,更是被鬼母聯合八位修士斬殺大半,只餘酒吞童子等少數幾位金丹逃了出來,半路上又被周全帶人截住,最後能逃跑的不過三位,酒吞童子、玉藻前和大天狗。
而那幾位元神,在帝建落入下風時就開始突圍,只有道滿、觀正被攔住,最後被衆真君聯合斬殺。
而陳天在最後的那一刀中,似乎悟出了一點萬物滅絕的味道,對他參悟劍術可是大有好處,如果他日後專心於劍道,憑藉此,說不定有機會踏足地仙之境。可惜,他對劍術只是抱着用的心,而沒有誠於劍、唯心唯劍的決心。
一邊沉下心感悟這萬物滅絕的道意,一邊張開望氣神通,四處掃視着,看能否抓到哪個倒黴的元神真君從這邊逃竄。
片刻後,果然看見一身倭國王者冕服打扮的帝建往這邊飛來了,只是此時,他悽慘無比,一道巨大的傷口從左肩到右腿綻放,裡面血肉、白骨、臟器歷歷可見,而且那種滅絕萬物的刀氣縈繞不去。
原本這麼重的傷,肉身毫無疑問已經沒救了,但帝建不知道用什麼辦法還鎮壓着傷勢,讓血液不至於噴涌,傷口還有微弱的活力。
陳天見狀,知道機會來了,但是不敢以目光直接瞄準,而是先拉弓,目光盯着地面,凝氣靜神,識神退散,元神浮出,然後依着直覺,朝一個方向射出了一箭。
就在陳天箭支離手的剎那,正在一路飛遁的帝建心中警兆大作,但是還只來得及掐起一個手訣,法寶和法術都未放出來,“啪”一支箭就已經射爆了他的肉身,散成漫天血霧,連帶靈魂也被太陰真火火種灼燒。
他的神魂“啊”的慘叫一聲,元神瞬間離體,手一揚,將沾着太陰真火的一大塊神魂挖了出來,往陳天這一丟。
然後身體中又冒出五隻小鬼,跟上次一樣,擡着他,只是這次,這五鬼並不是遁入虛空,而是相繼爆炸捲起無數五行靈氣,然後將帝建的元神送入了虛空。
而陳天這邊,自然不敢讓帝建的元神殘片沾染到自己,瞬間數十重陣法升起,又相繼爆成靈氣風暴,卷向那塊元神。
可惜這等威力的靈氣風暴,對這塊元神殘片只如同微風拂面。
陳天見勢不對,又拿出火鴉壺,六道真火接連噴出,希望能焚燒這塊殘片,可惜只有太陰真火和幽冥真火對其作用較大,將其焚燒了絕大部分,最後只有指甲蓋大小一塊衝到了陳天身邊,就要沒入其身體中。
這時,蜃龍內丹再度出現在陳天手中,一兜,直接將這一塊元神收入其中。
拿着這玩意,陳天不由感嘆,這東西雖然看着沒多大用處,但是可是救了他好幾次了,這次事了,一定要好好看看裡面收納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怎麼樣了,好好研究研究,看能否祭煉成一個法寶,用的時候更方便。
就在陳天將這塊元神殘片收入蜃龍內丹時,鬼荼真君趕到了,虛立在遠方,問道:“看來還是敵人最瞭解敵人啊,帝建說你在旁邊,你果然在這等着他,你怎麼知道他會往這邊來而不是逃入無邊深洋中去。”
“晚輩小小一金丹,豈敢稱作元神真君的敵人。我之所以判斷他往這邊走,是因爲他上次就在三仙山掀起風波了,要養傷,只有去仙山纔有他需要的東西,如果逃入深洋,什麼靈物都沒有,我想帝建那麼驕傲的人,是不會去苦熬那等日子的。”
“再說,往那邊去,前輩肯定會窮追不捨,而往這邊,進入仙山勢力範圍,前輩大概率是不會繼續追了,一舉數得,所以我判斷他可能會往這邊來。”
шшш●тt kān●℃O “嗯,不錯。他這次失去了肉身,又被重創了元神,再也難以成爲鬼國禍患了,我欠你一個人情。”說完,就展開背後的肉翅,直接破空而走了。
陳天看他走開,連忙道帝建肉身被射成血霧的地方看了下,這裡還殘留了幾滴血液,圓滾滾、赤紅、灼熱,這可是好材料,陳天立馬以一個玉瓶收了起來,然後打上禁制。
這實際上只有8滴,至於其它的,早在箭矢臨身的瞬間,要麼被射成了細微不可查的血霧,要麼被那刀氣趁機破壞成了毫無靈氣的血水,只有這8滴,還有點活性,殘留着元神真君的法力、道意,對某些修煉偏門法術的修士有大用。
至於其他的東西,一無所獲,要麼是在平安京的大戰中被打壞了,要麼就是藏在帝建的元神中,被其一同帶走了,大概率是後者。
收拾完這裡,陳天就返回風蓮湖了,並沒有在外多逗留。
返程的時候,陳天看了一眼平安京,這一場大戰,整個平安京不但被夷爲平地,還下陷了近十丈,與這裡原本靠着的一個大湖泊琵琶湖連爲了一體。原本還稱得上繁華的一個異域城市,瞬間消失在世間,連同一起的,還有近萬凡人。
不過對這些,陳天並不關心,這些扶桑羣島的土著,與他又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也不是他乾的,他心安理得,絲毫沒覺得這是他挑起來的。
返回風蓮湖後,陳天重新閉關修煉。
這次,他先拿出了鮫綃,那塊皎白送給他的,他已經祭煉入洞庭袍了。
皎月真人的這塊,因爲是元神期靈物,他一時間還沒想到怎麼使用,拿着看了一會,又拿出他狩獵的幾張火光獸的皮毛,以三昧真火將其煉製成了火浣布。
然後他將二者絞合在一起,想着日後有時間和合適的禁制後,看能否煉製一件如同哪吒的水火綾一樣的寶貝。
接着拿出蜃龍內丹,這玩意被他當作垃圾桶,不好處理但又珍貴的或者不能阻擋的,都被他丟了進去,包括天蛇的殘念和帝建的元神殘片。
嚴格來講,這二者是不同的,殘念只是元神真君的念頭,是極爲唯心的東西,只是因爲元神真君的元神能與天地相合,他們的念頭無比強大,才能單獨存在。
而元神,是元神真君修行的根本,是真實不虛的存在,而且已經跨越了陰神那種陰質類似於鬼物的存在,而是發生了蛻變,能單獨生存。就如帝建,儘管他失去了肉身和小半元神,但是他仍可以憑藉殘餘的元神活得好好的,只是修爲退步,神通受限而已。
裡面還有上次平天潮時剿滅的那位化身混沌的修士而最後遺留下來的一絲混沌之氣,平天潮時收取的無數陰陽靈氣,加上原本的蜃氣、林林總總。
拿着這玩意,他想來想去,聯想到這原本就是蜃龍的內丹,是他用來演化世界的核心,最終想要將其打造成一個類似於很多小說中所寫的隨身天地的東西。
只是遍觀仙山藏書,涉及到空間的少之又少,只有儲物工具的煉製方法流行,其他的,都秘而不宣。
想來想去,這玩意光靠空想不行,還得找內行人問問。
於是,他直接去蓬萊閣拜訪謝道衍,問問他可有見到這東西。
到謝道衍這時,他正好有客人,是周全,就一起將他迎了進去。
落座後,周全拱手道:“陳道友神通廣大,智慧通達啊,上次竟然能算到帝建的逃竄路線,給了他一個狠的,讓他肉身譭棄,元神大傷,以後恐怕都不敢進入仙山和鬼國搗亂了。”
謝道衍還是第一次聽見,陳天回來後也未跟他說,他以爲陳天就去看了下熱鬧,沒想到還悄沒聲息的做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不由的埋怨的看了他一眼。
陳天歉意的笑了笑,並未答話,轉而問起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