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又在這冰谷中安置了下來,每日修煉不輟。演練元磁神光、冰魄神光,修復洞庭袍,祭煉神霄雷令,推演冰魄神光禁的餘下禁制,修煉《太玄經》,鍛鍊陰神。
一天天的時間安排的很滿,反正他也沒什麼必須要辦的事,就在此處住下了,安心修行,反正只要在20年期限到來之前返回三仙山,免得洞府被道廷收回了就可以。
恍惚間,時間過去了十年,他感覺靜極思動,要離開這裡返回三仙山了。
這十年,是修道以來最安靜的十年,這裡除了冰魄神光精靈每日早上來這裡聽他早課,受他教導小半個時辰以外,就是他一個人修行,思考,推演。
收穫最大的,還是霜雪劍,這柄劍的禁制已經祭煉到72層,也就是兩層法寶元禁的階段了,他並未因此而增加更多的法術效果,而只是在原先冰針劍雨、寒風削骨和冰魄神光的基礎上加強其威力,微調了法術效果,以分別用於羣攻、單體攻擊和改變一定範圍內的氣候。
而元磁神光,他也藉助其觀察到的核心符文,演練出了元磁神光法術,並推演出了36層禁制用於祭煉法寶。
洞庭袍則重新祭煉到了45層,可惜沒有真水了,他發現這麼多年來,他得到的一次真水,沒多久就消耗了,珍貴的真水被他當成了一次性用品。
至於修行,只能算陰神小成,能於這冰天雪地的極端環境中勉強行走,要到陰神大成,能於大白天在太陽下行走還有很遠的路,按照目前的修行進度推估,可能需要近20年。
不過這本來也不是能快起來的事,神魂一旦受傷可是很難修復的,即使是大派弟子在此事上也不敢馬虎。再說了,他也不急,他現在的年紀纔不過三十多歲,金丹真人壽元三百六十,再怎麼也足夠他修行了。
他手上的兩塊極品龍涎香他都沒準備用來增進修行,而是拿到劉海那看看能否煉製出一些療傷的丹藥,十年前的奔逃讓他意識到,修士還是需要準備一些丹藥,以應付萬一的,如果他當時有幾枚回覆真元法力的丹藥,後來就不會那麼狼狽了。
計議已定,他便在第二天那縷神光來聽完早課後對它道:“我準備返回三仙山,這一別,恐怕很久都難以再見了,你今日有何問我的?我一次回答你。”
只見那縷神光化爲的人形已經有了常人大小,甚至通過光暗的不同模擬出了四肢五官,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位智慧生靈。
它直接以神念與陳天交流道:“陳哥,你爲什麼要出去,這裡不好嗎?我覺得這裡纔是世上最舒服的地方。”這十年間,它已經具備了較完備的智慧,甚至能以神念與人交流,只要再進一步,就能化爲人形了。
只是可惜,這一步,對它們這種沒有具體形態的異類來說,不啻於天塹。到這一步,他們一般有兩條路走,要麼聚集龐大的元氣,入駐無主的靈山靈脈,成爲類似山神水神等一方神靈的存在,但也從此脫離不得那處靈脈。要麼,着重聚集神念,以神念之力驅動外物形成軀殼,組成如冰巨人,冰雪精靈類似的存在,這樣的軀體容易被破壞。
當然,最好的出路就是得到一枚冰魄珠這種能當做身外化身的靈物,當做本體祭煉,如果屬性相合,那麼其威力比一般元神真君的化身要強的多,如果屬性不合,那麼就是個雞肋。不過它處在這莽荒冰原中,找到冰魄珠的機會大增。
這些以前都跟他說清楚了,至於怎麼選擇,就看他自己了,至於它剛纔的問題,陳天講了一個故事給它,一個坐井觀天的故事,並叮囑它道:“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瑰麗萬分,你現在所見,不過萬分之一。”
“若有朝一日,你步入人類社會中,當謹記,不要被世相所迷,不忙從,不依附,堅守本心,始終如一。如果你能保持一顆道心,那麼無論在何環境中,你也是一個修道士;如果失了道心,即使神通蓋世,也只是別人的一個工具。”
“至於其它的,你自己領會去吧。”
“多謝陳哥,不過臨別前,能否給我取個名字?總不能一直叫我神光吧。”
“名字啊!”陳天沉吟了一下,這是他第三次給人取名字了,朱䴉紅星、靈鯨京長歌,乃至於面前的這縷冰魄神光精靈,“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雖天賦異稟,但是出了此地,世間環境於你大都不友好,你要謹記這點。不可依仗神通肆意妄爲,就叫尺寒吧。”
“若果有緣,你出得此地後,可拜於武當門下或者我辰漏觀,這二者都與你有緣分,任憑你自擇。當然,如果你有其他緣分,我等也不會多說,順其自然即可。”
“這處冰院,我會以幻法遮掩,你以後要是有興趣,隨意處置。”說完,陳天就御劍而飛,消失在冰谷天際。
祭煉到72層以後,雖然陳天再未往其中增添新的法術,但是自然而然的,這劍已經帶有了冰魄神光的某些特性,譬如速度,已經不比絕大多數以速度聞名的法寶差了。
一番遁行,不過數十日,陳天便飛出了冰原,重新進入了冰原,許是時間久了,原本這裡盯梢的鬼僕已經消失不見,陳天也不在意,如今得了元磁神光,冰魄神光也威力大進,他自信,即使在兩大元神夾擊下,除非再出一位元神,否則跑回三仙山是沒問題的。
一路平靜,他也感應了下蜃龍島的位置,只知道其已經去了南海妖族領地邊緣,就懶得關注了,直接回了三仙山。
時隔近16年,望海潮的過了一次,再回到三仙山,他不禁心生感慨。
因爲有着身份登記,他一路直回洞府。
此時的水木雙蛟陣愈發壯大,洞府法陣覆蓋之地已經達到了上次望海潮時最大的覆蓋範圍,與上次岌岌可危相比,這次穩固無比。
回到洞府,他給外務司去了一封法信,然後就開始歇息了,準備歇息幾天就赴外海,不過在此之前有點疑問需要詢問下外務司。
片刻之後,外務司回迅,約定彭海第二天在外務司大殿等候陳天。
第二日,陳天依約到方壺島拜訪彭海。
相隔十多年,三仙山愈發繁盛,仙島平原一半以上的地域都已經矗立了莊園,坊市人來人往,熙熙攘攘,金丹期修士雖不能說如過江之鯽,也是平常可見,一路行到外務司,途中就遇到了數十位。
在外務司門外等候了小半個時辰,陳天才見到彭川。
彭川迎到了他辦公的殿宇門口,一看到他,陳天立馬拱手道:“早知道彭道友如此繁忙,我就過幾日再來打攪了。”
彭川卻一臉正容的盯着陳天,道:“我等還以爲陳道友難以回返了,沒想到道友神通好強,竟能在兩位元神的追擊下保全自身。道友再不回來,你那洞府恐怕就要被收歸道廷了,許多陣法師對你那洞府法陣可是想研究一番。”
“道友也知道了帝建之事?”
“此事過後才知道,我等只知道那帝建和白蓮追擊道友,結果被道友遁入冰原脫逃,這還是鬼國傳出來的,衆多鬼國修士認爲那帝建三番五次的在道友身上吃癟,聲明大喪,不少人趁機挑釁揚名,結果被那帝建連殺了23位金丹,兩位元神,覆滅了一個大勢力,才讓鬼國重新對其噤若寒蟬。”
“也因爲如此,我們想救援道友也來不及了,只得暗地裡盯住他們希望能有機會救回道友。不料友吉人自有天相,竟然能安然返回。”
“也因爲此,道友名聲更上一層樓,都傳你神通了得,尤其剋制邪魔外道,是元神之下第一人。”
“這是有人要捧殺我啊。”陳天嘆了一口氣,道:“道友可知當日三仙山附近有哪些元神真君?”
彭川沉默了半晌,道:“道友何必如此執着,深挖此事對道友有害無益。”
陳天笑着說:“彭道友過慮了,我也只是想摸清一點底細,日後有個防備。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挑釁元神真君啊。”
彭川沉吟了小半刻,見陳天堅持,便道:“好,那我詢問下家叔,元神真君的行蹤,哪怕不是三仙山所屬的,依然是道廷高級別情報。”一邊說,一邊發了一封法訊。
陳天也不急,說起了另外幾件事。
一件是他準備加入外海巡邏。
彭川聽了他的打算,譏笑道:“道友還說不惹事,我看道友是哪有熱鬧就往哪湊啊。你與妖廷的糾葛已經過去,他們吃了一個悶虧,何必再去撩撥他們呢?我是不敢讓道友去外海的,怕引起元神真君之間的衝突。”
陳天聽了一臉懵,自己到外海活動怎麼就是撩撥妖廷了?
聽彭川講解,才知道,隨着平天潮的臨近,妖廷與三仙山的衝突逐漸激烈起來,甚至有金丹期修士的死傷。
平天潮之下,天地將合,元氣重演,靈脈變遷,既是大災難,也是大機遇。原先荒蕪的小島可能一躍變爲靈島,原先的靈脈可能靈氣更充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