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真是奇怪,蘇牧喝醉了酒,他本來打算將他送回遲家,可蘇牧不知怎的出了酒館的門就不再走一步,而且脾氣還很大,拽着他的胳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讓他的心也軟了下來。
後來他拽着他說了很多的話,包括他和孫文宇之間的相識,還有很多很多的一切,他說的時候都是留着淚的,到最後連嗓子都啞了,也還是說個不停。
想必,喝醉的他一定忘記了他是誰,否則早就嚇得跑掉了。
他乾脆將他扶到了不遠處的涼亭,而後慢慢的順着他,哄着他,也不知道醉酒的他聽不聽的懂,但他還是不厭其煩的說着更種安慰的話。
後來,他的話好像起了作用,他不再哭了,反而摟着他的胳膊,像是尋求依靠一般,安靜了下來。
他也沒捨得推開,反而讓身體擺出一個讓他很舒服的姿勢,但他一直都沒有睡。
“啊,亮天了。”
這是蘇牧醒來的第一句話,他心裡也是非常的暢快,好久都沒有睡的這麼舒服了,怪不得人們常說“一醉解千愁!”
看來這酒還真是個好東西,他只喝了這麼一回,所有的煩惱和憂愁就煙消雲散了!
等等,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哪裡不對勁呢?
他想了一下,頓時明白了,天哪,昨晚他居然在外面睡了一宿,這個洛洛,已經恢復了實體,居然就這麼任由他在外面睡了一宿,真是氣死他了,對付楚月玄他幫不上忙也就算了,難道送他回家這種小事他也辦不了麼?
他正氣憤着,忽然發現自己的姿勢好像有點奇怪,他倚着的東西好像不是石階上上硬邦邦的臺柱,他詫異的回過頭。
“啊……”
他驚叫着站起身,睜大眼睛指着眼前氣定神閒的人:“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
“怎麼就不是我,我爲什麼不能在這?”楚月玄坐在那,整理了下有些褶皺的衣衫,反問道。
“你老纏着我做什麼,告訴你,我是不會喜歡你的!”蘇牧慌慌張的大叫道,他心裡有點發毛,昨天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他怎麼會躺在這傢伙身上。
越是着急,就越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對,他從遲家出來,然後餓了,順便喝了點酒,然後,好像有人誇他,再往後,再往後……
他感覺有點頭痛,他不會就這麼倚在這傢伙身上睡一宿吧?
“是啊,也不知道是誰,昨天晚上拽着我的胳膊,哭着不讓我走,想不到這個頭不大,力氣倒不小,哎呦,我費了老大勁都沒有掙脫!”
楚月玄用着非常誇張的語氣,來表現出他當時是有多麼無奈。
蘇牧當然不信,他氣的柳眉倒豎:“胡說,我怎麼會拽着,拽着……”他說着說着,動靜忽然變小,他想起醒來之時,手中好像是死死的拽着什麼。
“是那傢伙的胳膊!”他心中出現一個念頭,看着楚月玄已經被他蹂躪的皺巴巴的衣服,有點不好意思。
“怎麼,想起來了?”楚月玄沒好氣的說,他還真是沒有良心,他守了他一宿,在他眼裡,居然沒有丁點的感激!
蘇牧被他這麼灼灼的目光盯着,有點彆扭,忽然感覺到自己好像真的有點不對,人家再怎麼說也照顧了他一宿,他居然連句謝也沒有。
“楚月玄,你,你不要以爲我會感謝你噢!”就是不想看到這傢伙得意的神色,但此話一出,他更感覺尷尬,因爲他的語氣好像是在撒嬌。
“走吧,該去學院了!”楚月玄好似沒有察覺到蘇牧的異樣,神色如常的說。
“啊,我……”蘇牧有點不知所措,他本來打算不去了的,可現在事情好像已經超出他的控制。
“你不會是不敢去了吧,難道是害怕了?”
楚月玄譏誚道,他現在心情特別的好,因爲他知道,他們兩個的距離正在悄然拉近,可他也不能太着急,免得把人嚇跑了。
蘇牧連忙擺手,腰板一挺,大聲道:“誰說我怕了,我,只不過有些頭暈,想歇歇。”他說完,就匆忙的進了通往隆鈴學院的那條路。
楚月玄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哦,那是我想多了,我還以爲是因爲那天……”
“什麼那天,不許提!”
“好,不提不提!”
“……”
蘇牧繼續在隆鈴學院上學,如今據他回到遲家那天已是半月有餘。
那天之後他似乎對楚月玄的看法改觀了很多,其實,如果不是楚家兄妹一開始處處針對他,他也不至於一點好臉色也不給他們。
他現在最犯愁的就是他水族後人的身份,如果是普通的符咒師也就沒這麼多麻煩了,可他不一樣,當年水族滅門之事始終是一個謎,如果他現在的身份暴露出去,恐怕會帶來難以預知的麻煩。
而他,並非是怕了!
當年的事,早晚他都要查個水落石出,要讓作惡之人得到應有的報應,據蘇禪所說,他曾經懷疑兇手是魔族,只不過感覺又不像。
因爲正邪封印未開,大威魔王縱然是真有此本事,也不可能打開這存留萬年的封印,魔族的功力越強,身上的邪煞之氣就越大,封印所給予的壓力也就越多,本領越小,受到的壓力就越小。
十八年前,正邪封印依舊強盛,那個時候大威魔王是無法衝破封印的,也就是在最近幾年,正邪的封印逐漸有被磨滅的趨勢,這封印據說是當年的真神以生命爲代價封印的。
現在只有少數算是內部人知道他的身份,可紙終究包不住火,只要他的身份暴露出去,就會惹上麻煩,甚至還有可能拖累遲家,這叫他如何能安心。
水族那麼大的力量,說滅就滅了,那遲家對人家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麼,莫說是遲家,就算隆陵的五大家族,加上雲峰在內,在人家眼裡也不過是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他要變強,他一定要變強,只有自身的實力夠強,纔是真正的強大,其他一切都是浮雲!
楚月凝將蘇牧這些天的轉變,還有對他們逐漸好轉的態度全都看在眼裡,他在心裡暗自爲哥哥高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