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罪惡感
“當然哄的！”寧綰搶着回答。
誰知寧如言卻說：“綰綰是小孩子，你跟小孩子鬧什麼勁。”
寧如言說着，卻沒發現自己的口吻有些不耐煩的樣子。他是說者無意，但葉可柔聽者有意，寧綰分明看到她的臉上僵了一下。
寧綰趕緊拉扯了幾下他的衣袖：“哥……”
寧如言轉過去，果然看到葉可柔的表情有點不太對，便放鬆了口吻：“生氣了？”
“沒，”葉可柔又馬上笑起來，“有什麼好生氣的，綰綰的確是小孩子麼，我也是任性了，跟綰綰爭風吃醋。”
“綰綰，你乖乖喝完，我跟你可柔姐出去會兒。”
“唔……好吧。”
寧綰也不鬧，乖乖地點了點頭。
她總得給他們時間，畢竟她也不想傷害可柔姐。
不過他們兩個出去之後，寧綰還是沒有乖乖地喝藥，味兒太重，放在牀頭櫃上，開始想哥哥會和可柔姐說些什麼？
……
葉可柔還以爲寧如言叫她出去是要說什麼他們兩個之間的事，誰知寧如言卻說：“可柔，綰綰的精神你也知道的，這段時間受了很大的打擊，二少說綰綰曾經有一晚都選擇性失憶並自動用美好的事填補了不開心的，我是想，你是心理醫生，你給綰綰想想辦法吧！我還不想帶她去看精神科，怕她胡思亂想。”
“真的？怎麼會這樣……”葉可柔皺着眉，想了想，“這樣吧……我現在也不還不知道綰綰具體是什麼狀況，總之我試着和她談談，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我盡力而爲。”
“行，你和綰綰熟，她也叫你一聲姐姐，對你沒有防範心，你就當姐妹聊天，別讓她察覺。找別人的話……綰綰一定會知道我們在治她。”
“我知道的，像綰綰這類的，都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精神出了問題，所以治療的時候都必須輕鬆，不能讓她有壓力，我有分寸的。不嚴重的話，我給她開些安神的藥，睡得好點，但如果真的很嚴重了，我建議你還是帶她去精神科看看，她再不願意，也不能這麼寵着她，有病就要治，別耽擱成大病了，以後嚴重了再治就難了，綰綰自己也無法接受。”
寧如言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你說得對……你先進去和綰綰聊聊吧，我不打擾你們，在場的話果然還是太怪了。”
“嗯的你別在場的好，我們就當姐妹談心，”葉可柔說着，見寧如言皺着眉，伸手把他的眉間撫平，溫柔地笑着，“別擔心了，綰綰是我們的小妹妹，我會更細心的，不會讓綰綰出事。”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你去吧。”
看着寧如言從自己眼前離開，葉可柔還是嘆了口氣。
原來叫她來還是給綰綰看病。
如果不是綰綰精神出了問題，他是不是都忘記她的存在了？
葉可柔轉身進了房。
寧綰見她來了，笑了一下：“可柔姐！——哥哥呢？”沒看到寧如言。
“怎麼了，不過小陣子沒見，就變得只要哥哥不要姐姐了？虧姐姐待你不錯，小白眼狼！”
“哪有……”寧綰在他們面前的確像是小孩子，見她心情好像不錯，看來哥哥還是沒有和她說這些事，“我只是順口問問。”
“跟你開玩笑的！還當真了？”葉可柔在牀頭坐下來，“你哥哥去給蘭姨幫忙了，他說我是客嘛，就讓我陪你，不用幹活了。”
“嗯！”寧綰的笑容很甜，“哥哥很會疼人的，嫁給哥哥一定會幸福的，可柔姐。”
“知道啦！就你嘴甜！”葉可柔也笑得燦爛，捏了捏她的臉，“綰綰最近是不是長胖了？這臉都好好揉了。”
“可不得長胖嗎？哥哥和蘭姨總是讓我吃這個喝那個，把我當小豬養！”
“這不是疼你嗎？想讓你早點變回那個蹦蹦跳跳的綰綰啊，都這麼久了，該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綰綰要早點開心起來，我們都已經好久沒有聚會過了。”
“是啊，我也好久沒見君其了。”
“君其那孩子，叛逆期啊，我跟哥哥都管不住，交個女朋友每天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的。要我說……綰綰和君其不是挺配的嗎？年齡差不多，我們兩家又玩得來，君其雖然愛玩，但怎麼說我們都瞭解，品行是很好的，你們倆要是能湊在一塊兒去，那我們兩家真是良緣了，等於我跟你交換了一下而已，兩家人還是能繼續在一起。”
“啊……”寧綰驚訝了一下，“總要喜歡才行呢……君其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君其，沒辦法湊在一起吧……”
她從來沒想過葉君其。
雖然兩家交往慎密，他們幾個也經常一起聚會，不過葉君其也只是當她家人一般而已，她當葉君其也是一樣的，和葉君念沒有區別，又怎麼會想到那方面去。
“我也就是這麼一說……如果你們倆真能在一起，我們幾個也就放心了，不過緣分這東西真的很難說，偏偏你們兩個都看不對眼，我們做哥哥姐姐的也是沒辦法不是。”
寧綰只是笑笑，不知道該接什麼好。
如果可柔姐知道她和哥哥已經決定在一起了，是不會笑得這麼開心的吧……
“那綰綰對二公子是怎麼想的？看得出來，二公子對你有意思。”
“南哥哥啊……唔……”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她只知道她雖然喜歡姜陌南，卻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有時候寧綰會覺得，老天爺真是喜歡跟她開玩笑，對自己的哥哥不是兄妹之間的喜歡，對別的男人又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如果能反一反……
或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呢。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再說綰綰都要羞羞了。姐姐就是想嘮叨嘮叨，綰綰也不小了，十七了都，可以談戀愛了，要是喜歡誰，就不要猶豫了。”
“嗯……”
寧綰不好說太多。
“怎麼樣，最近心裡舒服些了嗎？叔叔跟阿姨的事有沒有讓你睡不着？”
“剛開始會……常常到半夜還會醒過來，眼淚就止不住……很想爸爸媽媽……還好有哥哥在我身邊，總算好過一些……”
“別想了，叔叔阿姨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這樣吧，你不是睡不好嗎，我給你開些安神藥，你吃了能休息得好一些。”
“好，謝謝可柔姐。”
“傻丫頭，謝什麼，我現在是你姐姐，可不遲早是你嫂子嗎，大家都是一家人，你是如言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有什麼好謝的。”
寧綰的笑容有些僵。
可是她不知道，哥哥已經不準備娶她了吧……
寧綰的心裡有些複雜。
她既不想傷害葉可柔，又不想就這樣對哥哥放手。
該怎麼辦……
接連半個月，葉可柔每天都來寧家，很頻繁，有時候則會和葉君念一起來。
爲了不讓寧綰起疑，基本上是隔兩天才去和她聊聊天，在不讓她懷疑的情況下，談談心，解一下心裡的抑鬱。
葉可柔對寧綰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寧綰的心裡一天比一天難受。
有些話她沒有同寧如言說，一直憋着，在大家眼裡她似乎越來越好了，但心裡卻又多了另一個結。
她越來越不想傷害葉可柔了，甚至覺得那是一種罪。
可柔姐對她這麼好，她卻要和哥哥一起背叛她……
當可柔姐知道真相，她會怎麼做？
這天晚上，葉可柔吃完飯就回去了，寧如言便又把寧綰抱回牀上去休息。
“哥……”寧如言要走，她拉住了他的衣角，“陪我說會兒話吧……”
“你說陪就陪，幹什麼這麼委屈？”寧如言也不走了，坐進被窩摟着她，“怎麼了這是？剛剛吃晚飯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一副要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