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如言推開寧綰的房間，輕輕地走進去，站在她牀頭。
即使是睡着，她也是一副蜷縮着的姿勢。
從心理學上講，這是一種自我保護的狀態，她害怕受到傷害。
不知覺的，他坐在牀頭，伸出手將她額前凌亂的髮絲分開。
寧綰有一張小臉，她的頭髮又黑又直，且柔順有光澤，大概她最寶貝的就是自己的黑頭髮了。
配着她那張不諳世事的臉，果真看起來就是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孩子。
在他的手指觸碰到她的額頭時，寧綰就像一隻受驚的小獸一般，倏地睜開眼，看清自己面前的人是寧如言，整個人往後退了一些。
她如此大的動作，讓寧如言怔了怔。
什麼時候，那個見到自己就會笑得開心的綰綰在看到自己時卻猶如見了魔鬼一般。
什麼時候？
或許，就是從現在開始。
寧綰從牀上爬起來，又往後退了退，用被子把自己全身都遮住，只露一個腦袋出來。
她不敢叫他，因爲他已經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所認識的那個哥哥了。
“綰綰——”
“別過來……”
“我是哥哥，過來。”
“不……你不是……哥哥不會欺負我……”她的一雙淚眼望着他，無聲地控訴，“把哥哥還給我……把媽媽還給我……”
眼前突然出現一團陰影，寧如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猛地將她一拉，大力將她扣在自己胸膛前。
寧綰被他堅硬的胸膛撞得生疼，五官都皺了起來。
幾乎是逼迫她看着自己，他也看着她，沉聲，冰冷的口吻在她耳旁響起：“綰綰小公主，城堡塌了，你該從你的公主夢中甦醒了。我沒有搶走你崇拜的哥哥，那是因爲我從來都不是你理想中的那個好哥哥，寧建國的貪污證據是我搜集的，蔣美人也是我逼死的，而你——我的好妹妹，也是我吃幹抹淨的。你如果非要問一個爲什麼的話，哥哥可以告訴你四個字，血債血償。”
寧綰咬着脣，死死地咬着，她盯着他，算是仰視，她企圖將眼淚吞回去，可是早已溢滿眼眶的淚水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