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叫‘精盡人亡’。你那麼多女人，和每個人在一起都這樣，到最後遲早……”說到這裡，柒柒只是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有再說下去了。
她在想……
唐珏在這件事上這樣不知疲倦，到底是唐宋說的那樣，他太久沒有碰過女人。還是……
其實他對每個女人都如此，有用不盡的精力？
這個念頭，從柒柒腦海裡一掠而過。她靜靜的望着唐珏，差點就問出了口。
可是，還沒張脣，唐珏突然翻身，躺到一邊去了。
長臂一捲，將柒柒抱到臂彎間。她愣神，就聽到他道：“爲了不至於太早精盡人亡，今晚我就暫且忍一忍。”
其實，什麼精盡人亡？不過是知道她身體承受不住罷了。他知道，一旦要起她來，今晚肯定又是沒完沒了。她還是第一次，需要有慢慢適應的時期。他不能太過急躁。
柒柒眨了眨眼。
他並沒有否認她剛剛說的那句話。
所以……
就是默認了吧。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時，真的也如此激烈？
柒柒趴在他胸口上，想了一會兒，只覺得胸口悶悶的。半晌，才輕輕的‘嗯’出一聲，道：“那我回去睡了……”
手伸進被子去，要把凌亂的睡衣釦上。可是，另一隻手比她更快，不但沒肯讓她扣上衣服，還將她的衣服利落的拽了下來，一甩手直接拋到遠遠的沙發上去了。
柒柒咬脣，下意識用兩手抱住自己。擡目看他，那眼神彷彿在控訴他反悔。
他剛剛明明說好忍一忍的。
“我可沒說準你回自己的房間去。”唐珏看明白她的控訴。長臂一捲，直接將她抱到了自己胸膛上睡着。他是光裸着上半身，這會兒她也是。
兩個人就這樣交疊着睡在一起，中間毫無屏障。柒柒都能感覺到他肌肉的結實，他胸膛裡心臟強烈的跳躍感，還有……
男人和女人皮膚截然不同的觸感……
她雪白的胸在彼此之間被擠壓成曖昧的形狀，她心跳難耐，想躲開這樣的羞人的碰觸，可是，兩手被他抓着，強制性的摟住他的脖子。
她腦海裡渾渾噩噩的，只覺得口乾舌燥。亂動一下，都不敢。這樣的姿勢太曖昧了，彼此每一寸粘連在一起的肌膚，都燙得似火燒。
“你……真要這樣睡一晚上？”她訥訥的問，嗓音有些不穩。
唐珏單手枕在腦後，興致盎然的看着她，“睡不着？”
“……嗯。”別說是睡覺了，柒柒現在整個人都是僵硬的。
唐珏另一手在她裸背上輕輕划着，而後，落在她精巧的蝴蝶骨上，理着她柔軟的髮絲，“那我們聊聊天。”
“聊什麼？”她強逼着讓自己放鬆一些，否則，今晚是真的沒辦法入睡了。
“你房間的收納室，有沒有去看過？”
“……嗯。”
“喜歡嗎？”唐珏拿了枕頭，將頭墊高，看她。
“什麼？”
“那些鏡頭不是你的夢想嗎？還有，那個相機——我知道你一直想去看。現在我給你買下來，以後你能好好看個夠。”
唐珏的話，讓柒柒心頭一震。那個相機……他是特意爲自己買下來的？他又怎麼會這麼清楚她的喜好？
她從他胸口緩緩擡起頭來，目光定定的看着面前這個男人。澄澈的眼底，許多探究。
唐珏倒是大大方方的任由她看着。她黑髮似瀑布一樣散落下來，軟軟的墜在他胸口上方，她動一動，便像羽毛掃過，細細軟軟的癢。
“看出點什麼來了？”唐珏卷着她的髮尾，在她鼻尖上輕輕掃了一下。
她覺得癢，躲開去。把他搗亂的手摁住，才低聲問：“你爲什麼會知道我這麼多事？”
從她的早餐習慣，到她的興趣愛好，就連那個相機……
“只要我想知道，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唐珏反問，依舊輕狂。
柒柒的目光還落在他臉上，久久抽不開。這些事，其實是很私密的事，尤其她想看的那個相機。就連柒語都不知道……
可是，唐珏又怎麼會知道？
他什麼時候瞭解的？從哪裡瞭解的？
還有……
這些年，他到底爲什麼資助自己在國外唸書？
一個個以前不願多想的問題，這會兒全部都從腦海裡一下子跳出來。她思緒有些亂，又想起那日在會所遇上唐小姐——她曾說在他的房間裡見過自己的照片……
她一直覺得可能是對方認錯了人，可是，現在一想，又覺得似乎不對勁。
當時，唐小姐的語氣是那麼肯定。後來唐珏走出來，只是打斷了她，卻不曾否認。
所以……
“你……對每一個想要得到的女孩子，都費這麼多心思嗎？”柒柒遲疑一瞬，問出口。這是她唯一能想到，也能接受的理由了……
“每一個？”唐珏輕笑一聲，而後，又正了正色，認真的看定她的眼，“寶貝，我說你是第一個，你信嗎？”
柒柒心一跳。聽到這句話，幾乎是立刻搖頭。
她不信，或者說……不願信，不敢信。她原本還想問問他爲什麼要對自己的事情調查得這麼仔細，可是，此刻，聽到他這句話，她竟然是沒有勇氣問出口了。
她怕得到的答案，會讓自己徹底亂了心，徹底讓自己往不該去的深淵淪陷……
那不可以！
她和唐珏，不過是玩玩而已，萬萬不能認了真。他們都不能……
唐珏看穿她的躲避，神色暗沉了些。
手捏住她的下頷，讓她直視着自己，“柒柒，你在慌什麼？”
他的眼神，從容靜淡，卻又透着鷹隼般的銳利，輕而易舉便將她的心思看穿。
柒柒深吸口氣，手壓在他肩上，繃緊，而後，又緩緩鬆開。脣動了動，一會兒，卻只是輕輕問出一句：“你……什麼時候會放我走？”
她的話落下，一抹暗芒從唐珏眼裡劃過。
他倒是沒怒，只是含着淺笑望着她，“我沒聽懂。寶貝，給我好好解釋一次。不過……解釋前要好好想清楚了。若是說錯了，後果可得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