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秦子墨捏住我的身子，上下打量着我，不可置信的眸子漸漸染上一層冰霜，冷得要人命，“因爲來這裡？”
“不是，我在來這裡之前就死了。”我用手握住那雙因爲憤怒而緊緊握着的拳頭，“我回到了我們的過去，千年前的過去，也許那些你不記得，但是……”
“我們的因果不僅是從那一世開始的。”秦子墨把我抱緊懷裡，聲音疲憊極了，“林潔。那些我現在都知道。”
不僅是從那一世？秦子墨什麼意思？聽他的口氣，似乎不僅知道那世發生的事情，而且還知道得更多。
“你受苦了。”秦子墨清越的嗓音因爲哀傷而顯得有些哽咽，“都是我的錯。”
“對啊，你看不在我身邊，我就捅出這麼大的簍子，所以以後不許再離開我了，還是那句話，沒有你，我不行。”我下巴擱在秦子墨的肩膀上，眼睛還是半眯着，有些睜不開，心裡卻極爲滿足，“變成鬼沒什麼不好，我們還能做一對鬼夫妻。”
秦子墨鬆開了懷抱，細細摩挲着我的臉，修長的手指滑在我的眼睛，低下頭。吻了上去。
冰涼的氣息夾雜着清茶的香氣，眼睛的不適慢慢褪去，越來越舒服。
當他擡起頭後，我發現自己已經可以完全睜開了，瞪得大大的，委屈得抽了抽鼻子。“嗚嗚，終於能看清楚你了。”
秦子墨隱忍的痛彷彿面臨爆發的邊緣，但他勉強壓下，捧着我的臉，深深凝視。
桃花大眼中的我，幽藍的長髮。臉上髒兮兮的，染着血或者黑灰，臉根本看不清楚了，身上也是，傷累着傷，一點以前的樣子都沒有，難怪秦子墨一開始認不出我，這就算我自己，也認不出來。
剛纔還不覺得怎麼，痛得死去活來也沒多在意，可現在。
“不許看。”我捂住自己的臉，“太醜了，嗚嗚，你不要看了。”
“是有點醜。”秦子墨用力撥開我的手，看着我氣急敗壞的樣子，連忙深受撫我的臉，“但你知道一個男人真正愛一個女人會是什麼樣嗎？不是製造浪漫、不是甜言蜜語、不是幫她做很多事、甚至不是爲她去死，而是在那個女人最醜的時候還想要擁抱她，吻她，就像我現在這樣。”
他說着就去吻我，纏綿悱惻、柔情蜜意。
一吻結束，秦子墨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胸膛，“林潔，我會活下來。從今往後再也不離開你。”
“那件事，你什麼時候去做？”我知道自己阻攔不了，也不想讓他爲難，畢竟那是他非做不可的事。
秦子墨擡頭看了看頭頂的塔層，“三天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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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我們還有三天的時間。”我嘀咕了一句，秦子墨捏了捏我的鼻子，“不，我們還有永生永世，我會打贏這一仗。”
“嗯！”我重重點了點頭，“那你要繼續在這裡修煉，還是……”
“帶你出去。這三天我想陪着你。”秦子墨一把將我抱起，“林潔，我們回家。”
我扯了扯秦子墨的衣角，“土關還沒過，小心一些。”
秦子墨低下頭，“你是一路闖過來的。金、木、水、火、土？”
每個字都是從牙縫中溢出來的，我不寒而慄，打了個冷顫，“唔，他們都給我放水了，沒想過讓我完蛋的，不然隨便一關就能打得我魂飛魄散。”
“他們敢！”秦子墨因爲暴怒，整個人徹底陰沉下來，空氣中瀰漫着爆棚的殺氣……
還沒等我緩過神，秦子墨已經抱着我下了樓。
他一下去，就用力跺了下腳，剛纔那個男人猛地就被震了出來，現在我是完全可以清楚了，這個男人長得很粗獷，凶神惡煞的感覺。
秦子墨眯了眯眼，壓迫性的氣勢一邊倒了過來，“怎麼對她的，自己來一遍，或者魂飛魄散，自己選。”
“口氣很大。”男人不屑得哼哼，“拿出你的本事。”
話落，火焰再一次燃起，平鋪在整個塔層，比我剛纔爬過來的火勢還要猛烈，幾米高的火，連塔頂都燒着了……
秦子墨把我按在懷裡，濃烈的青色煙霧形成一道屏障，將我們包圍，他對着男人的方向手，極速畫着什麼東西，很複雜的符號，虛空出現，向着男人靠近。
“爬過來。”秦子墨冷冷說道，一點溫度都沒有，又很平靜，像是一灘水，扔下石子，都起不了一絲波瀾。
符號慢慢擴大，將男人鎖了個結實，而他像是被控制了一樣，扭曲着臉向我們爬過來。
“秦子墨，別這樣。他們沒要我的命，不用報復的。”
那個男人理應是可以控制火的，可現在看來，他被秦子墨壓制得根本翻不了身，扭曲的臉就是被火灼傷最好的證明。
“聽話！”秦子墨看向我的時候，雖然還是有些陰森。但眸子明顯軟了下來，“我有分寸。”
他大步向前，不待那個人再說什麼，就向下面的塔層走去。
蜃妖站在那裡，似乎一直都在等我們。
“你的水靈珠，我給上面那個人了。”
“就是爲他準備的。不然這火，他扛不過。”蜃妖平靜得說着。
我瞪大了眼睛，所以他們都料到了？那個兇男人知道秦子墨會因爲我傷着而報復，所以拿水靈珠保身？
蜃妖點了點頭，看向秦子墨，“她最想要一場婚禮。”
秦子墨抿了抿薄脣，嗯了一聲。
蜃妖走近了我，那雙眸子裡放着一種很特別的感情，我很疑惑，“我們之前認識麼？”
“不認識。”蜃妖搖了搖頭，莫名其妙得補充了一句，“林潔，你值得得到幸福。”
秦子墨抱着我繼續往下面的塔層走去，蜃妖幽幽的聲音在身後傳來，“一生一世一雙人，若只能是夢，便讓它是夢。”
“秦子墨，她是什麼意思？”我有些聽不懂。
“她把自己困在了海市蜃樓裡，在那個世界與心裡的那個人長相廝守。”秦子墨低下頭，親了親我的額頭，補充了一句，“不是所有人都能兩廂情願的。”
“所以，我們很幸運。”我緊緊摟着他的脖子。
“不，是我很幸運，遇到這麼好的你。”
又下了一層，綠露坐在地上擺弄着自己的藤蔓，看到我們，“這麼快就把人給勸下來了。”
“林潔身上的傷，是因爲你吧？”秦子墨桃花大眼冷冷掃了過去，我趕緊抓住了他的手。“他們就是想把我困住，真的沒有特別壞，秦子墨，你能不能別太計較了。”
“他們傷了你，理應付出代價。”秦子墨還是那個面癱樣，冷冰冰的的話彷彿寒冬臘月結成的冰碴。“看在林潔的面子上，我允許你自己動手。”
綠露有些不情願，怯懦得走向臺階，樓梯重新變成了平鋪一堆木釘倒刺的臺階，她咬了咬牙，“喂。這太疼了，能不能換下。”
秦子墨沒有回答，但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下來，眸子裡滿是自責和疼痛，圈得我越發緊了，“一身傷又被火灼。你是怎麼忍下來的。”
他長長的睫毛低垂着，讓人怎麼看怎麼是個心疼，我摸了摸他的臉，“會好的，而且現在一點都不疼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別說我傻，我可會做生意了。”我得意得說着，“一點皮肉傷，讓你心甘情願就跟我出來了，而且，以後呢，看在我這麼大無畏冒着魂飛魄散的份上。你肯定不會辜負我，是不是？”
“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我用遲早會恢復的傷換一個生生世世的不離不棄，我賺大發了。”我明明醜的跟個小老頭一樣，嘚瑟的樣子怎麼看怎麼滑稽，但他眼裡的寵溺與深情卻未曾稍減半分。
秦子墨把我的腦袋緊緊按在他的胸口，每個字鏗鏘有力，“定不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