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起身,回過頭髮現竟然是無數紙片小人湊了過來。
“周越!”我大喊出聲,往後面退。
門卻遲遲沒有打開,我用腳跺着前面的東西,可是根本沒用,不消片刻,它們竟然排列成一條白蛇的形態向我蠕動過來,我哭喊着,往後面退,害怕極了。
當我看到旁邊油燈後,迅速點燃,薰向那些白色人影,逼迫它們後退,而那條白蛇不僅不怕,竟然上前將蛇頭湊近了火,在着火後,迅速在房間裡逃竄。
它在放火……
它是故意的……
我意識到這點後立刻往門外跑,可一條火蛇擋在了我的面前,蛇,那個陰影逼迫得我全身顫抖起來,噁心的味道再一次漫上口腔,我彎下腰,掐着自己的脖子向下吐着,可什麼都吐不出來。
火以極快的速度燃燒着。那些紙片往房間的各個角落竄去,想要把我活活困死,外面瞬時響起了門被劇烈拍打的聲音。
“夫人!”
轟得一聲,門終於被破了,周越衝了進來,不顧烈火,尋到我的身影后就把我護在身下,挺拔的身軀護在我的身後,將我帶了出去。
這麼容易就出來了麼?難道這場火只是想給我一個警告,起到嚇唬我人,讓我難受的作用就好了麼?
可是,“嘔、”我再一次彎下腰。難受的嘔了起來,很難受,胃裡空空的,什麼都吐不出來。
我一直都沒怎麼孕吐過,而這一次,蛇的事。讓我真的吐了個夠,難受得五臟六腑都要出來了。
“夫人、”周越輕拍着我的背,把我帶到另外一個房間,招呼着丫鬟伺候我,“我現在去請吳醫過來,很快回來。”
我拉住了他的胳膊,“我沒事。”想喝水,但根本咽不下去,又是來回漱口了很多遍。
“你陪我說說話吧。”周越看我執意如此,認爲我一個人會害怕,於是不再堅持,招呼丫鬟下去後,他坐在我的旁邊,陪我等秦子墨回來。
“你覺得,秦子墨如果要帶我走,能真的撒手這一切麼?”他爬到這個位置,歷經許多心酸,就算爲我心甘情願的放棄,可別人會放過他麼。
軍事政治這種事,豈是那麼簡單就能抽身而退的。
何況,今日他爲我大鬧王宮,不僅對公主與帝后出手,而且還提着佩劍對向帝君,哪怕帝君忌憚他手裡的兵權不敢動秦子墨。那麼如果他徹底放下這一切,帝君就不會有什麼顧忌了吧。
“相信將軍吧。”周越向遠處靜靜望着,“將軍說能,應該就可以做到。”
“可是,我怕。”想到他爲我犧牲的一切,我就覺得自己簡直是個麻煩精,“周越,這一切都是因爲我,如果不是我出現的話,現在的他還是跟以前一樣,或許會接受小七,或許……”
周越偏過頭。打斷了我的話,“可是你讓將軍真正活了過來,你是將軍的軟肋,可又何嘗不是他的盔甲,我跟在將軍左右多少年了,從沒看到過他像普通人一樣爽朗得笑。”
周越看了我一眼,繼續說了下去,將軍對任何事都冷靜得可怕,那是一種超脫一切的理智,可對你,將軍會發怒,會慌張。會害怕,而同樣,他終於會笑了。
你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是犯人的身份,將軍對你很冷淡,但在你被壓下去的時候。他看你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看不到,才終於收了目光。
後來,明明可以讓你繼續關在籠子裡,可將軍卻說你是重要犯人,要親自看管。
你不吃葷,將軍就交代下去,素菜備好,藉口你利用價值大。
將軍沒有看你,可在你轉身的時候,他的餘光全是你。
他受了多少背叛,被人插過多少刀。摸爬滾打才爬到這個位置上,對任何人都防備警惕,可對你像是入了魔一樣,你覺得他高冷,對你的好不領情,可我們所有人都認爲你是抱着別的目的故意接近他。
但他還是信了你。
在得知你爲了救他。而答應那個人要求離開的時候,你知道將軍有多崩潰麼?
一個冷靜睿智到極致的人竟然會有那樣發瘋的一刻,那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的將軍,可在好不容易再次相遇的時候,他把你從獵魂師手裡搶回來,沒有告訴過你。他有多怕失去你吧?
周越說到這裡後,望向了我。
我點了點頭,“那時,他很兇,甚至要我下山,趕我走。我差一點就死心,我以爲,他的心是石頭,怎麼捂都捂不熱。”
周越苦笑一聲,嘆了口氣,那次你差點掉入火海。將軍奮不顧身去救你,死也要跟你死在一起,那時候,他終於認清了自己的心。
“將軍,爲了你,什麼都可以放棄。”周越把目光投向了我,“所以,請別辜負他。”
“愛都來不及,哪捨得辜負呢。”我閉上了眼睛,過往的一幕幕都閃現在眼前。
苦盡甘來,終於可以長相廝守,一切都是值得的。
很晚。秦子墨終於回來了,一進門,就把我抱在了懷裡,好聞的清茶香撲過來,我扯出個笑,“還順利麼?”
“當然。”秦子墨很開心的樣子,高挺的鼻樑蹭了蹭我的鼻尖,“不看看你夫君是誰。”
“吃過飯了麼?”周越正想插嘴,我趕緊先開口,“吃過了,你呢?吃了沒。”
秦子墨咬了咬我的耳朵,低低的附在我的耳畔,“想吃你。”
我垂了垂眸子,主動交代下午的事,因爲就要走了,不想再生事端,於是推脫自己不小心點了火苗,結果把屋子燒着了。
“幸好你沒事。”秦子墨捧着我的手,細細查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扭過頭,吩咐準備熱水,周越退了出去,直到浴桶和熱水準備好後,秦子墨攏了攏我的發,“我幫你洗,嗯?”
“我想自己來。”我不等秦子墨拒絕,就去了屏風那裡。
全身浸在熱水裡,被針扎痛的地方,這時因爲熱水的作用,又舒爽,又難受。
我深深得吐氣吸納,逼自己忘記那一幕,突然發現,肩膀上有熱水淌下來,我按住那隻手,“我來,就好。”
“跟夫君還客氣。”秦子墨清越的嗓音沉沉的,“你捨得我獨自在牀上等你?”
秦子墨想緩建我的緊張,故意逗着我,又往我身上傾倒了一些熱水,溫熱的水從肩膀上滑落,我越來越放鬆。閉上眼睛,放空自己,開始享受秦子墨的伺候。
不知過了多久,脣突然被柔軟印了上去,秦子墨輕車熟路得撬開我的牙關,在他如往常一樣,吮吸我舌尖的那一刻,我一把推開了他。
那條蛇噁心的觸感再一次想起,我恐慌得後退,直到沒有地方在可以退,我抱着自己的頭,咬着牙。崩潰得喊着,“好惡心,走啊,好難受,不要,放過我。嗚嗚,求你,啊,啊……”
“林、潔。”秦子墨哽着嗓子,“你,怎麼了。”
熟悉的嗓音,受傷的表情,我咬了咬牙,“我想一個人待會,可以麼?”
“她到底對你做了什麼?到底是什麼檢查,能把你嚇成這樣。”秦子墨儘量放輕了語調,不想嚇着我,可他咬牙切齒的聲音還是落在我耳朵裡,“別怕,有爲夫在,告訴我,夫君都可以爲你做主的。”
“沒事,真的沒事。”我吸着鼻子,逼自己笑起來,可全身還是忍不住顫抖,“你知道我沒出息,不爭氣,所以纔會被嚇着的。”
“那個賤人是不是讓人碰你了?”秦子墨眸色沉着,彷彿含着一塊千年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