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聽了這話卻沒動,反而一臉爲難的說:“先生,別墅的監控這幾天有點問題,夫人叫了人明天來修。”
這話一出,葉震天銳利的視線就落在了這阿姨的身上,那目光是是在商場上練出來的,那目光看着你的時候,彷彿一眼就能看到你內心裡去一樣。
容夏看着,這目光雖然沒落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她也覺得有點不好受,更何況是這阿姨呢?
果然這阿姨的身體有點發抖,帶着點心虛的將目光垂了下來。
葉境北一聽這話,忽然涼涼的說了一句:“還真是湊巧,偏偏今天就遇上監控探頭壞了,這下是不是證據就沒有了呢?”
“先生,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下去忙了,太太還讓我做晚飯呢?”阿姨說了就轉身想離開。
葉境北阻攔道:“不着急,我忽然想起來了,剛剛客廳裡雖然就只有兩個人,但是李阿姨你就在不遠處的廚房裡,大概發生什麼都能聽到點動靜的,一起留下來當個證人吧,我也有事情要問你。”
李阿姨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雙手不自然的搓了搓,一臉假笑的道:“境北少爺,我剛剛在廚房裡忙活準備晚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葉境北輕笑道:“剛剛叫你一聲你就聽見了,花瓶打碎的聲音你就聽不見,你的耳朵能不能聽見看來還要看你的心意了。”
目光卻盯在李阿姨的臉上,雖然嘴角是帶着笑意的,眼裡卻半分沒有笑意,跟方纔葉震天的目光有異曲同工之妙。
好像一眼就已經看透了你隱藏的心思。
“這……”李阿姨臉上緊張的一層汗都出來了。
這李阿姨如此表現,大家一開始沒覺得懷疑的,現在也紛紛察覺出了什麼,容夏目光看看這李阿姨,又擡起頭看葉境北,心裡的崇拜簡直如高山仰止,沒想到葉境北這麼厲害。
“呵呵……”葉境北輕笑着收回目光,對着容夏的時候,目光又溫和了下來:“小夏,既然最直接的證據沒有了,那就麻煩你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再說一遍吧,我們去樓上後,你是一直呆在這個客廳沒離開過,還是中間離開過,剛纔我聽你們辯論來辯論去,你們似乎沒一個人親眼看見對方打破花瓶是嗎?”
“嗯。”容夏點了點頭:“我中間去了一趟洗手間,聽見花瓶打破的聲音馬上就跑過來了,溫小姐就站在一邊,我剛一出現,她就說是我打破的,我自然生氣了,這不是污衊是什麼?”
溫情立馬就開始辯駁道:“我纔不是污衊,你走開後,我也離開去補妝了,一回來就看見花瓶碎在地上,而且我化個妝都沒你上衛生間的時間久,這誰相信吶,肯定是你打破了花瓶,害怕承擔責任,所以先躲起來了,看見我出現後,你纔出現的。”
說完後還可憐兮兮的對着葉震天說:“葉伯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那麼沒有分寸的人嗎?這花瓶太貴重了,我根本就沒伸手摸過。”
容夏一聽,心裡暗暗開始埋怨自己了,因爲跟溫情這個葉境北的初戀女友呆在一起,聽對方連譏帶諷的說話,她說的不累,自己都聽累了,所以藉口尿遁,還順便多呆了了一會兒,哪裡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但是沒做過的,打死她都不認,當仁不讓的反駁:“你沒摸過,難道我就摸過嗎?而且衛生間離這裡這麼遠,我是聽見打碎東西的聲音,馬上跑過來的,哪裡有時間躲開又過來。”
“那誰知道呢?說不定你沒躲遠而已,可惜監控探頭壞了,不然肯定抓你個正着。”溫情的臉上滿是鄙視。
容夏怒了:“那按照你的理論,也有可能是你打破了花瓶,眼看不知道怎麼收場,看見我忽然過來了,就把責任栽贓在我的身上。”
“信口雌黃,你有什麼好栽贓的,全身上下沒一件值錢的東西,一看就是窮鬼,也不知道你是怎麼被境北看在眼裡的,一臉窮酸像。”
容夏這下算是明白了,對方這麼做原來是嫉妒她呢?
在心裡默唸不氣不氣,一氣就中了對方的陷阱了,又多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後,這才冷靜了一點,忽然有了個主意。
“我明白了。”容夏一擡下巴,一臉胸有成足的說道。
“你明白什麼了?”溫情果然上當的追問了一句。
容夏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故意說道:“我就說你爲什麼看我不順眼,原來你是因爲這個,才故意栽贓我的。”
“我爲了什麼才栽贓你的呀?”
容夏於是不說了,目光看了大家一圈。
大家的目光也都跟着看向了溫情,葉向東的臉簡直一下子黑透了,唯獨溫情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什麼事情。
容夏站出來好心的解釋說:“剛剛溫小姐自己說了,花瓶是她打碎的。”
“我什麼時候說過了,大家都長了耳朵,你休想污衊我。”溫情怒氣衝衝的對着容夏,一副隨時可能撲上來的架勢。
容夏纔不怕她呢?
擡起下巴說:“你剛剛自己都承認你栽贓我了,不是你打碎的,難道是我打碎的嗎?”
“你炸我。”溫情像個被咬到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
“不炸你,你也不會說實話呀。”
容夏挑了挑眉頭,看了葉境北一眼,葉境北也回了一個微笑,容夏頓時滿足了。
“真的是你做的。”葉向東忽然就變了臉上,擡手就給了溫情一個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打破了容夏的剛剛勝利的喜悅。
她難以置信的看過去,發現溫情的臉被打偏了,等她擡起頭來的時候,簡直倒吸了一口冷氣,那被打的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了起來,上面五個指印的痕跡清清楚楚。
她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目光又轉移到了葉向東的臉上,心裡認定了,這果然是個渣男,說翻臉就翻臉了。
“我沒有……”溫情被打的眼淚都出來了,但是她不敢求饒,而是伸出手去拉葉向東的手說:“我沒有栽贓她,只是剛剛繞進了她話裡的陷阱裡而已。”
說着她的目光轉過來,滿臉的恨意與陰狠,看的容夏不由心臟一抽,下意識的就退後了一步。
她身後站着的就是葉境北,這一推剛好退到了他的懷裡,容夏回頭看他,嘴角動了動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她想解釋一下,她雖然是炸溫情的,但是根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忽然覺得有點後悔了。
黯然的低下了頭,覺得自己其實也不是個好人。
葉境北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雖然沒安慰她,但是裡面包含了包容與理解,容夏能感受的出來。
“好了,吵吵嚷嚷的到底是在幹什麼,這件事情還沒下定論,你們倒好,自己就吵起來了。”
葉震天大家長的發話,立刻讓場面一時間安靜了下來,溫情捂着臉並不敢說痛,葉向東也滿臉的陰沉。
目光看向葉境北道:“別拖了,鬧的我頭疼,趕緊把事情解決了。”
葉境北點了點頭。
視線落在了一直站在一邊,恨不得當隱形人的李阿姨身上,淡淡的不夾雜任何壓力的道:“快點說吧。”
李阿姨身體抖了抖,然後乾笑着問:“境北少爺,你讓我說什麼?”
“你就別裝了,我知道兩位小姐都沒有打破花瓶,那這唯一可能打破花瓶的人就是你,你可能是打掃的時候,不小心打破的,後面兩位小姐相互指責,你就將計就計。等我提出要查看監控的時候,你害怕被我們發現事情的真相,所以纔會忽然說監控視頻壞了,你可能不知道,這一片朝陽區物業的管理,都是我的公司葉氏負責的,前兩天剛剛維護過別墅的運轉……”
葉境北越說,李阿姨身體就抖的越厲害,最後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葉境北的語氣雖然輕描淡寫,也不夾雜任何的威脅,但是說出的話在李阿姨的耳朵裡,卻變成了一道道心理壓力,壓在她的身上。
葉境北繼續道:“這花瓶價值三千萬,雖然我們家不缺錢,可是也不願意吃這個悶虧,難道要我們把警察叫來,你才願意說真話嗎?”
“好啊,原來花瓶是你打破的,竟然還敢害我們相互指責。”溫情一聽自己吃了這麼大一個虧,到頭來竟然是一個傭人打破的,簡直氣的火冒三丈,要不是大家都在,她肯定不顧自己的淑女形象,上前把這個該死的傭人打一頓的。
而葉境北的這番話,也讓葉震天的目光冷了下來,看着李阿姨問:“真是你打破的。”
“不是,不是先生。”這價值三千萬的古董,她做一輩子的傭人也賠不起呀,咬了咬牙說:“先生,其實花瓶被打破的時候,我……,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你剛剛爲什麼不說?”葉震天怒喝了一聲。
“兩位小姐都是貴客,我就是一個做幫傭的,我要是說了,肯定會得罪家裡的少爺,那我這份工作肯定就沒有了,所以……”
“所以你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閉嘴了。”葉境北冷冷的道。
李阿姨默默的點了點頭。
“那你說吧,到底是誰打碎的。”葉向東也忍不住站出來說道:“到底是溫情打碎的,還是容夏打碎的。”
李阿姨擡起了頭,看了看葉境北又看了看溫情,然後伸出手一指……